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太玄大天尊的道
聽客們聽着韓煉這般娓娓道來，一時間不知曉去說些什麼，只是有些發愣。
這事情的轉折，實在是太出乎意料之外了耶？
不過韓煉並沒有去看聽客們的神色，面色溫和。
「太玄劍張塵鈞，不光應下了對方前去擔當瀟湘古國帝王的想法，還更易了對方的姓氏，重新歸於楚姓。
這等事情，旁人都不好去開口，若是有所提及，自當是他去言說。
張望改作楚望，自為新一代瀟湘古國的帝王。
這一次，他接受了所有人的建議，重新立了帝后，重新接引了王朝氣運，更是將自身的境界更近一步，隱隱有純陽之勢。」
「而之前瀟湘古朝經歷的詭魔事端，無疑是打了大乾王朝的臉。
大乾王朝派遣數位純陽老祖前來掃平瀟湘詭魔修士，甚至在暗中都有一位碎虛大天尊的唯一化身相伴。
經此之後，瀟湘道詭魔修士少有風浪，安穩了近乎數百年。」
「不過這位，在位的光景並不算長。
他雖說順利突破純陽之境，但是卻在後來的千年劫當中受了重創，強撐著立下下一代儲君之後，轉瞬隕落。
而在這個過程當中，又有鋒芒顯露。
太玄劍張塵鈞入得純陽之境，一人一劍鎮守瀟湘邊關之地，驚退異族十萬修士。」
「這位身在劍冢當中，雖說少有現身，卻一直都在完善他的道。
他的道不用於尋常，而是一條觀蒼生百態，觀世間至生死，觀草木之枯榮之道。
一劍遞出，便是整個天地春秋。」
「他殺上兩界山斬蠻族，殺入瀟湘帝都當中救楚望，那一人一劍的威力，隱隱為瀟湘道純陽第一。」
韓煉言說到這裏，嘆息了一聲，帶着三分的讚歎，三分的感慨。
聽客們聽着韓煉的言語，皆是愣愣的，一時間不知曉如何去言語。
他們有些聽不懂。
而韓煉對此也沒有去言明，畢竟他如今是在說書，而不是在講道。
深吸一口氣，他繼續道：
「至於後來的事情，諸位或許已然有所耳聞了。
最後這位立下的那位瀟湘儲君，便是瀟湘古國最後一任君王。
他與烈帝同為生死兄弟，他一諾千金。
他生的灑脫大氣，有着一種難以言明的魅力。」
「而他的那位妻子，便是韓某之前時長提及的那位瀟湘帝后。
兩人一起皆為純陽境，更是隱隱有碎虛境戰力。
他們經得兩次大劫，最後雙雙隕落在元會大劫當中。
不僅如此，瀟湘劍宗高層戰力隕落，更是讓其併入了吳山劍派當中，化派為宗。」
「之位韓某一直言及的那位太玄劍，他在第二次千年劫來臨的時候並沒有出手。
他沒有去對對詭魔，只是將佩劍懸於與異族對峙的邊關，便讓整個異族近乎投鼠忌器。」
「而等到最後一次元會大劫將要臨近之時，吳山劍派當中那位一直在沉眠閉關的那位大天尊現身了。
他尊號「天凶」，是劍宗當中，少有的以身化劍，且走武道路數的一位碎虛大天尊。
他垂垂老矣，已然將近壽絕，看着那張塵鈞，躬身行禮，直言這吳山劍派，需有一位碎虛鎮守。
他的精氣神都近乎耗盡，並沒有太多的戰力，但是卻還可以衍化一劍，當破天地，自絕凶邪。
天凶以身化劍而去，卻是一劍斬出，宛如天傾。
但人力終有窮盡之時，這位現身便被天災詭魔圍攻，最後隕在詭魔潮海當中。
而就在詭魔入的陽世之時，那瀟湘帝王慷慨赴死，藉以國運封禁大片詭魔。
他這一脈皆以竹為劍，自凝竹為陣，可是當真顯露風華。」
「而這位太玄劍，便在這天哭血雨當中，晉陞碎虛之境。
他這一生想來，說不上壯烈，亦是說不上平淡。
悠悠將近三千載，身死自當置之度外。
他如今雖說一直都是以他渡劫天象之時的形象外顯，但是至了現在，卻沒有任何的保留。」
「看着天穹之上那滾滾碎虛劫雷，太玄老祖神色沒有絲毫的變化。
他吃劍而立，一顆紫府熊熊燃燒，卻見其牽引得劍冢錚鳴百萬劍氣，顯化他老邁之身，顫巍巍一劍遞出！」
「世間多有意難平，千百般不同卻皆是絕響。
這位的一件，便是那老將遲暮垂垂死已，鋒芒當中滿是決然。
他人生在世，不若一粒塵埃。
但縱使是一粒塵埃落下，也自是重若千鈞！
就是這一劍，卻叫天也欲傾劫消散，斬得入了碎虛境，再添兩千載壽數！」
「不過至了現在，那溫和灑脫的中年人，早已經隨着那一劍煙消雲散。
如今的他，便是一鬚髮皆白的老者，老到已然不能再顯老態。」
「而他破開這碎虛劫，自不是什麼秘密，近乎周遭隴川、天南兩道都隱隱有感。
等到那大劫過去，瀟湘劍派沒有絲毫遲疑併入吳山，而瀟湘古國，也因為後繼無人而煙消雲散。
不過這位，卻一直都在修行。
他的道，便是觀天地蒼生之變化，觀得世間一切緣法。
他得見悲歡離合，得見愛而不得，得見王朝覆滅，得見碎虛隕落，大劫蒼生。
這人生百態，便是他的劍。」
「諸位想來還記得，千載之前那巽風大劫吧？」
「卻見天地之間處處有劫氣顯現，但是吳山劍宗，卻未有任何的危機。
所有想要進入瀟湘道的天災詭魔，皆是在這位劍下吃的苦頭，近乎撬動了詭魔結晶。
那些個擁有靈智的詭魔，聞瀟湘而色變。」
「至了今日，天地又有大劫將起，這位太玄劍，也已然壽數將近。
不過仔細想來，時至今日，這位已然有近千年未曾拔劍。
千載時光的衍變，卻又是好一般時間百態。
若是再一劍遞出，便是五千載遲暮，歲月蒼蒼，不改其志，不銹其劍鋒。」
「正巧這位在場，韓某便先言太玄大天尊。
每一位修行至這般境界，已然不需要再去多說什麼。
因為碎虛之境，本身便是落羽界當中修行的一個極致。
只可惜落羽界天地有缺，不得再去推演，不然若是這位觀得天道破碎，觀得天元地元兩界分離，未嘗不得斬出碎虛之上的那一劍。」
韓煉說到這裏，微微停頓，隨即「颯」的合上翠玉摺扇。
他抬眼看向那雅間，聲音溫和。
「韓某這般言說，不知曉太玄前輩，是否還滿意？」
「這有什麼滿意不滿意，這些個事情，本來都是身後評說的。
活着的時候能夠親耳聽到韓煉言我一生，便似是問我列傳一般，哪裏還有什麼遺憾。
不過有些話，老朽還是要說的。」
太玄大天尊聲音蒼老，卻頗為顯得和氣。
「我這條道，雖說是條能夠修行到碎虛境界的道，但卻着實是寂寞了些。
後人若是聽聞我名，知曉我的道，切莫學我。
人生千百般精彩，倘若都如我那般縮在劍冢當中四五千載，當真是沒什麼意思。」
他這般開口，當真是聽得不少聽客有些發愣。
韓煉仔細想了想，卻也是覺得啞然。
「這等事情，道友就莫要多想了，畢竟未來的事情，誰有能夠說得准。
不過既然道友都這般開口，那便把這段話，也加在韓某這碎虛榜當中罷。」
聽了這話，不少聽客也是回過神來，暗自點頭。
而就在聽客們默默看着韓煉，等待其再開口說書的時候，卻不成想他輕笑着搖了搖頭。
「諸位，這碎虛榜韓某雖說開講，但在之前，並沒有太多準備。
之所以將太玄道友排在第九位，是因為這位的壽數已然不多，不能久戰。
但這位真的出手，必然是碎虛境當中近乎極致的攻擊手段。
今日說書碎虛榜，不過是向諸位知會一聲，真說碎虛幫真正開講，自是在三日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