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高右斯的前途
路養性這幾年來其實不喜歡辦大案子，做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嘛。
但是，不喜歡辦大案子和有大案子不交給他辦，這是兩個性質截然不同的問題。
現在問題就來了，皇帝這是什麼意思？
有了大案子，還特意弄了個什麼軍情司把自己撇開？
是自己失去信任了嗎？不大像，畢竟，這個軍情司從各方面看，不是假的，確實有重要的任務，皇帝以往那麼吝嗇，這次還吐了三萬兩銀子呢。
難道說，這個大案子跟自己有關係？也不大像，自己指揮使的位置坐的好好的，軍情司也是自己人。
路養性想來想去想不通，最後下了一個命令，跟蹤那些李若璉的人，看看他們到底想對誰動手。
其實順風耳聽到的這句有大案子要辦就是個標題而已，張偉明頭一天和李若璉的這些手下見面，怎麼可能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說出來？
崇禎現在窮的很，拿不出別的激勵措施，但是有利的是，李若璉的手下除了馬如龍馬千戶之外，其餘全是百戶，總旗，小旗之類。
之所以張偉明把計劃中的情報和特殊使命局升格為情報司，就是這個原因，這樣可以多出好多官位出來。
李若璉任司長，那麼下面的處長就對應著千戶，這樣，人事財務後勤情報行處，除了馬如龍親自擔任行動處處長之外，有四個總旗可以升為千戶，下面的小旗依次晉陞，這下大家喜笑顏開，無比忠心。
再加上張偉明露出有件大案子要辦，這下子全體人員激動的嗷嗷叫，恨不得現在就出去抄家。
李若璉的人手不夠，張偉明就讓他大膽的提拔，但是，行動處的人一定要絕對忠誠，這一點沒的商量。
李若璉也清楚，這個行動處，將來一定是接受皇帝秘密旨意的，事關重大，所以交給最信任的馬如龍負責。
四個總旗升為了千戶，崇禎又當面勉勵了他們幾句，然後把場面交給了張偉明。
情報司剛剛開張，張偉明也沒有多說什麼，只交代了兩件很簡單的事，一個是收集市面上米面糧油等各種物價消息，每天上報。
再一個就是根據這兩天出台的減免賦稅防治鼠疫等等措施，在大街小巷茶樓酒館散發陛下聖明，大明中興有望諸如此類的言論。.
「行了，諸位用心辦事吧」
「陛下聖明」
「臣等恭送陛下」
等送走了崇禎張偉明一行人，一群百戶總旗哄的一聲圍了上來
「恭喜大人，賀喜大人」
如此好事，怎能不大肆慶祝一番？李若璉瀟洒的一揮手，
「太白樓，弟兄們不醉不歸」
太白樓是他們的定點酒樓，李若璉的一個親戚開的，大伙兒輕車熟路來到了太白樓，掌柜的親自迎了上來
「大人」
「整幾桌席面，上好酒!」
掌柜的面帶難色，李若璉一怔，問道，「怎麼了？」
「大人，接到府衙防疫要求，今天晚上要宵禁了，席面可能來不及，還有收到消息，朝廷要酒稅，咋們是不是屯一些酒？」
掌柜的是自家人，直話直說。
這樣啊？
李若璉今天很高興，不想節外生枝，沉思了一下，
「行，那就簡單弄幾個菜，一桌上兩瓶三鍋頭，屯一批好酒。」
「是，大人！」
菜上的很快，兩杯三鍋頭下肚，場面開始熱烈了起來，下屬們紛紛上來敬酒。
喝了三杯之後，李若璉不堪酒力，借故坐到了行動處馬如龍這一桌上，聽見新晉的高進高總旗正在大倒苦水。
高進今天識破順風耳，在皇帝面前露了臉，當場升為總旗，加之他使的一手好刀，記憶力驚人，馬如龍立刻就把他招進了行動隊。
李若璉聽了兩句聽明白了，為的他家孩子高右斯的事情。
高右斯這孩子從小聰明伶俐，讀書好，高進指望著他將來考科舉，光宗耀祖，可是崇禎下了旨意，要招四百名報童，一下子就圈到他了。
報紙這個事，本來就是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張偉明也沒有刻意保密，很快高進就打聽到，這個報童就是到大街上叫賣什麼報紙！
這怎麼能行？我家右斯是要做大官的，沿街叫賣，成何體統？
但是皇命難為，後天就要去報到，剩下一天的時間，高進急的到處找人想辦法。
這是好事啊，李若璉喝了三杯酒，當即就指點道，
「沒事沒事，送過去，我家李鋼李鐵也都去」
「大人？」馬如龍和高進一臉請教的樣子。
「這個是好事，我跟你們說……不行，這件事情要保密，你們就不要往外傳了」
李若璉話到嘴邊上，終於還是忍住了，不要破壞陛下的計劃。
馬如龍和高進對視一眼，心中瞭然，這報童一事看來另有玄機，大人家的倆個孩子也都送去了，一定是好事。
「大人，卑職敬您一杯！感謝大人指點」
「大人隨意！」
高進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小高不錯，好好乾！」
馬如龍也陪著喝了杯酒，放下酒杯，心想，這其中必有好事，咱家馬東怎麼沒有接到通知？難道是年齡大了點？
馬東這孩子讀書不行，難道將來也進錦衣衛？不行，絕對不行，一定要想辦法送進去。
馬如龍暗暗打主意，這邊李若璉看看大家吃的差不多了，站起來說道，
「好了，要宵禁了，弟兄一起喝一杯」
「乾杯！」
「萬勝！」
盡興而歸，兄弟們一一拜別，各回各家。
高進家離得到比較遠，一路上順天府的衙役開始檢查過往行人，高進憑藉身上的錦衣衛制服，倒也沒人攔他。
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在自家所在坊前被人攔住，幸好是認識的熟人，高進打了個招呼，
「鐵捕頭，這麼晚還忙著呢？辛苦辛苦！」
「老高，這麼晚才回來，咳不咳嗽？」
「不咳啊」
「那就好，快走快走！」
第一天宵禁，順天府比較重視，到處派了人監督，有東廠的番子，有巡城的御吏，有落第的舉子。
鐵捕頭一番好意，打個擦邊球，不料旁邊就有個正義御吏，一看是個錦衣衛小旗，走過來問道，
「怎麼回事？幹什麼的？」
「剛剛陪yuei余大人喝酒來著，回來晚了，下次一定注意」
哼！
這yuei是錦衣衛指揮使路養性的心腹，御吏不想惹，
「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