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來,給爺笑一個16
蘇青釉陪任務對象放完風箏,那身上的衣襟都快濕透了。
小姑娘苦着臉,想起剛剛找塊青石懶洋洋地躺下曬太陽,而後指揮她拽著風箏跑起來跑快點的楚狂歌。
因為劇烈運動,她的肌膚泛起淡淡緋色。
蘇青釉回王府就立刻換了身衣服,趴在後院井邊用涼水擦了下臉。
當然她也捧著還算清澈甘甜的井水,喝了好一會。
這樣緩過了勁兒來。
沒想到一抬臉,小姑娘就瞥見井邊多了個做工精緻的香囊,明明剛才還有沒有……
蘇青釉疑惑地眨了眨眼。
將香囊撿了起來,環顧四周。
那沙啞軟糯的嗓音柔柔地響起,「有誰嗎?這是誰丟的呀?」
但是周圍靜悄悄的,風拂動着翠綠的草叢,連個人影子都看不到。
蘇青釉秀氣的眉頭微微蹙起,猶豫片刻后,她將那香囊小心翼翼地擺回了原來的位置。
無論是誰丟的,發現自己丟了東西肯定會回來撿。
要是她這樣帶走了去找失主。
反而很難辨別究竟誰是失主,而且無從尋找。
小姑娘認真地思考了下,將香囊擺在了更明顯的位置。
而後繼續用冷水擦擦臉,就步伐輕快地離開了。
隨着她離開。
樹叢顫動,一道黑影飛快地掠過。
那香囊頃刻間消失不見了。
接下來的一整天裏。
蘇青釉都覺得有點怪怪的。
因為她走哪兒都會遇到一個眼熟的香囊。
不慎與巡邏隊護衛撞上,地上出現一個香囊。
端著點心去書房,樹上掉下來一個香囊。
坐在偏房裏歇息,窗口丟進來一個香囊。
甚至連她吃飯打開包袱,也發現裏面有一個香囊。
蘇青釉:?
「系統,這隻香囊也成精了嗎?」小姑娘戳著面前精緻的香囊,吶吶地舔了下唇,有些疑惑。
明明沒有感知到它有靈智啊?
但為什麼一直跟着自己,怎麼都甩不掉。
「它沒有成精。」系統掃描一遍認真地道。
但為什麼纏着釉釉,它也不知道。
有點點奇怪。
蘇青釉抿著唇,看向外麵灰濛濛的天空,決定還是抓緊在天黑前將它送回第一次見到的井邊。
不然它的主人找不到它了,就會有新的小香囊。
就算它沒有靈智,也會傷心的吧?
蹲守在暗處剛準備鬆口氣的黑衣人,看着端坐桌前的小姑娘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
那顆放下的心瞬間再度提起。
然後他嘴角微微抽搐地看見最擔心的事情又發生了。
蘇青釉將香囊放在了井邊,朝自己住的地方走去。
奔波一天的黑衣人:「……」
他將那香囊撿起塞進懷裏,拖着疲憊的身軀朝着府外奔去。
「她沒撿走?!」
楚清煢眼眸微凝,那嘴角的笑意凝滯了片刻。
就連手中澆花的水壺都放了下來,隨意地擱在窗邊。
他眼神淡淡地掃向跪在身後復命的蒙面黑衣人,被盯着的黑衣人莫名感覺毛骨悚然的感覺爬上脊背,控制不住地哆嗦了下。
但還是勉強維持着身形,硬著頭皮道,「對,不僅沒撿走,她還故意放在了一個很醒目的位置上。」
楚清煢陷入沉思。
身後的黑衣人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我總共嘗試了十二次,她都沒有將香囊打開過。」
「嗯。」面如冠玉的男子低低地應了一聲,意味不明地摩挲著面前的香囊。
奇怪。
這香囊明明就是楚國獨有的雙線綉才是,而且花紋樣式完整地復刻了楚國皇帝最長帶的香囊樣式。
為什麼這個小姑娘一點反應有都沒有呢?
難道是情報有誤?!
楚清煢想到她刻意將香囊放在醒目位置的奇怪行為,眯着眼思量了半晌。
也沒想出究竟是為何。
面色不由得陰沉下來。
為一個沒結果的試探,這次就損失了安插在逍遙王府的三條暗線。
不行……
看來得要想辦法找人將楚國殘黨的情報帶到告知蘇青釉,然後在她偷偷為國竊取機密的時候,咬定逍遙王被侍女蠱惑,通敵賣國。
這樣的話,就算楚狂歌那張嘴再怎麼狡辯,也鐵證如山。
定個死罪綽綽有餘。
楚清煢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天色,抬手將蠟燭點了起來。
殷紅的燭火在黑暗中跳動,照亮了那張白皙冷漠沒有一絲笑意的面孔。
遠在王府的蘇青釉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她揉着勉強支撐著的眼皮,看着桌岸邊秉燭夜讀的年輕男子。
楚狂歌微蹙著眉,還在整理著黃州傳來的情況。
果然這波打壓來的真夠快的,六七個產糧縣的收糧價暴跌,還隱隱傳出南方大豐收,糧食比草賤的傳聞,驚慌的農民們受謠傳影響,惴惴不安地就想着將糧食全都賣出去,根本不敢講價。
以極低的價格將糧食全都收走的糧商們在北上傳播南方糧荒地謠言,以高價把糧食賣掉,這樣一倒手,就賺了百倍不止。
而且至少有一半糧食被偷偷囤積起來了。
若不是他屬下中有精通演演算法的,恐怕都發現不了其中的貓膩。
而且這兩次謠傳里都有楚清煢的手筆,為錢為糧至黃州數十萬人與不顧,讓中糧者困窘無糧可食,光是這次被低價半搶半買的農民就有上千戶。
得力幹將全在黃州就職的楚狂歌面色微沉,掃視着下屬們呈上來的數據。..
保守估計楚清煢就黃州一處屯糧達上萬石,還有這全國上上下下他掌管戶部后,就沒少刮下來一層油水。
屯糧屯錢。
恐有不臣之心啊!
但楚狂歌並沒有將事情立刻上報給皇上的準備,他畢竟是沒有實權的逍遙王,管人家父子間的事情不合適。
而且幾位皇子都尚未察覺他的狼子野心,要是被自己挑破。
那假菩薩反咬自己私結黨羽怎麼辦?
邪肆風流的男子眯着眼,「暗一,把還未出黃州境的糧商全都攔下,糧食直接徵用運去涼州給三殿下賑災。」
「要是不答應的,記得好好說服他們。」
楚狂歌將好好兩個字咬得極重,說完丟下桌案上的冊子站起了身。
男子慢悠悠地走到軟榻邊,將歪著腦袋睡得天昏地暗的小姑娘抱了起來,放到了床上。
這才繼續磨墨提筆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