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她是他的光

一個屬於老者的聲音從主廳里傳來，「丫頭，來了？」

趙語晗見到這個和藹可親的老人，沒有了來前的緊張。

「爺爺。」她清甜的喊他，傅老爺子臉上的皺紋又多了幾道。

沙發上還坐了一個人，見到來人他淡淡笑了一下。

傅雲璟不太情願介紹他，「那是我爸。」

他的爸爸跟他也沒什麼感情，從小沒什麼大志，閑散王爺的心態，什麼事都不管。

趙語晗笑着微微點頭，「叔叔好。」

等飯之餘，趙語晗例行給老爺子做了簡單的身體檢查，「爺爺，今天的降壓藥有吃嗎？」

老爺子笑了笑，「今天高興，不用吃。」

傅雲璟:「醫生最討厭不聽醫囑的病人，讓您吃就吃。」..

趙語晗瞥了他一眼，「今天的血壓在140，剛好在邊緣，您還是要吃，心情太激動是會影響的。」

老爺子平時像個老小孩，他不樂意做的事情，誰勸都沒有用，今天全程笑臉。

「好，茹兒，你去幫爺爺拿葯過來。」

到底是醫生的話好使。

嘮叨了這麼多年，今天總算如願以償了。

記得傅雲璟剛大學畢業，老爺子就給他物色對象，把商業界有女兒的人家都問了一遍，可他從來就沒有去看一眼，即使去看了他也直接了當跟女方說，他不喜歡她，或是說女方長的太一般。

幾次都把老爺子氣的胸口疼，血壓飆升，那段時間曹醫生來他家的時間比回家還勤。

現在他終於願意把女朋友帶回家，而且還是那麼優秀的人，他想想就開心，哪裏還需要吃降壓藥。

眾人開心的圍坐在餐桌，一道身影把氣氛濃度降低到零點。

傅倩茹小聲叫了一聲媽。

傅雲璟沒好臉色，「你來幹什麼？」

秦惠大搖大擺走進去，往空位置一坐，「我兒子帶女朋友回家，我當然要看看。」

老爺子雖不是很喜歡這個人，但畢竟是他前兒媳，他示意保姆拿多一副碗筷過來。

原本其樂融融的一頓飯，因為秦惠的到來大家沒了胃口。

趙語晗不懂什麼情況，她禮貌叫了聲，「阿姨。」

秦惠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不要叫我，像你這樣的女孩我見多了，你說你不是看上雲璟的錢？像我們雲璟的條件什麼樣的找什麼。」

「夠了，」傅雲璟站了起來，「你別以為你是我媽就可以在這裏指手劃腳，我小時候需要你的時候，你在哪？從小到大你還不如家裏的保姆，我生病的時候是紅姨一整晚抱着我，我想媽媽的時候也是她哄我睡覺，你現在憑什麼來干涉我的事情?上學的時候，家長會你一次都沒去過，你這麼忙，今天怎麼有時間來管我的閑事?」

在場所有人都不敢吭聲，誰都了解秦惠是怎樣的人。

趙語晗顯然被嚇到了，她從來沒見過傅雲璟這麼生氣，氣的眼珠猩紅，就像被人攻擊的猛獸。

「你……你個不知好歹的東西。」秦惠也被氣到了。

傅雲璟冷笑一聲，「我不知好歹?你以為給我買一堆玩具就是對我好了，你們兩個也真是夠自私的，只想着自己，離婚說離就離。」

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把心底的不快發泄出來，傅倩茹早已哭成淚人，她從不知道他心裏這麼苦。

這時，沒有人注意到秦惠捂著胸口，沒一會倒了下去。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趙語晗一個箭步衝過去，把旁邊的障礙推開，一摸頸動脈停止了跳動，瞳孔有反射的現象。

她跪在一旁迅速做pr，「快叫救護車，傅雲璟，你給於柏年打電話，準備好手術室，懷疑是腦溢血。」

所有的事情一氣呵成，十多分鐘救護車就到了，人也有了心跳。

救護車上，傅雲璟問:「我媽怎麼樣？」雖然片刻前還在針鋒相對，但畢竟血濃於水，他也不想她出任何事。

「可能是一時氣上來，心臟供血不足，引發的大腦缺氧，具體情況等到了醫院才知道。」趙語晗拍了拍他的肩膀。

路上，傅雲璟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難以名狀的焦躁，趙語晗將手覆蓋在他有些發涼的手上，輕拍着他的手背安撫他。

「會沒事的，有我在。」

傅雲璟手一僵，下一瞬，他把頭靠在趙語晗的肩膀：「嗯。」

到了醫院，秦惠被匆匆推進手術室，趙語晗也跟着進去。

傅家人全都守在手術室門口，連老爺子也過來了，雖說她跟自己的兒子離婚了，但怎麼說也是他孫子的母親。

手術室里，趙語晗沒了以前的淡定，或許是因為她是傅雲璟的母親。

腦溢血是神經系統的疾病，醫院分的比較細，在內科接診的病人居多，她也接觸過，但為了安全起見，她只好叫於柏年親自操刀，畢竟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於醫生，要不做微創吧？」趙語晗想到她一個事業女強人，又這麼注重外表，開顱她應該接受不了。

「再不趕緊就來不及了，幕上出血量大於30，幕下也大於10，快點，手術刀。」於柏年表情嚴肅，沒摻雜一絲私人情緒。

趙語晗收起個人情感，全神貫注投入到手術中。

於柏年時不時會發出聲音，「清除血塊，手術鉗。」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手術室門口的人焦急萬分。

「閉顱，手術線。」

手術室門上的那抹猩紅變成了灰色，門推開了。

「手術挺成功，不過還要在u觀察24小時，如沒什麼特殊情況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了。」

於柏年臨走前拍了拍傅雲璟的肩膀，「會沒事的。」

「柏年，謝謝！」

趙語晗過去把他抱住，她察覺到他的身體還在微微地顫抖著，手心也冰涼。

「只要度過危險期……，這幾天把她照顧好，等她醒來盡量不要刺激她。」

傅雲璟聽懂了，也就是說她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謝謝你。」傅雲璟坐在病床邊，懊惱地把臉埋在掌心裏，聲音聽起來啞啞的，「沒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傅雲璟跟秦惠關係雖然不太好，但也一直在關注她的動態，她偶爾也會去找他，但對她又愛又恨，每次都不會正面衝突。

這一次也是觸碰到他的痛點了。

「跟我還客氣什麼，」趙語晗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於公，作為一名醫生，治病救人是醫生的天職，於私，這事跟我也有關係，如果不是因為我，你們也不至於這樣。」

「晗晗，這事跟你沒關係，即使沒有你，終究有一天也會發生，」傅雲璟握着她的手，「只有你才能照亮我的生活。」

她是他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