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香蜜——瘋批腦迴路
翌日，潤玉帶著一群仙娥來給段覺晴請安，段覺晴懶懶散散地打著哈欠，「免禮。」
仙娥們齊齊跪下，恭敬道：「天後萬福金安。」
段覺晴看了他們一眼，擺擺手，示意她們起身，「你們先退下罷。」
仙娥們齊齊跪下，恭敬道：「謝天後。」
潤玉笑著道：「昨夜可睡得香甜？」
「嗯，你呢？」段覺晴打量著新上任的天君，他穿著月白長袍，腰間掛著青色流蘇，臉龐俊逸非凡，笑容和煦，看起來是個極其平易近人的君主。
但她知道，天君這個稱呼承載著是整個天界的安危發展，潤玉原本也是個心地純良孝順溫潤的神君，只父母恩仇實難計較分的清楚。
仙娥們退出了屋外，潤玉扶著她，「怎麼不穿鞋子？」
「我不累。」
「不累也得穿鞋，你昨晚上沒睡？」
「睡了啊，只是夢裡做噩夢了而已。」
「什麼噩夢。」潤玉皺眉，「說來聽聽。」
段覺晴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低聲道：「你用幻術控制了我，將我囚禁在一處山洞裡，我差一點就死掉了。」
潤玉一愣，「我……」
段覺晴搖搖頭，笑了笑：「算了，過去了，總之我們沒事就行。」
「我不是故意的，覓兒，我愛你，所以……」
段覺晴嘆氣，「我知道。」
潤玉緊緊抱住她：「覓兒，我只怕你不肯相信我。」
段覺晴撫著他的後頸，輕拍了兩下，「你說過你愛我的。」
「我愛你。」
段覺晴沉默了許久，「我現在，還不願嫁你，潤玉，你不要逼我，等我哪天願意嫁了，就會告訴你的，可以嗎？」
「好。」潤玉的聲音帶著淡淡的憂傷，卻依舊寵溺縱容。
段覺晴抬眸望著天際的晨光，緩緩吐出了一句話，「謝謝你。」
「我願意的，我愛的是你，無論你要我等多久都可以，只要你別離開我。」
「嗯。」段覺晴努力安撫著他。
反正目前也沒有更好的去處。
為了他不發瘋，呆在哪裡不是吃喝玩樂，也就是離不開天界罷了。
只好委屈自己一段時間了。
「那我先回去了。」
「嗯。」段覺晴鬆開手，沖他揮揮手，「好。」
潤玉轉身離去，直至消失不見，段覺晴仍呆坐原地，良久未動。
她回憶了一下剛剛潤玉說的話，覺得很奇怪，按照他對自己的態度，應該不止於此才對，但他為什麼忽然這樣？
這麼好哄的嗎？
還是因為自己和旭鳳攤牌了，所以他胸有成竹淡定的很。
一切盡在掌握中？
瘋批的腦迴路不是我們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所幸潤玉是個守禮的君子，並沒有強迫自己。
只每日工作繁忙之餘來寢宮日常慰問視察。
不過他也知趣得很，並不會在這種時候留宿寢宮，而是會選擇每過來一趟，陪她聊聊天，或者給她講講他這些年的生活趣聞，偶爾提起些天界軼事，逗弄得她笑意盈盈，他的心情才會舒暢。
段覺晴也不是沒有疑惑過他為何這般冷靜，只是她不擅長猜測，便暫且擱置下來，反正她現在不需要考慮太多，只要好好享受生活就行了。
新帝上任，天庭上大赦天下，赦免了很多犯錯的仙人或天兵天將。
段覺晴這幾年一直忙碌地替天庭處理瑣碎公務，這會兒閑暇了下來，也就變得悠閑，偶爾出宮逛逛街。
這座天宮很大，段覺晴從未走遍過整座天宮，這天趁著天帝不注意溜出宮去，想要四處看看。
段覺晴站在天宮中央的廣場上仰望天空，陽光正好，她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氣，心曠神怡。
「叩叩——」身側突兀響起一陣敲擊牆壁的聲音。
段覺晴微怔，慢吞吞地扭頭朝聲源方向看去，只見那是一棵高聳的梧桐樹，枝葉茂密，遮天蔽日，而樹榦粗壯，枝杈交織，看起來頗為詭異，但樹下面，卻站著一個人。
他背對著自己，寬厚肩膀擋住了半張臉，青衣勁裝，袖口綉著銀白紋飾，一絲不苟，看起來很威嚴，他正盯著自己的腳尖。
段覺晴挑了下眉，「你是誰？」
那人緩步踱了過來，站在她面前。
段覺晴仔細打量了他片刻，驚訝地道：「是你？！」
來人頷首：「小美人。」
「你怎麼來了」段覺晴有些不敢置信，
那人垂下眼睫，掩去眼底一閃而逝的暗芒，「我來看看你。」
段覺晴瞪圓了雙眼：「你……你……你怎麼會……」
「你別誤會。」來人打斷了她的震驚，「我並沒有對你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只不過，有些話，我一直憋在心裡，也只有跟你說一說了。」
段覺晴愣愣地眨了眨眼睛，似乎還沒回過味來。
她一瞬間甚至忘記了呼吸，「什麼？」
「……你曾經問過我，為什麼要救你？」來人的語調始終如同往昔，「我想了很久，才想到答案。」
他頓了一會兒，「其實是因為，我……」，頓了幾秒，「你是我認識的好朋友啊。」
段覺晴恍惚間有些記憶模糊了起來，她隱約記得，當初凡間，他想要和穗禾一起的，後面好像隱隱約約有些喜歡錦覓。
現在難不成要告白？
還好還好。
可憐了，有多少可憐人借著朋友之名行愛情之事。
「錦覓，你沒關係嗎？你要不要回花界？」
說到這裡被限制人身自由的段覺晴一臉無奈，苦惱地坐在樹下，幽幽道：「我總有一天要回去的。」
彥佑左右環顧了一圈，斟酌道：「天帝他是有苦衷的，養母她，也就是天帝的親生母親是被前任天後害死的，包括母族也都是在天後的打壓下滅族的，你和他……」
段覺晴點點頭，「所以我現在暫且呆在天界啊。我們都是一樣的可憐人。我報不了仇，我愧對母親，爹爹和臨秀姨，隔著旭鳳，他又何嘗不是。」
彥佑有些驚疑不定，看向她，「你……」
段覺晴微笑著打斷他的話，「不用問什麼，我和他沒有以後了，和天帝也是如此。一個隔著血海深仇，一個隔著欺騙利用，我現在只想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在花界養老。」
「錦覓……」彥佑低聲叫道，卻發現她正專註的盯著自己。
「小美人？」
「嗯……」段覺晴輕聲應道，眼神微暗，似乎並沒有聽清楚。
但那雙眸子卻仍舊閃亮如初，就像黑色琉璃般澄澈透明，彷彿有星光落在裡頭。.
彥佑忍不住湊近了，鼻尖碰觸到她身上淡雅幽香時心跳突然加快了幾拍。
「怎麼了？」她抬起手抵住他的額頭，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好奇又無辜。
「……沒。」彥佑猛地往後退去。
「啊呀……」段覺晴被推倒在草叢上，整個人仰躺著望向他，「你幹嘛躲我呀？」
「……」彥佑緊抿著唇角，耳根處泛紅，一臉窘迫。
「哈哈，你臉紅啦！」
彥佑：「……」
看他羞澀得連話都不敢說，段覺晴忽然捂嘴偷笑起來，眼中滿是戲謔，「好了好了，跟你鬧著玩呢。」
「你現如今什麼打算？」
彥佑拿出一把扇子，假模假樣地扇風，附庸風流，「我還是在地上當著我的小散仙，照顧弟弟妹妹們。」
「挺好的，湖光山色，自由來去，挺好的。」段覺晴不無羨慕地說。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在草地上談天說地。
好不快樂。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