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學習

軍區高中實行的是封閉式管理，即使離家並不遠，也都是每個星期天才可以出來。

向豆包走之前，何曉清給他準備了一大包吃的，除了餅乾，江米條這種可以充饑的東西以外，還給裝了不少肉乾，臨走之前他還將家裡剩下的那罐蘑菇肉醬裝走了。

將孩子送走，家裡好像一下就安靜下來，沒有了跟在自己屁股後面要吃這吃那的公鴨嗓，何曉清一下子還有點不習慣，向晶晶看出來了，這幾天也是想辦法逗她開心。

第一個星期很快就過去了，臭小子回家之前何曉清特意去買了一隻雞回來燉上，還做了他愛吃的糖醋排骨，炒了個土豆絲。

果然，向豆包就像八百年沒吃過飯一樣，風捲殘雲。

「總算是吃點好的了，你們不知道，學校的食堂做的簡直就是豬食！」向豆包拿饅頭蘸著裝排骨盤子里的湯說道。

「你還是不夠餓，」何曉清將他的手扒拉到一邊，端著盤子又去鍋里盛了一盤，「就是平時給你吃的太好了，嘴都養刁了！」

向晶晶默默不說話，初中的食堂她也覺得像豬食，一點不像自家媽媽講究個營養均衡色香味俱全，食堂多數都是燉菜，湯湯水水黏黏糊糊的。

「多虧咱家的肉乾，不然我就得餓死，還有我那肉醬，一天就沒了，全讓宿舍里那群人搶光了，我自己都沒吃幾口。」公鴨嗓抱怨著又夾起一塊排骨。

「那你這次多裝點，肉醬我又做了。」

之後每個星期天向豆包都像個難民，從家裡搜刮一通填充自己永遠不知饑飽的肚子。

自從向豆包上了高中，何曉清每周都要抽出一天時間給這孩子準備口糧，都是正在長身體的年紀，她從不在吃喝上虧待孩子。

有天向晶晶放學回來跟她說上個月新搬來的那家打起來了，何曉清聽說後放下筆就趕緊出去了。

上個月新搬來的，不就是向南他們團里的蔣指導員。

蔣指導員早就結婚了，孩子都已經五六歲了，之前媳婦一直在老家，現在孩子到了上學的年紀，他媳婦趙春燕才帶著孩子來隨軍。

何曉清往外走的時候還在想著之前見到的趙春燕，看著挺愛笑個人，這才來了一個月怎麼就打架了。

她想起之前在F市遇到的何娟，腳步慢了下來，不過孩子回來已經說了，不過去又不好，等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見劉師長的愛人田秀華也出來了。

「小何，你知道是怎麼回事嗎？」田秀華歪著脖子往那邊看了看，隱約聽到女人的叫嚷聲。

何曉清搖搖頭，「我這也是剛出來。」

田秀華拉著她，「走，咱倆去看看，打媳婦可不行！」

兩人往蔣指導員家走的時候還聽田秀華念叨趙春燕的不容易，「人家一個黃花大姑娘，嫁給他這一年到頭不回家的，辛辛苦苦在家伺候老人養大孩子，無論因為啥都不能打媳婦，一會兒我可得好好說說蔣峰，男人有勁兒也不是回家使在媳婦身上的！」

兩人到蔣指導員家門口的時候，這裡已經有了幾個周圍的鄰居。

田秀華看著這麼多人，「都看著幹什麼，有打媳婦的也不知道上前攔著點！」

她聽著屋裡傳來的謾罵聲還有孩子的哭聲，撥開旁邊的人就往裡進。

門是虛掩著的，剛推開就看見蔣峰抱著孩子靠牆站著，而她以為被家暴的趙春燕手裡拿著根棍子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

好像有哪裡不對。

何曉清也藉機伸頭往裡看了看，覺得不像是蔣峰家暴趙春燕，而是趙春燕家暴蔣峰父子倆。

譚秀秀朝何曉清使了個眼色，兩人就去了一邊。

「不是咱們以為的打起來了，是趙春燕打孩子蔣峰攔著不讓，夫妻倆吵了幾句嘴。」譚秀秀一開始也以為是蔣峰打媳婦呢，還想著蔣指導員平時看著脾氣挺好的，沒想到居然會打媳婦。

「她家兒子還那麼小，打他總得因為點啥啊？」何曉清也不是沒打過孩子，不過每次打完都後悔應該多一點耐心。

「好像是因為學習的事。」

何曉清跟譚秀秀往家走，因為學習的事就沒什麼可管的了，誰家孩子小時候沒因為學習挨過打。

家裡還燉著湯呢，何曉清跟譚秀秀說了幾句就回家了。

掀開鍋蓋撈出一塊牛肉放進自己嘴裡嘗了嘗，覺得已經軟爛了，又撈出來一塊吹了吹遞給向晶晶，「你嘗嘗，燉爛了嗎？」

向晶晶一口就吞進了嘴裡，被燙的吸了口氣，不過還是不捨得將嘴裡的牛肉吐出來，一邊嘶哈著一邊嚼，朝媽媽點點頭，「我覺得挺爛了！」

吃了飯，一家三口各干各的，向晶晶寫完作業就出去玩了，何曉清繼續構思自己的新書，向南就坐在沙發上看書，屋裡靜悄悄的。

何曉清寫了一段，又停下構思之後的劇情，結果視線被正在看書的向南吸引住。

眼前的男人已經年過四十，不過看起來仍舊魅力十足，挺直的脊背彷彿永遠不會彎下去，在外人面前寡言少語，成熟穩重，只有面對自己的時候，才會顯露出他為數不多的溫柔一面。

她永遠記得，懷孕時向南蹲下身給自己洗腳的畫面，大概這種頂天立地的男人願意為你彎下腰才是最讓人心動的。

對待孩子，他永遠比自己耐心，向豆包七八歲狗都煩的年紀，何曉清有時候被他氣急了還會給他幾下，但是向南從來沒有過。

自己想要收養晶晶，他也沒有二話的打申請，辦手續，將孩子接回來也做到一視同仁。

「向團長。」何曉清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