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清醒了嗎
「啊！」
清晨一陣聲響驚飛一片野鳥。
架院曉看著捂著腦袋在沙發上淚眼汪汪的藍堂英，「都說了讓你早點收拾。」
「那可是我對樞大人日復一日的尊敬。」藍堂英想到全被扔掉的收藏，悲傷快彙集成一條河了。
「為什麼理事長突然想起檢查宿舍啊！」藍堂英不甘地捶打著沙發。
九笙在房間里看著自己的收藏，嘆了口氣，「真不想交出去。」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九笙清了清嗓子，朗聲說：「進來。」
錐生零走進來，皺眉看著坐在地上的九笙，雙手掐住她的腰，將她提到床上，「怎麼又坐在地上。」
「不是有地毯嘛。」九笙隨口說道，將箱子放在床邊。
錐生零也不浪費時間，「東西給我來吧。」
「我想留著。」九笙扯住他的襯衣衣角。
錐生零心裡一軟，但看著箱子里自己的黑歷史，一咬牙，「不能留。」
「啊？」九笙失望地嘆了口氣，「我收藏了好久的，早知道就不帶來了。」
她隨手撥弄箱子里的物件，她辛辛苦苦拍到的照片。
沒錯，每次狩獵后，她都會給錐生零拍幾張照片留作成長相冊，可惜了。
錐生零也很是震驚，他知道她一直在拍照片，自己甚至忍著不適讓她拍，但他沒想到她居然留了這麼多。
錐生零將箱子抱走，「笙笙，那我先走了，還有繼續檢查。」
九笙嫌棄地擺擺手，「快滾，看見你就煩。」
在他出門后，九笙從被窩裡掏出另一本厚厚的相冊，「機智如我。」
翻開第一頁，就是錐生零生無可戀的僵硬微笑。
錐生零出門后，垂眸掩飾住眼裡細碎的笑意，笙笙還以為他不知道，拙劣的隱藏手段。
黑主優姬拖著一個大袋子，路過他，平復了呼吸，「錐生君，久等了，我們走吧。」
看著錐生零靠在牆邊，含笑看著箱子里的東西，她表情疑惑，「怎麼了？」
錐生零回過神來，單手抱著箱子，接過黑主優姬手裡的袋子，輕鬆走在最前面。
玖蘭樞靠在門口，溫柔地凝視著黑主優姬，「辛苦你了，優姬。」
黑主優姬連連擺手，「沒，沒什麼。」
「優姬，什麼時候你對我如此生疏了呢？」玖蘭樞眼裡悲傷一閃而逝。
黑主優姬沉默地站在原地，回想起那一晚發生的事……
她搖搖頭，將畫面晃出去，佯裝活力滿滿，「樞前輩，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向他鞠了一躬，追著錐生零的背影，快速離開。
九笙拍了拍玖蘭樞的肩膀，「都是自己作的。」
她非常了解這個人的德性，九笙環抱著手臂，「自己推開的人，現在還想人家對你無所不言？」
多可愛的一女孩，栽在了這禽獸手裡。
玖蘭樞眼神掃過她，壓迫感十足，「你懂什麼？」
「我現在可是比你快一步，我不懂？」九笙輕嘖一聲，她懂完了，好嗎？
情感大師九笙為他出謀劃策，「你這樣磨嘰是不行的，還想讓人家一直追在你身後嗎？」
「主動出擊，一擊斃命，抱得美人歸。」
玖蘭樞輕輕地笑了，恍惚得像一陣風拂過，「這麼簡單就好了。」
他一直追逐的光啊，怎樣珍惜都不為過，更何況還有不長眼睛的挑釁。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眼裡一片空茫，怎樣才能讓她無憂地生活在陽光下？
九笙簡直沒眼看他，這人怎麼能做到這麼拖沓，作為友人她也不理解。
「你加油，反正緊要時刻，我會幫你一把的。」九笙懶得跟他拉扯，說完轉身就回到房間補眠。
玖蘭樞眼神微動，他的友人啊，一直沒變。可惜，他變了，變成了個膽小鬼，躊躇不前。
夜晚，教室。
夜刈十字隨手將書扔在講台，雙手撐在台上，掃視這教室里的吸血鬼。
「晚上好，吸血鬼們，我是你們的倫理課老師，請多指教。」
錐生零聽著這熟悉的聲音，低頭看向講台，瞳孔震顫，嘴裡喃喃，「夜刈老師…」
九笙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什麼老師？」
「以前父親母親出任務時，他作為監護人和老師在家裡照顧我和一縷。」錐生零抑制住心裡驚起的波濤，低聲解釋。
當初埋下的定時炸彈在今天終於爆發了。
錐生零陷入了回憶的沼澤，他還記得要報仇，但他忘記了作為人的前十幾年的時光。
他已經變成了一個怪物……
九笙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零？」
她看著他渾身在發抖，用手肘撞了一下他，「你怎麼了？」
錐生零用手捂住頭，汗珠一滴一滴地落下。
九笙皺眉，眼神在夜刈十字和錐生零之間流轉。
錐生零，她咬著牙在心裡恨恨吐出這個名字，真是一刻也不讓人消停。
她一把將錐生零提起，揪著衣領閃身出了教室。
森林裡，九笙將他扔在地上，一拳打在他的臉上，「清醒了嗎？」
錐生零似乎是被魘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反應。
九笙將他扔在空中，一拳錘在他的肚子上，「我問你清醒了嗎？」
「你到底在糾結什麼，身份真的有這麼重要嗎？」九笙捧著他流下眼淚的臉。
她嘆了口氣，墊腳直接咬上去。
「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一個吸血鬼。」
兩人鼻尖相對，視線相融，「你在害怕什麼？」
錐生零低頭凝視著她，聲音低沉沙啞，「我是一個沒有未來的怪物。」
一想到他的生命將不會長久，一股疼痛從他的指尖蔓延到全身脈絡。
九笙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了，「之前你說你知道該怎麼做了，我看你不清楚。」
「你相信我嗎？」九笙的手撫摸著他的側臉，心疼久違地攻擊到了她。
眼前這個青年，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對他了。
錐生零眼神悲傷，捂住她的手，蹭了蹭，「我怎會不信你。」
「我已經把所有材料都準備好了，只差你點頭，你想徹底變成吸血鬼陪著我嗎？」九笙拋出一個驚雷。炸得他全身僵硬。
九笙對於什麼愛他就要尊重他，放過他的觀念嗤之以鼻。
她就是要讓他一直陪著她走下去，看遍世間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