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煩意亂的路養性
將近一個時辰之後，李若璉意氣風發的走出了皇宮，一邊走一邊琢磨。
手底下一下子多了七個處長的位置，這人事財務後勤三個處也就罷了，這情報處和行動處的處長人選，還要仔細考慮才是。
陛下的要求是既忠誠又能幹，唉，誰合適呢？還是人才太少了。
李若璉還沒理出個頭緒，遠遠的，就看見李刻苦李百戶牽著馬帶著幾個隨從迎接了上來。
李刻苦是李若璉的本家侄子，家裡人給他起了這個名字，自然是希望他刻苦學習天天向上，將來脫離錦衣衛，考科舉做大官。
然後李刻苦自小耳濡目染之下，只喜歡舞槍弄棒，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讀書沒讀出來，倒是練出了一身好武藝，到處惹是生非。。
讀書之事就此作罷，李若璉只好把他招進了錦衣衛，帶在身邊。
李刻苦進了錦衣衛，那是如魚得水，不到幾年，完全在自身的努力之下，坐上了百戶的位置。
這會兒李刻苦看著二叔蒙陛下召見了半天，此時滿臉喜色的出來，連忙上前湊趣的問道，
「二叔，這是有什麼好事？」
「哈哈哈！」李若璉捻須輕笑三聲，「好事，天大的好事，此地不便多說，回府，召集所有人來府上議事。」
「所有人？」李刻苦疑惑的問道，這也太多了吧。
「把小旗以上的全部叫來！」
「遵命！大人！」
一干人翻身上馬，意氣風發揚長而去，沒跑多遠，李若璉看到前方有一隊人馬迅速靠近。
「是路指揮使！」李刻苦年輕，眼力好，在旁邊提醒了一句。
路養性？這急沖沖的樣子，是去求見陛下嗎？
李若璉心中冷笑，平時出工不出力，現在臨時抱佛腳，晚了！
路養性出身於錦衣衛世家，其父駱思恭、曾祖駱安都曾執掌過錦衣衛大權，在其父的言傳身教之下，做事謹慎。
這幾年大明風雨飄搖，朝廷黨爭激烈，眼看他起高樓，眼看他樓塌了，多少首輔名臣上個月還深受寵信，下個月就開刀問斬。
人生苦短，這又是何必呢？
路養性為了自保，越發的誰也不得罪，左右逢源，滑不溜手，從不輕易站隊。
皇宮發生的事情，路養性知道的比大多數人更詳細，但是再怎麼詢問，誰也說不清楚，這個什麼世外高人張偉明是怎麼進到御書房的。
只知道當時好像聽到王承恩喊了一聲抓刺客，大家衝進去之後就發現了這個人，穿著打扮異於常人，至於後來這人是怎麼得到了陛下的信任，就不得而知了。
路養性只確定了一點，這人絕對不是王承恩帶入宮的，事情很可疑。
但是現在這個張偉明成了陛下腹心，皇宮裡的事情，有太多的秘密，路養性自然不會傻乎乎的沒事找事，井水不犯河水，下了封口令，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這兩天路養性得到的消息是，陛下，太子和這個張偉明幾乎形影不離，今天早上在這什麼國事會議上，完全不給諸位閣老說話的機會，直接通過了新政和防鼠疫的決定。
但，這又關我什麼事呢？
你休養生息也好，防治鼠疫也罷，隨便你怎麼弄，對了，這個防鼠疫是個好事，你們一定要防好啊！
但是，忽然跳過自己這個錦衣衛指揮使，越級把李若璉召入宮中，這是個什麼意思？
什麼？一個多時辰了，李若璉還沒有出來？
路養性終於忍耐不住，下午還有時間，去見陛下，試探一下。
路養性帶著隨從進宮，遠遠的也看見李若璉停在了路邊，讓自己先行通過。
馬都沒有下！路養性心裡咯噔一聲！
「路大人！」
「李大人！」
兩支隊伍交錯的時候，互相拱了拱手。
路養性繼續前行，心中不斷的思索，陛下跟他說了些什麼？誰給了他不下馬的勇氣？是梁大人嗎？
難道要我的位置讓他頂？
呸呸呸，我頂你個肺！
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先見到陛下，探個虛實再說。
......
「陛下，錦衣衛指揮使路養性求見！」
「呵呵」崇禎冷笑了兩聲，「鼻子倒是很尖，這麼快就找上來了，不見！」
王承恩就要領命而去，張偉明攔住他，交代了幾句。
路養性等了一段時間，心裡不敢有絲毫的不耐煩，最後才看到王承恩王公公走了出來，
「路大人，今日天時已晚，陛下有點乏了，就不見你了！」
看到王承恩甩下兩句話就要走，路養性連忙拉住他，牽手之間，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一塊極品羊脂玉送了出去，
「敢問王公，陛下召見李大人，所謂何事？」
嗯，王承恩掂量了一下，反正張先生也交代過，陛下一身陽氣，行的是堂堂正正之事，事無不可對人言，於是小聲對路養性說道，
「此次松錦之戰，軍情混亂，前後不一，陛下決心在錦衣衛中專門設立一個軍情司，故此叫來李同知問話。」
「對了，路大人，明天下午陛下要巡視你們錦衣衛，你來的正好，回去準備一下。」
咱家可沒有騙你，說的全部是實話，王承恩心說。
真是這樣嗎？
路養性謝過王承恩，狐疑的回去，一路上都在想這個問題。
增加這個什麼軍情司，要召見的，首先也應該是我這個指揮使，為什麼會是李若璉呢？難道這個軍情司內定給他了？
如果說內定給李若璉，那王承恩又為什麼當面告訴我？沒道理啊！
路養性想不通，心煩意亂，最後索性下定了決心，把這個軍情司搶過來，這樣，一切盡在掌握之中，諒你也翻不出我山！
「路養性走了？」張偉明問王晨恩。
「走了！」
「陛下，天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張偉明跟崇禎打個招呼，就想回去自己的安樂小窩，忽然想起一事，開口向崇禎說道，
「陛下，能不能借我一點點錢？」
什麼？
眼睛眨了眨，終於想明白了的崇禎心中腹誹不已，你前兩天一口一個，銀子的事情包在你身，這會兒你向我借錢？
「雨化田呢？叫他過來！」崇禎忍住了沒發火，派人去找雨化田。
為什麼要去找廠花？張偉明不解，六十文你崇禎也拿不出來嗎？
「陛下！」雨化田匆忙趕到。
「朕問你，王德化家裡抄了多少銀子？」崇禎問道，心想，先生要借錢的話，從王德化那裡出就行了。
「這個...」
雨化田稍微沉思了一下，崇禎馬上就死死地盯住了他。
「現在還在清點之中，大概萬兩銀子。」
雨化田還是報出了這個縮小了的數字，規矩不能破啊。
「陛下，您誤會了，我只是想借一兩銀子幾文銅錢研究一下經濟政策而已。」
張偉明找了個高大上的理由，不敢說欠了小太監的賭債。
啥？你又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