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波三折
大堂內擠滿了人。
範文整理自己的官服，嚴肅地坐著，決心公正嚴明，在百姓面前做個好官，為民解憂。
「肅靜！」
「威武！」
「誰是秦家長輩？」
秦老太太第一次來衙門見官，惶恐不安，戰戰兢兢地跪著，「民，民婦，林氏。」
「聽說你把秦書月許配給他人，秦書月不從，你便指使惡人綁架了她賣給他人。可有此事？」
「大，大，大人。」
範文一臉不耐的吼道：「快說！」
秦老太太被嚇得癱坐在地上，還流出黃色液體，一股異味竄出來。
圍觀的村民見了都紛紛嘲笑起來。
「肅靜！」
秦有德讓秦書雅扶著老太太，秦書雅既害怕又嫌棄，低頭跪著不動。他便推著周氏，周氏不情願地扶著老太太。
秦有德對著範文說道：「大人，家母膽小如鼠還請大人饒恕！」..
「好，那你來說。」
「大人，家母乃秦家長輩，給孫女指配婚姻乃天經地義。但秦書月不樂意還毆打家母，實屬大逆不道啊！我的兄長秦有福也任由她為非作惡，家母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讓人綁了她的。還請大人為家母做主啊！」
秦有德一臉痛苦地抹著淚說完，還給大人磕了個響頭。
秦書月霎時對秦有德刮目相看，被他顛倒黑白的能力給驚到了。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秦有德一家都是演技派啊！不給個最佳表演獎，都對不起他們的實力啊！
秦有德說得真真切切，不知情者紛紛觸動。
真是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圍觀的村民有人開始對秦書月大聲唾棄，罵她狼心狗肺、大逆不道，讓大人立馬把她給杖斃。
大堂里頓時一片嘈雜。
「肅靜！肅靜！」
秦家父子和宋氏雙眼盛怒地盯著秦有德，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秦有德已被千刀萬剮了。
兩壯漢跪在邊上，一邊佩服著秦有德，一邊兇巴巴地盯著秦書月。
大朝國崇尚孝道，範文是個孝子，對杵逆和毆打長輩這等齷齪之事深惡痛絕。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秦書月，狐疑不決。難道這瘦弱的女娃是個大惡人？他被騙了？
「此事當真？」
秦有福怕範文被假象迷惑住，著急辯解：「大人，草民秦有福，是秦書月的父親。草民作證，剛才秦有德所言乃是顛倒是非，賊喊抓賊。」
「前些日子，家母硬要把草民女兒賣給流氓痞子，還帶著外人來搶人。草民阻攔被毆打，幸好里正主持公道，這才救下草民女兒。此事村裡人都知曉，請大人明察。」
「上次強賣不行，這次就讓秦書雅來哄騙，用***迷暈直接綁走。幸虧***失效，草民女兒才能僥倖逃脫。不然......請大人為草民女兒做主啊！」
秦有德說的聲淚俱下，宋氏早已泣不成聲。兄弟二人也是猩紅著眼，低著頭憋著氣。
秦書月雙眸微紅不停地眨巴著，長睫毛上堆著水珠，弱小的身子跪得挺直，讓人覺得可憐。
她心裡非常感激有這麼好的家人護著她，讓異世孤獨的她體會了親情的溫暖和甜蜜，有了依靠和守護。
範文心裡的懷疑放了下來，這女娃一看就不像是個壞人。
那該如何判呢？
長輩賣孫女肯定是不允許的，若是貧苦的窮人倒也情有可原。
「秦家是否要靠賣女換錢才能度日？」
「這......」秦有德微頓，眼裡閃過算計。
秦有福趕緊道：「大人，秦家有吃有住還有幾畝良田，無需賣女。」
「那為何林氏要賣孫女？」
「這......草民也不知家母為何要如此？」秦有福也是不解。
「秦有德，你說。」
「大人，您有所不知啊！家裡人多開銷大，入不敷出啊！草民家中供著小兒讀書，再過不久便能考秀才了。可若是沒了銀子，就白白浪費了一年的功夫啊！」
「家人都盼著小兒考上秀才光宗耀祖，家母無奈之下才賣孫女的，請大人寬恕啊！」
「家中有小兒要考秀才？」範文再問。
「千真萬確！小兒今年定能考上的。」秦有德說著有些激動，他相信自己的兒子。
範文摸著鬍子尋思著。
大朝國急需棟樑之才，考秀才乃大事。能考上之人皆是有本事之人，以後或許還能為官，為聖上解憂，理應支持。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林氏，帶著一絲的敬佩之意。
這賣孫女是為孫子讀書，也是個有魄力之人。既然如此，此事便作罷吧，也是難為老人家了。
不過該如何告知百姓，讓百姓信服呢？
他轉動眼珠子，瞥了一下師爺。師爺知會，低頭耳語「家務事」。
範文眼珠一亮，拍案道：「對，清官難斷家務事。此事乃秦家的家務事，本官不好過多判決，秦家自行決策便可。」
秦有德一家聞言當即喜上眉梢，叩謝大人。
秦書雅漏出勝利的微笑，輕蔑地剜了一眼秦書月。
哼，大人都救不了你了，看你以後還能怎麼逃？
秦有福一家滿臉不甘，壓抑著怒火。
秦書顏怨恨地盯著範文，也恨自己的無能，暗暗發誓定要出人頭地考取功名。
里正搖頭無奈地嘆氣。
之前他不好過多插手秦家的事，就是覺得難以說清，萬一落個不好還裡外不是人。
圍觀的村民有支持的有反對的，一時吵了起來。
「大人，民女有話說。」
「肅靜！」
「說吧。」
秦書月冷眼看了一圈眾人，疑惑道：「大人，民女的爹和三叔早已分家，祖母是跟著三叔的，他們還能管爹的家事嗎？」
「這......不好說。」範文猶豫著，沒有直接斷言。
「大人，分家了是一家人還是兩家人？」
「兩家人。」
「俗話說一家不管兩家事，大人是否認同？」
「認同。」
「再問大人，三叔家沒錢供兒子讀書便可賣了民女。那同樣的，爹也可賣了三叔的女兒供哥哥讀書對嗎？」
「你敢！」
秦有德脫口而出，一臉的兇相，全無剛才的無奈與委屈。
「三叔好是無賴啊！為何你做就行，別人就做不得？這好事都被你佔了，哪有這樣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