第3章 再找一個
而是在徹底認識情愛的基礎上，再堪破情愛，最終達到心無掛礙、清靜飛升的效果。
畢竟不是誰都像謝渝，天生冷情。
大部分人，天生對婚姻、家庭保有興趣，讓他們貿然割捨，不如放手品嘗，見眾生，再忘眾生執念。
而妖界歡喜門之類的雙修門派，卻是一條路走到黑。
他們繞過了苦修、忘執的法義，只追求盡情享受。
甚至不惜欺騙感情，把他人煉作爐鼎，利用他人的性命，來提高修為。
這些門派里，採花大盜盛行，為修鍊不擇手段，為旁門下三品，歷來為正道所鄙視。
林清月聽師姐介紹完，莫名覺得膝蓋中了一搶。
合理地懷疑下，無窮境陰陽汲交賦，該不會源自妖界吧。
孟師兄感到疑惑：
「叫媯南的狗妖，說帶方倩去參加歡喜門的宴會，這事說不過去。」
「方倩是個嫉惡如仇的人，以歡喜門在妖界的名聲，她不會去拜訪這種門派的。」
林清月道：
「目前只有這條線索，我們也只能去歡喜門找找了，媯南那邊，也要去調查下他的社會關係網。」
「我、我知道媯南的住所。」
一道怯怯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陳小寶在削水果盤，他一大早就起床，默不作聲地跪坐在修士們身後，做端茶送水的活。
他討好地看林清月。
祝言伸了個懶腰，擋住他的視線。
孟師兄趕緊說道：「有勞小寶替我們帶路。」
媯南的住所，在貓妖隔壁的貧民窟。
貓狗不相容，在妖界也是如此。
兩個住宅區之間，樹立着尖銳的藩籬，陳小寶化為貓形，躺在孟師兄的臂彎間。
沿途遇到的狗妖，看到陳小寶，帶着這麼多人族修士過來，雖不敢趕人，每人都目光不善。
媯南作為離憂閣的頭牌，有些儲蓄，在貧民窟盤下一套四合院，和幾個同伴一起居住。
林清月他們走進四合院的時候，天井處有一個狗妖少年在晾衣服。
他看到陳小寶，叉腰嘲諷：
「不是吧陳小寶，你們藏鳳院搶客人，搶到我們地盤上來了？就不怕我打斷你的腿？」
陳小寶翻了個白眼：
「閉嘴，有正事找你。」
「喲，還敢帶着歡客上門砸場子？」
狗妖少年扔下晾衣桶，氣勢洶洶地走過來，照面看清楚了大刀峰諸人的樣貌：
「你們是……人族的客人？」
這個狗妖少年，曾經和媯南一起，在離憂閣接待過採購隊。
狗妖少年很熱情，無視了陳小寶，跑前跑后給客人們端靈飲。
「媯南阿，他失蹤幾天了，我還以為他跑路了呢。」
狗妖少年說：「他來路不正，從不跟我們交心，神秘兮兮的，突然消失很正常吧。」
林清月問：「為何說他來路不正呢？」
狗妖少年接過林清月的肉乾，放進口中咀嚼，知無不言：
「嗯……就是他從不說他老家的事情，絕口不提過去的親人朋友，我們問他，他也從不正面回答，這種人，不很可疑嗎。」
「甚至還有小道消息，說他是在老家惹了事，殺了人潛逃，迫不得已才背井離鄉，到伎館謀生呢。」
「他是不是惹了你們啊？」
「沒有，剛好我們有一個同門，和他一起失蹤了。」
「唷，這可是大事情，你們等等啊。」
狗妖少年熱心地跑出去，又叫了幾個和媯南相熟的狗妖過來，讓師兄師姐們詢問。
可惜問來問去，幾斤肉乾都被吃完了，也沒問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有狗妖提了一嘴：
「說起來，媯南很喜歡和修士相處呢。」
其他狗妖應和：
「哦是的，無論是人修還是魔修，每次來客人，他最熱情了。」
「有一次，我看到他被老鴇處罰了哦，因為店裏來了一個妖修，是在宮裏當差的，媯南纏着他，問了很多禁苑內的事，被那位大人投訴了。」
有師姐立刻追問：「他問了什麼呢？」
「不知道誒，聽說什麼都問，那大人覺得他像敵國探子，本來要被抓拿的，還好老鴇保住了他。」
狗妖少年右手握拳，輕輕在左手手心一擊：
「媯南這麼做，可能是為了他的朋友吧。」
其他狗妖聽到「媯南的朋友」，臉色都不大好看，肉乾也不吃了，找了借口匆匆離去。
「在地窖里，你們兩三人下來就好，不要驚動他。」
狗妖少年拿出一根鐵絲，三兩下撬開媯南房間的門鎖。
「我也是無意間發現了他的秘密。」
狗妖少年得意地說：
「不過我心裏存不住事兒，最後整條街都知道拉。只有媯南一個人不知道，我們全知道了他的秘密。」
林清月：「……少年人，你聽說過滅口嗎？」
他把屋子中間的桌子，在地板上推開。
觸動了機關，床底下出現一個洞。
孟師兄讓其他人守在門口，帶着林清月、非要跟着一起的祝言，跟着狗妖少年往下跳，不高，只有兩米左右的高度。
說是地窖，不如說是一個刨出來的土坑，十平方米左右，用石灰粗糙地抹了牆，設計了通風口，頭頂掛了燈照明。
空間里，瀰漫着一股長期沒搞好個人衛生的酸臭味。
入口處一張木桌，盡頭處一張石床，用鐵鏈綁着一個鬍子拉渣、宛如流浪漢的狗妖。jj.br>
這狗妖壯如小山，皮膚黝黑，一見到人，就從床上暴起，瞪着血紅的眼睛，發出失智的怒吼聲，想要攻擊人。
還好鐵鏈嘩啦，控制了他，把他限制在一個小小的範圍內。
桌上有筆墨，硯盤壓着一沓紙，林清月查看，發現是一本記錄冊，上面寫着：
某年某月某日，嘗試斷食十天，能活；
某年某月某日，嘗試震斷經絡，能活；
某年某月某日，嘗試挖心，能活……
竟然用這個瘋掉的狗妖，做實驗的記錄。
最開始的日期，在一年半前，也就是說媯南，又絕食又虐待地對待人家，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了。
回想那個滿臉陽光笑容的媯南，林清月感嘆，真是人不可貌相。
狗妖少年說：「你們看好了……」
他從袖口掏出一把匕首，出其不意地，像扔靶子一樣，襲擊被媯南拘禁的狗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