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拿小妹抵債

走到跟前。

陳猛才看清，這他媽也叫房子？

黃土堆砌的牆體，坑坑窪窪，無數幾指寬的裂縫從頂裂到牆根。

上面長滿了青苔。

房頂居然是枯黃的茅草遮蓋。

在陳猛的記憶里，只有電視劇里看到過這種房子。

另一個時空。

陳猛雖然是生活在社會最底層的窮屌絲，連女朋友都找不到的單身狗，但好歹也有父母留下的一套七十平的小平房，在寸土寸金的市區，可以換一套像樣的電梯房了。

看到眼前這座破敗到隨時都能倒塌的房子。

陳猛下意識的轉身想逃，根本沒有勇氣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木門。

可是不進去，自己能去哪？

陳猛徘徊了很久，嘆息一聲，既來之則安之，先進去看看，再想辦法回去…

吱嘎！！

木門發出令人牙酸的噪音。

陳猛抬腳走了進去。

忽然。

一個前沖，踉踉蹌蹌衝進了屋內。

啪！！

摔了一跤。

陳猛那叫一個尷尬，連忙爬起來，回頭照着門檻狠狠踢了一腳，「什麼破屋子，還搞這麼高門檻。」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陳猛才有機會打量屋內。

從外面看，一個字，窮。

進來一看，窮的掉渣。

一盞昏暗的煤油燈，燈芯散著微弱的亮光，風一吹，搖搖晃晃，隨時要熄滅。

凹凸不平的硬土地面上，擺放着一張破四腳桌，有一對中年男女和一個年輕女孩正圍着桌子吃着晚飯，一盆水煮白菜，一盆煮紅薯…

除此之外，視線之內，再也看不到任何傢具。

此刻。

三個人都唯唯諾諾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畏懼。

另一個時空的陳猛，幼年喪父，青年喪母。m.

成了孤兒之後，最能體會失去親人的心酸。

別看他表面嘻嘻哈哈，實際上午夜夢回，哭濕過多少枕頭。

看到這一幕，陳猛心裏不是滋味，生硬的打着招呼，「爸，媽，小妹，吃飯呢。」

啪！！

小妹手中的碗掉在地上，張大嘴巴吃驚的看着陳猛。

那對中年男女也驚慌失措的站起來，害怕的往後躲，「猛啊，你又喝了多少……你要是心裏有氣，沖我來，別打你媽和妹妹…」

看着『父親』陳大柱把『母親』趙槐花護在身後，臉上惶恐不安的樣子。

陳猛心裏越發不是滋味，再正常不過的一句問候，家人就害怕成這樣。

就因為二流子陳猛平時對家人非打即罵，心情不好，打，喝了酒，打……總之，不問原因，想打就打。

啪！！

陳猛抬手就給了自己一巴掌，你他媽的連家人都打，還是個人？

「猛啊，爹這裏還有十塊錢，你拿去買酒，別打你媽媽和你妹…」

陳大柱被陳猛的動作嚇了一跳，撲通跪在地上，從髒兮兮的衣服口袋裏摸出一張快成兩半的鈔票，哆哆嗦嗦的遞給陳猛。

畜生！！

如果不是平時虐待狠了。

陳大柱怎麼會因為他隨意的一個的動作，嚇成這樣？

如此此刻手裏有把刀，陳猛很想照着自己心口來上一刀，既解決這個該死的畜生，自己也能回去。

「爸，起來，我不喝酒。」陳猛說道。

「不不不，錢你拿去。」

「我讓你起來。」

陳猛聲音一沉。

陳大柱一哆嗦，立刻站了起來，低着頭，都不敢看陳猛。

趙槐花和小妹陳曉梅也畏懼的看着他，身體都在發抖。

不知為何。

陳猛鼻子有些發酸，陳大柱趙槐花不到五十的年齡，看起來已經老態龍鍾，頭髮花白，六七十歲的樣子，小妹18歲，看起來像是沒發育的孩子…

之所以這樣，全都是二流子陳猛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造成的，把本就不富裕的家庭硬生生給折騰的家徒四壁，窮的連飯都吃不上了。

造孽。

陳猛嘆息一聲，想安慰一下他們，卻不知道說些什麼，乾脆抬腳走進了卧室。

一張木板床，鋪着一張破草席，床上臭烘烘的堆滿了臟衣服臭襪子。

牆角居然還放着一堆啤酒瓶子，瓶子裏灌滿了尿液，散著令人作嘔的騷臭。

這也是人住的地方？

陳猛胃部一陣翻騰，哪裏有半分睡意…

強忍着不適，獃獃的靠在床頭，思考着該怎麼辦。

回去肯定要回去。

這家，一分鐘都待不下去。

另一個時刻，自己雖然也是窮屌絲，單身狗，但好歹可以每天王者榮耀到天亮，時不時還能刷刷抖音，看看快手上漂亮女主播賣弄風騷，一上頭打賞一百塊錢，還能聽主播嬌滴滴喊一聲，感謝大哥，大哥威武，大哥騷氣…

兜里有倆子了，還能約上三兩個狐朋狗友，叫上幾個洗浴中心的妹子，搓一頓小燒烤。

現在可好。

別說小燒烤了，連電都沒有。

不僅陳家沒有電，整個陳家溝村，都沒通電。

這他媽的是92年，簡直不敢相信還有這麼窮的地方。

想摸一下電門，穿越回去，都得跑幾十里地，去縣城。

必須回去。

老子不屬於這個地方。

陳猛心頭髮狠。

就在這時。

外面傳來了桌子被踹翻的聲音，還有小妹的尖叫聲。

陳猛眉頭一皺，跳下床，走了出去。

看見幾個眼熟的二流子，正把小妹往外拉。

父母已經倒在地上，臉上有傷，嘴角流血。

「爸爸媽媽，救我，我不想嫁給巴癩子。」陳曉梅尖叫連連，瘦弱的身軀根本不是幾個壯漢的對手。

被拖向門外。

「巴爺，求求你饒了我女兒，她還是個孩子。」

陳大柱和楊槐花雙雙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哀求。

「老陳頭，這事怨不到小爺，要怨就怨你兒子去，是他欠小爺的兩千塊錢還不起，拿你女兒抵債。」

領頭的是個臉上疤疤癩癩的光頭，此人是鄉里的二流子，屬下七八個小弟，凶名在外，專門靠打架要賬，開設賭場為生。

陳猛就是在他賭場里輸了兩千塊錢還不上，就把小妹抵賬給了巴癩子。

還錢日期，就定在今天。

而且，這事，陳猛居然沒告訴家裏人。

「巴爺，欠的錢我們想辦法還，你不能帶走我女兒，她還小…」陳大柱眼淚叭嚓的哀求。

「看看你家這樣，你拿什麼還？把你全家賣了也還不起…少他媽廢話，今天要麼還錢，要麼人我帶走，雖說這丫頭沒長成，但是賣到窯子裏，還能值點錢。」巴癩子一腳將陳大柱踹翻在地。

不理他的哀求，便要把陳曉梅拖走。

千刀萬剮的人渣。

為了兩千塊錢，連親妹子都賣。

陳猛恨的咬牙切齒，實在看不下去了，大吼一聲，「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