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授道

「師父，師娘真的不在這裏嗎？」

「不在。」

「啊？可是，可是您之前不是說師娘在這裏嗎？......會不會他們在騙我們啊？」

「沒有，我用神識掃過三遍，沒發現她的蹤跡。」

「哦。」

小丫頭的疑惑得到解答后，安靜的趴在樹葉上，看了看底下快速後撤的風景，又翻過身看着天上皎白的月亮。

兩分鐘后，又有了新的問題。

「師父，師娘漂亮嗎？」

「漂亮。」

「會打人嗎？我娘平時很溫柔的，但只要我一調皮，就像換了個人一樣！這個時候連我阿爹都不敢大聲說話！」

「她很溫柔的，應該不會打你吧。放心，再不濟到時候不還是有我呢！我會護著的。」

「真的？師父你真好！對了，您和師娘怎麼認識的？」

「還沒認識呢，也不對，我認識她，她還不認識我。現在這不就帶你去認識認識嘛。」

「......咳，那個，師父，我什麼時候可以學這飛行之術？」

「嗯，等你幫我搞定你師娘后，別說這御劍術了，就算是我的《小升初陣法綱領》都一併給你。」

小丫頭摸了摸身下的樹葉，御劍術？御劍樹？突然不想學了怎麼辦？

別人出門都是要麼腳踩寶劍，要麼坐着好看的坐騎，到我出場時，看，樹葉仙子到了！

搖搖頭，果斷地忽略掉御劍術，「那個什麼小升初？厲害嗎？」

「嚯，可厲害了，學會了我這小升初，不敢說無敵世間，起碼天下無敵！」

畢竟，這《小升初陣法綱領》原名《仙陣師修鍊手冊》，學會了，天下無敵肯定不成問題。

雖然不到仙人境界可能看不懂。

小丫頭眼中冒出貪婪的小星星，給自己加油鼓勵，下定決心后說道：「懂了，師父。要我做什麼才能幫你把師娘搶回來？」

正在尋找記憶中那道瀑布的趙暮，眉頭一皺，回過頭沒好氣的說道：「什麼叫搶？誰閑的沒事搶人玩？這光天化日的。委婉點，騙！把你師娘騙到手，騙不到再搶。」

等趙暮轉過頭，小丫頭偷偷翻了個白眼，呵呵。

趙暮突然又回過頭，嚇得小丫頭連連擺手。

「丫頭，到時候機靈點。你......這是怎麼了？」

「沒，沒事。」

「確定？」

小丫頭點點頭。

。。。。。。

又搜尋一段時間后，總算是找到了那處瀑布。

「丫頭，我們到了。丫頭？」

低頭一看，小丫頭已經趴着睡著了，口水都流出來了。

操縱着樹葉停在木屋旁，趙暮跳下身來，雙手按在地面上，不一會的功夫，兩間石屋悄然從地里湧出。

石屋內有着床、柜子、沙發等鐫刻着美觀花紋的石制傢具，為了透光效果，牆壁上留了一道窗戶，為了省事，窗戶中間暫時只有幾道石柱。

怎麼有點監獄牢籠的感覺？

感慨一番后，控制樹葉帶着小丫頭懸浮在石床上，看着毫無睡相還流着口水的小丫頭，搖搖頭，走出石屋，開始給石屋添加一點防禦。

利用手邊的材料，簡單的添加一道殺陣、兩道困陣后，打量一番，拍拍手，兩道金色法力從趙暮指尖飛出，落到兩堆石頭上。

兩堆石頭包括地下的部分一起融化成液體后融合在一起，再又一陣翻轉塑形，變成一隻十米高的岩石傀儡。

滿意的點點頭，吩咐道：「先就這樣吧，我去修鍊了，記得戒備啊。」

岩石傀儡雙眼閃過妖異的紅光，算是回應。

至此總算是結束，伸個腰，走進另一間石屋，一道法力點出，石門上浮現出飄逸的『趙暮"二字。

看了眼小丫頭所在的石屋，指尖上的法力卻凝而不發。

話說小丫頭叫什麼來着？

算了，明天問吧。

又是一道法力點出，小丫頭房間的石門上浮現出一個大大的許字。

滿意的點點頭，這樣就好了，我可真體貼。

走進房間，盤坐在石床上，一邊開始修鍊，一邊思考着怎麼把小白騙到手。

對了，還要準備小丫頭的修鍊資源。

————

第二天，坐在岩石傀儡頭頂，帶着思索一夜的略微疲憊，沐浴在第一縷晨光中。

為師都起來了，這小丫頭還想睡？

心念一動，指尖飛出一道法力，幻化成雞毛撣子后，順着窗戶飛入小丫頭的石屋。

只聽到，「啪~啪~啪~」

「哎呦，哎呦。」

「別打了，別打了！我，我起來了，真的起來了！」

「哎呀，別打了。」

小丫頭被追着跑出石屋后，一直追打着的雞毛撣子終於消散在空中。

揉了揉紅腫的屁股，看了眼旁邊空無一人的石屋，又看了看自己逃出來的石屋。

「誒？這是哪？剛剛那是師父變的嗎？那是師父的房間嗎？師父呢？師父！」

緩了一會兒后，試探著伸出小腳，一點點挪回石屋。

沒，沒出現誒！真的消失了！

鼓起勇氣返回石屋，觀察一番后，撿起石床上的樹葉，四處打量。

拿起一個石杯，「這個石杯上也有漂亮的花紋誒！是師父變的嗎？」

「別看了，今天要開始修鍊了。」

熟悉的雞毛撣子再次出現，緊閉雙眼，下意識地捂住屁股。

睜開一條縫，發現雞毛撣子只是在前面引路，沒有打下來的跡象。

長長地出一口氣，警惕著跟在雞毛撣子後面。

走出石屋，看着仍舊黑暗的天色，寒冷的山風吹過，小丫頭打了個噴嚏。

雞毛撣子釋放能量，一陣溫暖的光幕包圍着小丫頭。

「啊，謝，謝謝。」

跟着雞毛撣子停到一座假山前，好奇的四處打量。

「把她送上來。」

小丫頭前面出現一道石台，下意識地後撤一小步，雞毛撣子卻飛到了石台上。

「誒？是要站在這上面嗎？」

跟在雞毛撣子後面跳上石台，石台快速上移。

不一會兒，就來到假山山頂，終於見到了自家師父。

「丫頭，你叫什麼名字？」

「我，我叫許月，阿爹說許是許卿一生的許，月是明月的月。」

「好的，小丫頭。」

「......」

取出一塊刻畫着陣法的無字玉牌，握緊玉牌再鬆開，玉牌上浮現許月二字，遞給小丫頭吩咐道：「滴一滴血在玉牌上。」

徐月接過玉牌，咬破手指，將鮮血塗抹在玉牌上。

心痛的含着手指，俏聲說道：「師父，這是幹嘛？」

「命牌，人死，玉碎。」

「哦，啊！」

收回玉牌，遞過去一本連夜趕製出來的《小學六年陣法知識總結》。

「別啊了。思來想去，這本我編寫的《小學六年陣法知識總結》是目前最適合你的。前半部分是陣法知識講解以及各種注意事項，通俗易懂，後半部分則是一些陣法圖紙，共記錄着八十一種攻擊陣法，六十四種防禦陣法，四十九種武器附魔陣法以及十大殺陣。」

「所謂武器附魔陣法，是一種能夠給武器添上各種增幅的特殊陣法。常見的增幅效果有鋒利、急速以及加速法力恢復等，你可以靠這個作為賺錢的法門。」

小丫頭開心地抱住一人高的書籍，寶貝似地緊緊抱住，好奇地看着趙暮，「賺錢？」

「是啊，賺錢。陣法一道也是只吞金獸啊，雖然比煉丹之類的好一點點，但也沒好到哪去。」

「陣圖、陣盤以及佈陣材料，樣樣都要花錢，陣盤倒是可用可不用，但陣圖和佈陣材料卻是必不可少的。」

「陣圖，陣法圖紙。沒人教導的話，想要學習新的陣法只有靠自己搜尋陣圖了。陣圖的獲得方式主要有兩種，要麼在探索遺跡時有概率獲得，要麼在拍賣會中高價買到。」

「但這兩種方式也有問題。第一種的話，有陣圖的遺跡數量其實不多，而且大概率是殘破的陣圖，需要修復。而且如果陣圖年代古老的話，還要不斷嘗試佈陣材料的替代品。第二種的話，只有一個問題——貴。」

小丫頭翻開書，欲言又止的看向趙暮。

「師父......」

「當然，你和他們不同，你有我這麼好的師父，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都不用擔心沒有新的陣圖學習。怎麼了？」

「謝謝師父，師父真好。不過......」

「別高興太早，陣圖我可以教你，但佈陣的材料需要你自己去想搜集，當然，我也會教你分辨。」

「啊？師父這不是有你嗎？就，就不需要我了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睜開雙眼，盯着小丫頭認真的看了許久。

像，真的像。

直到小丫頭紅著臉，低下頭，這才摸了摸小丫頭的頭，用從來沒出現過的溫柔表情，低聲說道。

「為師不可能永遠保護你的，而且你總會因為這個那個原因選擇下山的，雖然離開了我的庇護后，你才能獲得成長。但是我希望，下山之後，傳來的都是好消息。」

「起碼......起碼，玉牌別碎。」

「這世間多的是要錢不要命的人，即使事後我替你報了仇，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好好修鍊吧，丫頭。」

又思念一番，嘆口氣，讓小丫頭盤腿坐好，雙手放在小丫頭後背。

「為師現在要給你洗髓伐脈，改造體質，忍着點。」

「話說你的修鍊資質是真的爛，最多有個十分吧。還笑？滿分可是一千。」

「好過分哦，師父。」

「實話實說也有錯了。」

「哼，我決定三個時辰......不，一個時辰不跟你說話了！」

「啊？那太棒了。」

「嗯？？？？哼！！！」

「丫頭，金木水火土，哪個給你的感覺最貼切？」

「水！」

「這樣嗎？我知道了。」

控制着法力在小丫頭體內四處遊走，打通筋脈，焚燒雜質，改造體質，拓寬筋脈。

————

直到正午時分，總算是完成了體質改造。

趙暮渾身是汗的癱倒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丫，丫頭，你現在的體質被我改造成了水靈體，這是一種親和水系能量的體質，修習水系技能、功法，有着事半功倍的效果。」

緩了口氣后，繼續說道：「現在的修為果然還是有點勉強，不過還算成功。丫頭，試試看為師給你奪來的水靈體。」

「啊？怎麼試？」

趙暮指了指瀑布，說道：「試着召喚一團水過來。」

小丫頭伸出手指，念頭一動，拜，拜託了！

先是第一滴水珠脫離瀑布飛向小丫頭的指尖，緊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很快，直流的瀑布上分出一條支流，和小丫頭的指尖回應。

欣慰的笑了笑，接着說道：「現在試着控制水流變化形態，按照心中的意願，改變它！」

小丫頭閉上眼睛，不一會兒，再睜開眼時，一條水做的魚兒躍出支流，圍着小丫頭轉悠一圈，為小丫頭帶來一絲涼意。

小丫頭高興的說道：「師父你看......」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水魚炸開。

趙暮站起身，捏著小丫頭的臉，安慰道：「丫頭別難過，已經做的很好了。」

有着太陽作為能量補給，法力恢復速度超乎想像，但消耗的精氣神還是沒有完全恢復。

「你現在的體質是水靈體，還沒修鍊就能做到這個地步已經不錯了。」

小丫頭口齒不清的說道：「我...我知道了，但能不能放開我！」

鬆開變得紅彤彤的小臉，從懷中掏出一枚玉簡遞了過去，果然捏起來手感不錯。

「這裏面有一門控水之術，什麼時候練會了再來找我要下一門。」

「功法和陣法的修鍊書籍都給你了，不論是控水之術還是陣法一道，一定要勤加練習。我會不定時抽查你的功課，要是沒達標的話，哼哼。」

「修鍊途中有任何問題，都可以來問為師。」

小丫頭左手拿着玉簡，右手抱着厚厚的書籍，揉着臉頰，「知道了師父，但是師父，這玉簡怎麼用啊？」

「貼在額頭就行了。」

「哦，是這樣嗎？」

說完，左手拿起玉簡貼在額頭，光芒閃過，玉簡中的傳承逐漸被小丫頭接收。

全部接收之後，睜開眼睛，激動的說道：「好，好神奇！」

玉簡結束傳承后，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小丫頭眼前。

「師，師父，我把玉簡弄壞了！」

重新打坐修鍊的趙暮，彷彿早就知道小丫頭會這麼說，眼睛都沒捨得睜開，解釋道：「沒壞，傳承玉簡就是這樣的。」

小丫頭長長的出了口氣，又看了眼比自己還高的《小學六年陣法知識總結》，欲哭無淚的說道：「師，師父，為什麼這本書為什麼不是用玉簡啊？」

「哦，刻下控水之術的傳承后，就沒有玉簡了。」

「那，那我去找阿爹拿一塊，不，十塊！可以嗎？」

「不行哦。」

「為~什~么~會~這~樣~」

「可是師父，這書上的字我不認識！」

趙暮有種不好的預感，帶着一絲期望，睜開眼，示意小丫頭把書拿過來，問道：「哪個字不認識？」

小丫頭紅著臉，低下頭害羞地說道：「全，全部。」

趙暮揉着眉心，無奈地說道：「......那今天你先修鍊控水術，明天再教你讀書識字。」

「好，好的。還，還有......師父......我餓了。」

很適時地響起了一陣咕咕聲。

左手牽着小丫頭，右手托起《小學六年陣法知識總結》，飛到石屋前，吩咐扮作假山的岩石傀儡下山打獵后，帶着小丫頭走進石屋。

「丫頭，盤腿坐好，我先帶着你運行功法，你要好好記住法力的運行路線。」

「好，好的。」

很快，在運轉三遍后，小丫頭表示記住了路線。

「行，那你自己試着修鍊吧，我會在邊上看着的。」

小丫頭運行了四遍后，除了第一遍運行的磕磕絆絆，但也沒有出現什麼問題，之後一遍比一遍流暢。

在布下可以持續兩小時的初級修鍊陣法后，趙暮放心的離開石屋，坐到屋頂，沐浴著陽光，開始了自己的修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