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報案
只見兩個穿着草綠色制服帶着大檐帽的公安走了進來。
何二嬸心裏一沉，這要是余志強被抓進了公安局，自家老娘和嫂子非得跟她拚命不可，趕忙上前擋在他們面前「公安同志，這邊我們自家的事自家解決，不需要你們插手了，麻煩你們白跑一趟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邊說着邊將公安往外推。
何曉清知道這個時候得自己表態，陸叔陸嬸即使知道何老二不是個東西也沒法管自己家事，再說了今天這些鄰居已經幫了自己不少了。
「公安同志，我要報案，余志強半夜撬門進我家，意圖對我耍流氓！」何曉清帶着顫抖哭腔的聲音傳來。
何二嬸驀然轉身怒視何曉清，額角青筋跳起，恨不得掐死這個死丫頭。
何曉清迎著何二嬸的視線，輕勾嘴角，更是將她氣的要死。
余志強很快就被抓到局裏，剛開始訊問就主動交代了，直接將自己的親姑媽何二嬸給供了出來，天還沒亮，本就在家坐立不安的何二嬸也被帶到了公安局。
往日再是個潑婦也有怕的東西，看見公安局的那一刻，腿就不爭氣的軟了，後來是被兩個公安給架進局裏的。
何二叔一看連自家媳婦都被抓了，就趕忙去正房叫醒了何老爺子，避重就輕的跟他說了經過。老爺子最近有點感冒，晚上吃了葯睡得沉，幾人鬧的聲音那麼大他也一點都沒聽見，老太太倒是聽見了，但是她本就是什麼都不管的性子，跟沒沒想去看看。
「胡鬧！」何老爺子一聲怒喝。
何二叔跪在老爺子面前痛哭流涕「爹，我知道錯了，你快想想辦法吧！」大哥去世后，老爺子做主將大哥的工作轉給了他，這還沒等去上班呢，自己的名聲就臭了，到了廠里還怎麼混？
何老爺子氣的手都在抖，他自問這些年對三個兒子做到了一碗水端平，但是不怪老話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龍的九個孩子都不能保證每個都好，何況他一個普通人。
但是這些年老二有點太不成器了，他頂着被人罵欺負孤女的名聲，找孫女讓出了工作，就以為這個不成器的玩意兒有了正經工作能收收心好好過日子，可是這個不是東西的居然得了工作還肖想老大夫妻倆的撫恤金。
老二媳婦娘家那個侄子他也見過，那就是被家裏老人慣壞的二流子，眼高手低不說還不正經，就這樣的貨色連好樣的寡婦都看不上他還敢肖想自己孫女，要他說，進公安局就活該。
「爹，我是豬油蒙了心才聽桂枝胡咧咧，我就想着正平這不是要到結婚的年紀了，我們這對爹媽也沒能耐給他弄個正式工作，就想找人花錢給他買個工作好說親，爹！」何二叔挺大個男人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讓何老爺子都覺得看不下去了「求你了啊……爹，這要是傳出去他們有個進監獄的媽，還有哪家的好閨女願意跟啊！」
聽到這，何老爺子才動搖了「你起來，跟我去曉清那，看看她怎麼說，你給老子記着，我只幫你這一次，至於她要怎樣，你都給我受着。」
說着，何老爺子步履蹣跚的站起來，就要往何曉清家走，何老太太給他披了件衣服，何二叔趕忙揉着膝蓋起來跟上。
這邊何曉清也是剛從公安局做完筆錄回來，還沒等關上門，就看到老爺子和老太太領着何二叔來了。
「爺爺，奶奶。」何曉清先朝兩老打了招呼，請他們在堂屋坐下后才看向何二叔「二叔。」
何老爺子看着原本白白凈凈的孫女臉上掛着的黑眼圈，嘴裏想說的話怎麼也不好說出口了，這孩子一看就是沒睡好，沒睡好的原因還用說嗎。
長長的嘆了口氣，何老爺子原本就有點佝僂的背更彎了，想想老二家的兩個孫子，還是聲音發澀道「清丫頭，爺爺知道你受的委屈，但是咱們自家事關起門來怎麼都行，就別經過公安局了吧？」
何曉清作為旁觀者之前還算能理解這個大家長的不容易，明白他想讓何父幫扶兩個弟弟，但是也得看是什麼樣的不是嗎，像何三叔那樣，即使不是正式工也自己找了個廠子當臨時工，踏實肯干，即使沒有這個工作機會遲早也能轉正。
可是何二叔根本不是那樣的，夫妻兩個真的是臭味相投，一樣的眼高手低，之前何父給他在廠子裏找了臨時工的工作，他根本看不上自己死活不去，他不知道即使是臨時工，也是擠破頭的。
為了他臨時工的名額，當時何父送了多少禮才辦成的，可是他說不去就不去，當時的何老爺子也是沒管的。
「爺爺，你知道我昨晚差點被余志強糟蹋了嗎？」何曉清覺得何二叔可沒臉跟他爹全部說實話，肯定最關鍵的沒有說。
「你說什麼！？」看着何老爺子沉下的臉，何曉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何二叔一看老爺子的臉色不好抬腿就想往外跑，被何老爺子狠狠一拐杖抽在了腿上「畜生！」讓人去糟蹋自己的親侄女，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兒嗎，老太太趕忙過去幫他撫胸口，又端起杯子讓他喝口水，生怕他給自己氣出個好歹。
老爺子這次是真生氣了，嚇得他一個字也不敢說，像個鵪鶉似的杵在那，腿疼也不敢揉。
何老爺子深呼吸平復了一下情緒，還是氣得直發抖，真想把這個兒子一腳踹死，但他逼着自己冷靜，他得為孫子着想，他張了張口「清丫頭，是爺爺沒教好你二叔，現在不求你原諒他，也不是爺爺偏袒他，而是爺爺得為你兩個堂哥打算。」
望着何老爺子渾濁的眼，還有那寫滿了滄桑的臉，何曉清心軟了，老爺子年紀一大把了還要給兒子擦屁股，於是直接道「爺爺，我也不說廢話，要我不追究可以，但是有條件，」雖說自己來了才沒讓這個身體吃虧，可是要是掌控身體的是原來那個嬌嬌姑娘，會發生什麼簡直不言而喻。
何老爺子也知道白白讓人家受一頓委屈不可能，這次他也打算讓老二家出點血，於是直接點頭答應：「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