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豫西戰役（下）
「報！！前方闖賊高一功率三千騎兵朝我方殺來！！距離我軍僅」
幾里路對騎兵來說，瞬間可至！
「曹變蛟，你的活來了！命你帶伍仟騎兵！前去迎敵！」
「哈哈！放心，孫督師！！」當下狠狠的一甩披風，帶本部騎兵朝來路飛奔而去。頃刻間，兩軍相遇！大戰一觸即發！
高一功勒住馬頭，朝前方的騎兵看去，心道：這他娘的衛所兵竟然有如此精良的騎兵！再仔細一看，中間一將領明光鎧，大紅袍，三條冉須，正笑嘻嘻的看著自己，竟然是讓他們談起色變的曹變蛟！心下大駭！我艹，完蛋了！怎麼碰到這廝！曾經衣不卸甲追了他們二十七天！當下連戰的勇氣都沒有了！正在此時，曹變蛟的軍內豎起了帥旗！
「兄弟們！！殺！！！大明萬勝！！！」曹變蛟一馬當先帶騎兵衝殺過來！！高一功無奈只能帶人衝殺上去。頃刻間人仰馬翻！戰馬嘶鳴！兩馬相撞帶來的巨大慣性，把身上的騎手高高拋起，又重重摔下，然後在雙方騎兵的鐵蹄下他們再也沒有起身的希望，逐漸在哀嚎慘叫中被踏成肉餅……
不時兩馬相錯而過，一方騎手的頭顱被鋒利的刀鋒划起，無頭的身子噴洒著鮮血在戰馬的帶動下跑出去很遠才軟軟的倒下，偶爾還傳來一陣痙攣。
偶爾傳來雙方馬匹相撞時的骨骼碎裂聲！曹變蛟所屬騎兵像一把利刃直插高一功陣中！一方主將萬夫不當之勇，一方主將怯戰！高下力判！再說曹變蛟帶回來的騎兵都是在遼東和建奴打硬仗的真漢子！戰力和內地官兵自不可同日而語！一個衝殺！高一功所帶三千騎兵便有人被斬落馬下！而對方只有不到兩百人的損傷！戰損比3：1！
雙方調整馬頭，略作調整！曹變蛟不等高一功結陣，又帶著麾下打馬衝來……
伊陽城下，黃得功早帶著部下兵馬再距李自米的位置結陣完畢，就待闖營大亂便衝殺上去，李自成則叫苦不迭，前方高一功還沒回信，這邊的官兵已經紮好架勢準備狠狠的咬自己一口。
「大哥！！趕緊派人叫高夫人帶兵來援吧！！！」劉宗敏大急道。
「放心，我已派探馬加急趕去郟縣通知夫人！！」此時的李自成反倒一臉鎮靜，其實內心慌得一比，只不過為將者若亂，更無一戰之力！只能強作鎮定！吩咐道：「宗敏！你給我看好伊陽官兵！！」
「是，大哥！！」
「永忠！你做前鋒，準備接應高一功……」
忽然前軍一陣大亂，原來一股騎兵拼了命的向他們馳來！守將一看正是高一功的人馬，趕緊讓前軍大喊：「沖陣著死！！」好在跟高一功出去的都是老營兵，知道不能直接沖陣，連忙一聲呼哨，從前軍兩側竄了進來！
不一會兒，曹變蛟便帶著麾下騎兵殺到！一看李自成部隊已經結陣，便兜了一個圈子，穩穩的站在陣前一箭之地！
「大哥！！是他娘的曹變蛟回來了！！！」高一功帶著哭腔，噗的衝進大營跪倒在地！
「什麼？！」李自成只覺喉頭一緊！噗的跌坐在椅子上……我艹，連追二十七天的噩夢啊！！
這個時候孫傳庭所帶步卒也已到達位置，命旗手聯絡黃得功部，紛紛立起帥旗！！
「大哥！！守伊陽的是黃得功部！！我們後方襲來的是曹變蛟及孫傳庭！！」劉宗敏氣急敗壞的走了進來。「怎麼辦？！是打是逃！大哥拿個主意！！」
李自成強按激烈跳動的心臟，緩緩起身，雙目散發著精光！環視一周道「自崇禎二年起事以來，如今已有十一年！我們大大小小經歷了百仗之多！如今生死存亡之際！兄弟們！你們怕嗎？！」
「哈哈！大哥！老子從來就不知道怕字怎麼寫！！」
「哈哈就是！跟著大哥！吃香的喝辣的！！當官的婆姨老子就弄過不少！早他娘的夠本了！！」
「大哥！大不了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給明狗拼了！！」
「好！！！劉宗敏！護住后軍！！赫永忠，你坐鎮前軍！我坐鎮中軍！！高一功看好側翼！兄弟們，共飲此杯！」當下李自成一代梟雄的王霸之氣散發出來！猛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狠狠的摔在地上！
「啪，啪，啪……」大家別想歪，這是摔碗的聲音……
「家主，李賊想給咱們決一死戰！」王承嗣（孫傳庭家將）一指李自成軍陣道：「滿打滿算也就一萬多點兵馬！咱們這次數倍於敵！必將李賊一網打盡」
「哈哈！！」孫傳庭大笑道：「曹變蛟護住左翼！孫劍護住右翼！承嗣你直衝前軍！！」
「喏！！」眾將領命
「咚……咚……」戰鼓聲震天響起！逢鼓衝擊！凡怯敵不前者斬！凡臨陣脫逃者斬！大明萬勝！！！
在眾士卒震天的口號聲中！紛紛朝闖營殺來！一時間雙方箭如雨下！刀牌手死命的頂著擋箭牌！任憑箭矢砸的啪啪作響，低著頭用力的朝前猛衝著！直到兩方盾兵狠狠的撞在一起！兩方士兵如同仇人相見般，奮力的搏殺著！
「劉宗敏！！可認得我黃得功？！」大吼聲中，黃得功帶本部人馬沖向李自成后軍！
「黃闖子！！別他娘欺人太甚！！」兩員虎將，也衝殺到一起！整個戰場到處都是喊殺聲，怪叫聲！！李自成穩穩的坐在中軍大帳！靜靜等著命運的到來……
「***！！」一個明軍看到自己的兄弟被一槍捅死！奮力的舉起雁翎刀將殺自己兄弟的兇手一刀劈成兩半！雙目血紅間一時不察，被右側的闖軍一槍捅進了腹部！一口鮮血噴出，趁槍還未拔出！奮力向前一衝，直接讓長槍透體而過，一刀砍在闖軍槍手的勃頸處！一刀下去，闖軍半個身子歪到一邊。鮮血灑滿了一地！這名明軍也體力耗盡，緊緊的靠在倒地的闖軍身旁，呼呼的喘著粗氣，血紅的眼看著灰濛濛的天空，喃喃道：「再也吃不到阿娘燒的野菜糊糊了……」
兩個勢同水火的士兵，就這樣倒在了一起……雙方的士卒一個一個紅著眼沖向對方，一個倒下了，另一個衝上去，一個明軍肚子被劃開，雙手不知所措的托著腸子，胡亂的往肚子里塞去，可是剛塞進去，又流了出來，這時，刀光一閃，那一瞬間，他再也不用擔心自己的腸子塞不回去了……
「大哥！！！兄弟們撐不住了！！！」赫永忠帶著渾身的鮮血衝進了大帳！「這幫明狗像瘋了一樣！」
「報！！后軍劉將軍請援！」
李自成刷的站起身！掃視了一圈賬內眾人，沒想到意氣風發的從山中出來，才打了一個魯山縣，便陷到如此境地，難道大明氣數未盡？想到此處，長嘆一聲！抓起長刀！高桂英，李過等人目前沒有任何消息，估計也是凶多吉少！罷了罷了！！「高一功，你去支援劉宗敏！其餘眾將隨本王直殺孫傳庭中軍！！」
「督師！那李自成看樣子要直接來我中軍了！！」一個副將指著從闖軍營中衝出的一隊人馬道。
「無妨！既然中軍動了！看來李賊扛不住了！！旗手！給我命曹變蛟攔住他們！！」
「報！夫人！闖王急令速速回援伊陽！」
「什麼？！闖王那邊發生了什麼？！」
「我軍正在猛攻伊陽縣城！突然後軍出現一群官兵！竟然是孫傳庭及曹變蛟！把守伊陽的是黃得功！！」
「啊！！如今闖王如何？！」高桂英急忙站起身問道。
「我來時，大軍各自結陣，還未交戰，但敵我懸殊，此刻，我也不知……」
「快！！讓袁宗弟，李過，劉芳亮速速回來！隨我援助闖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