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江明華
楊枝瑩一想到她們亂用她的盆和杯子，雪花膏這些私人的東西，就覺得膈應，她不扔了難道還要繼續留著么？
她把這些毫不掩飾地說出來，徐小鳳一眾女知青們臉青一陣紅一陣，在大家複雜的眼神下，也羞惱不已。
沈越沒想到自己這麼一句話還惹出了這麼大矛盾，他訕訕地摸了摸鼻子，轉而想到楊枝瑩被這麼對待，也是有些生氣，不過這些都是女同志，他又不能做什麼。
姜姀把罐子合上，放到楊枝瑩手裡，話語清晰，一字一句地說：「這本來就是給枝瑩的，她想給誰吃就給誰吃。」
她這話一出，徐小鳳她們更是羞紅了臉。
這番吵鬧，大家已經停下了原本交談的話題，不明所以的人就疑惑地看著她們。
姜慧慧盯著姜姀，語氣不屑：「就這麼一些小事，這麼認真做什麼，以為知青們都很拿那桃幹當回事么？不過就是不好意思讓你而已！斤斤計較！」
她話里話外的說姜姀小家子氣，也給徐小鳳她們挽回了不少面子，她們也是附和地點頭。
姜姀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堂姐是大方，我確實和你比不了。」
姜慧慧最是受不了她這樣的眼神，彷彿自己不過像個小丑一般，她氣急地瞪了她一眼。
楊枝瑩這才知道姜慧慧是姜姀堂姐，她見姜慧慧瞪姜姀，也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你這麼大方，你怎麼不把你的東西都拿過來給她們用！」
「你！」
「你什麼你！裝清高！」楊枝瑩翻了個白眼，然後拉著姜姀出去：「你們自己玩吧！真是煩人！」
她這會也是很後悔帶著姜姀過來湊熱鬧了，本就應該知道和她們談不來，還湊過去做什麼！
姜姀被拉著出來，楊枝瑩還是氣呼呼的：「誰稀罕和他們湊一起呢！我們自己去鎮上玩！」
她看著姜姀，和她說道，一隻手還牽著姜姀。.
姜姀覺得她性子就跟小孩子似的，笑了笑：「好，但是我身上都沒帶錢票，我回一趟家先。」
楊枝瑩大方得很：「沒事，我帶了，你先用我的！」
她家裡還算富有，她爸是國營工廠的廠長，父母從小就疼愛她，要不是湊熱鬧和同學一起報了名下鄉，此刻的她還在家裡舒舒服服地玩呢。
在她爸媽得知自己報了名下鄉后，也是愁的不行，直說她那是去給黨增添麻煩的，但也生怕她在鄉下受委屈，在出行前還給她收拾了一大堆吃穿用品。
好在讓他們有些安慰的是，沈越和她分配在一個地方，也算是有個照應了。
姜姀見她如此豁達，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好笑地搖頭：「你就在這等我一下，我很快就過來了。」
楊枝瑩見怎麼說她都不肯先用著她的錢，只好作罷：「那我先把桃干放好」
「好。」
姜姀和楊枝瑩點頭，轉身就往家裡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著她。
腳下的步伐滯住，她往身後的牆角看了眼，那裡有一片白色衣角漏了出來。
見被她發現了，江明華也不再藏著，移身出來走到姜姀跟前。
「小姀，很久沒見了。」
其實也就一個多月沒見，但江明華總覺得過了許久，以前他每日里都能見著她，現在她嫁人了，他依舊沒能接受這個事實。
姜姀對於他親切的稱呼並沒有多大反應，也對著他點了點頭：「你是有什麼事嗎？」
江明華對上她清澈明亮的雙眸，沉壓在心底的話止在了嘴邊，最後只是思忖著問她：「你過得好嗎？」
其實他是想問她嫁給謝沉青後有沒有後悔，如果她過得不好，他可以幫她，可以……
姜姀對於他複雜的眼神也是不解：「謝謝你的關心，我挺好的。」
她餘光看見他身後跟著的姜慧慧，不想繼續過多地交談了，以免牽扯不清。
「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走了。」楊枝瑩還在等著她呢。
看著姜姀單薄的背影，江明華再次喊住她，那壓制許久的感情再也沒控制住：「小姀，我之前和你說的話一直都是真的，你根本就不喜歡那個謝沉青，你們的婚姻也是陰差陽錯，離婚吧！離了婚，我娶你！我帶你回京都，這裡的一切，都不會有人知道。」
他看著姜姀，眼底的情緒深沉而真摯，如今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就是因為他的一次次遲疑和思慮，才會讓她嫁給了別人，姜姀身世不好，他以前總是在顧慮，顧慮娶了她回到城後會被親友取笑，顧慮他母親的不喜歡。
可是在他還在糾結這些時，姜姀卻轉身就嫁給了別人，他那時才清楚地感受到什麼是撕心的痛楚和無盡的悔意，他為什麼要在意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喜歡的就是姜姀這個人啊！
剛來清河村時，他就注意到了姜姀，她和他所認識的女孩子都不一樣，不單是她長得好看，她還堅韌聰靈，又溫柔淡然，哪怕是在這樣的環境中，也不怨不哀，不悲不燥，無論大事小事，她都是認真赤城地做好，眼裡流露著的，是溫暖至極的碎光。
他就是這樣一步步地被她吸引，淪陷在她的柔光里，姜姀這麼好的一個女孩子，怎麼可以嫁給謝沉青這樣的人呢？她的後半輩子，應該是被人護著，無憂無慮的才是！
江明華盯著姜姀，眼神越發的迷戀。
姜姀被他的話一說，也是想起了他之前和她說過的話，說實話，當初她也是有考慮過和江明華處對象，不過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她和江明華，終究是不能在一起的。
她回過身，想要和他說就算她真的是和謝沉青離了婚，她和他也是不會在一起的。
話還沒說出口，她就看見了江明華身後那抹高大的身影，姜姀的話止在了嘴邊。
謝沉青的臉色屬實不好，陰沉沉的，也不知道他把江明華的話聽進去了多少，毫不誇張地說，他看著江明華的眼神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姜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