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水井藏屍
亥時。
沈恬看着巫建中的臉，白色的路燈打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此刻的他看起來雲淡風輕。
殊不知這幾句話讓沈恬的心裏已經翻江倒海了。
他是在試探，還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是在拉攏沈恬，還是在故意考驗沈恬？
這種考驗對於沈恬來說根本就不算是考驗。
每一個特種兵都能過得了這關，沈恬想知道，他巫建中到底想幹什麼？
沈恬面上始終帶着微笑，「巫局，您還真是高估我了。」
巫建中不再說繼續這個話題，「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巫局轉身上了黑色的車，車裏似乎還有一個人，一個無比熟悉的人，是老薑。
老薑降下車窗，「沈恬，早點回去休息吧。」
要不是老薑臉上帶着微笑，沈恬甚至以為老薑是被綁架了。
不過，老薑懷裏還抱着兩個漢堡，「額，就兩份，我和巫局剛開完會，還沒吃飯。巫局這個人吧，什麼都好，就是太節儉了。他非要湊合，我也沒買多。你看，我這就倆，我就不跟你客氣了，不然我們倆就不夠吃了。」
沈恬噗嗤一聲笑了，「我已經吃過了。」
老薑聽聞，「好，巫局那咱們開動吧，她不跟咱們搶。」
是的，她從來不喜歡跟人搶。
她是沈恬，她想要什麼都是自己爭取。
搶？太沒意思。
夜色中沈恬在遠處的綠化帶里看到一隻野貓，橘色的，肚子圓滾滾的，像是懷孕了。
野貓喵喵叫，看見沈恬來了一點也不怕生，反而湊上來。
沈恬看見貓身下壓着一件衣服，衣服上有一個拇指大小的窟窿，窟窿周圍還有血跡。
憑着直覺，沈恬覺得這是人血。
果然，第二天出了命案。
綠化帶上血衣是店主的，距離首飾店不到一百米。
衣服上粘的都是貓毛，技術人員在這件衣服上提取到了指紋。
這個指紋不是被害人曹家傑的，極有可能是兇手留下的。
但是僅僅著一枚指紋去抓兇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全國的公安系統里錄入有指紋，但是兇手也可以撕下手皮，假裝自己是天生沒有指紋的人。
更或者，有些兇手會利用科技改變自己的指紋。
秦可給每個人都分配了任務，沈恬是看案發現場周圍的監控。
事情發生在鬧市區，周圍的道路上都有監控。
首飾店裏的監控當天出了故障，店主失蹤了，家裏人一直聯繫不上這才覺得不對勁報的警。
曹家傑的妻子劉萍也是首飾店的總賬會計，「他沒有什麼仇人，我們小夫妻一向不喜歡跟人家爭什麼的，遇到事情都是都是能忍則忍，他怎麼會失蹤了呢？」
劉萍說這話的時候店裏的其他員工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秦可單獨找了員工問話，「你們店主的為人怎麼樣？」
員工沉默三秒，「我們老闆娘不是已經說過了么？」
「我們需要聽到你的看法。」秦可答。
「做假賬，賣假貨，幹得事情多了去了。你們警察要是想抓人，他們隨便一件事情都夠被抓的。」
「是曹家傑還是劉萍？」
「他們倆人是夫妻，穿的一條褲子，你說呢？我總不能只說一個人的吧？」
秦可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
出事的首飾店距離公安局不遠，秦可回來的時候看到沈恬正在筆記本上記錄着什麼。
「有什麼發現么？」秦可也湊過來看監控。
「這裏，看到了嫌疑人，但是他跟我們側寫的特點不符。」沈恬指着他的腿說，「從監控上看嫌疑人習慣先邁左腳，看他的動作像是個左撇子。」
犯罪側寫給出的推測是嫌疑人是右手持兇器搶劫的。
「難道還有幫凶？團體作案。」秦可嘀咕。
搶劫首飾店這種事情極有可能不是一個人作案。
但是案子發生在晚上，店員來店裏的時候發現店裏的東西已經全沒了，甚至連保險櫃都不見了。
保險櫃里都是現金。
「這家店主的口碑不太好，店員說老闆幹了不少壞事，表面上他是社會上的成功人士，私底下掙了不少黑心錢。就連他妻子也幫助他幹了很多壞事。」秦可道。
他是秦隊，一隊的隊長，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在沈恬面前絮絮叨叨了。
沈恬思考了片刻，「這種大型首飾店，店員不止一個人，其他店員是怎麼說的？」
「只有一個店員，什麼事情都是他一個人乾的，不過他說老闆給他的工資很高，他為了高薪，一直咬牙堅持着。」
下午，周俊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壞消息，曹家傑被找到了，是在藍河鎮的水井裏。
又是藍河鎮！
這個遠離市中心的小鎮曾經是世外桃源，很多城裏人都喜歡來這裏度假遊玩農家樂，接連發生了好幾起殺人案件。
屍體是農婦早上在洗衣服的時候發現的，「我就是跟平常一樣早上六點多起來洗衣服，結果打上來的水的顏色不對，我就伸著頭看了一下，哎呦媽呀，可嚇死我了……」
婦人皮膚黝黑，手上都是繭子，一說話，露出牙根上的綠色的韭葉子……
周俊耐心的做了很久的筆錄，另一個問話的警員始終皺眉。
理由是他看見婦人牙齒上的菜很想提醒，但是又覺得這樣不太禮貌，於是就看着婦人嘴巴一動，牙根上的韭菜就跟着動，一會兒在黃牙上，一會兒在牙齦上，十分有畫面感……..
周俊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衝到廁所舒展一下自己。
被害人的屍體被送到法醫辦公室做屍檢，李蕭蕭一時半會還沒空來開會。
周俊整理了一下情緒，「有目擊者說，天剛蒙蒙亮的時候看見一個年輕男子在村子裏走動。穿着像小混混，手上有戒指項鏈，頭髮五顏六色的。」
通往村子裏的路只有一條，路口有監控。
沈恬調來的監控，一眼就看出凌晨五點鐘時路口監控里的車輛不對勁。
「這車我見過。」沈恬說道。
「你見過？」周俊好奇。
「嗯，有一天晚上，我和余靜在路邊吃燒烤，路過一群混混，他們過來想欺負我們，還好秦隊來制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