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0 沉重
傍晚分,色剛剛抹黑。
久別重逢的伍北仨圍坐一家藏衚衕深處的烤肉店裡把酒言歡。.c
整店鋪也就四五十平,零零散散擺了十多張桌。
像極了那些所謂「探店主播」經常爆料的寶藏店,環境啥的沒什麼評價的,光顧的基本也全些灰頭土臉的底層工作者,以工、司機居多,吆五喝六的猜拳聲熙熙攘攘的笑鬧聲卻透著股別樣的間煙火氣。
電烤板「滋滋」冒油的五花肉,散發著醇香的陳年老酒,幾碟爽口的冷盤頓間讓伍北哥仨彷彿瞬間回到那段崢嶸青澀的光。
「伍子,那車便宜吧,賓士商務,怎麼也得三十萬?」
兩杯濁酒肚,老郭夾著煙捲開口。
「借朋友的車,應該差多就那價,想著好容易趟京,面好好顯擺一嘛。」
伍北隨口接茬。
「虛了啊,以那樣的,怎麼融入社會盡學些著調的壞習慣呢。」
老郭舉杯笑罵一句,隨即又轉頭看向騷強訓斥:「還,一服務員學裝什麼商業精英,租身衣裳彆扭嘛,雖然咱已經退伍,但那顆赤子之心能改變,然就愧對組織國家多年的教育,艱苦樸素一點丟,走正才丟。」
「..」
「往後一定注意。」
兩跟班似的狂點腦袋接茬,亦如幾年一般。
「整特戰組就特么倆最滑頭,認錯態度最好,犯錯次數最多,真拿倆沒招啊。」
面對兩雞啄米似的俏皮樣子,老郭笑著搖搖頭。
已經想起次跟如此推心置腹什麼候,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枯燥日子早已經將禮拜剛完四十四歲生日的男變得噤若寒蟬。
「乾杯!」
閑扯一番,伍北端起酒杯張羅。
「幹了啊,別偷摸養魚,那會兒讓倆喝見背著偷偷打牙祭,現能正光明喝了,又扭捏的像黃花閨女,再樣往後別說郭炮帶的兵!」
老郭滿面紅光的高吼。
「!」
「!」
伍北騷強瞬間坐端正,動作整齊的持杯一飲而盡。
老郭全名郭咆,因為部隊候說話嗓門,面面的弟兄才給起了郭炮的綽號。
「看現混挺好,心裡那塊石頭也算徹底放了,當年保,也知..」
老郭目光誠懇的看向伍北。
「的事兒提了,都酒里。」
伍北立馬給對方自己蓄滿酒杯,接著再次仰脖灌。
「叮鈴鈴..」
郭炮剛打算再說兩句,放桌的手機響起,看了眼號碼,立馬擺擺手:「兒子,傢伙估計惦記么晚還沒回,擔心呢,別吱聲。」
說罷,滿臉自豪的當哥倆面按免提鍵:「兒子啊,爸爸戰友外面吃飯,今晚點回..」
「給轉三百塊錢,夜市看一雙打折的籃球鞋。」
沒等說完,電話那頭稚嫩的聲音直接打斷。
「啊?怎麼又買鞋啊,周剛..」
郭炮自然的乾咳兩。
「給給啊,那麼多廢話呢,同學都,沒多沒面子,再說馬六報了,穿的土裡土氣的,高三年得被笑三年。」
郭很耐煩的嘟囔。
「行,馬給轉,哪同學逛街?」
郭炮低聲發問。
「跟說了也認識,今晚回了,同學家睡覺,爸媽國外做生意,爸啊,能能也讓臉漲漲光,那些哥家裡做生意的,就單位當領導的,就連跟關係最好的豪爸現都咱社區的二把,現跟聊起,都覺得丟,趕緊給轉錢吧..」
幾句極協調的數落聲,對方憤憤的掛斷了電話,而郭炮本就紅撲撲的臉頰也隨之變得更加的滾燙。
「現孩子都樣,叛逆期呢,侄子也,說話沒沒,等了陣兒就好啦,伍哥?」
騷強趕忙樂呵呵的打圓場。
「唄,當年還如咱兒子呢,哪氣爸十次八次,只能說明沒家,年少輕狂很正常。」
伍北見縫插針的接茬。
「嫂子走的早,孩子一直跟著爸媽生活,從無法無,真怕哪吃虧,每次想揍,再看看嫂子的遺像又都手,算了,提熊孩子,咱繼續喝酒,趁著今晚,待會家住一宿,提聲明昂伍子,哥心疼給開賓館的錢,只覺得哪睡都如咱自家舒坦。」
郭炮擺手岔開話題。
「說也肯定,多少年了,一直說家,哪次都事那事被耽擱。」
伍北毫猶豫的接茬,隨即指了指對方手機:「頭兒給用手機,電話沒電了,跟一塊的還倆朋友,別聯繫,再報警啥的。」
幾分鐘后,伍北借著廁所的借口,先從郭炮的手機通訊錄,找到「陳局」的號碼,然後撥通馬寒的電話:「點事想麻煩。」
「別鬧了伍哥,肖磊徹底服了,剛剛還給打電話,說最晚明肯定帶警備處溜達一圈,還承諾辛苦費以減半,兔子急了還咬呢,再繼續搞,真怕..」
馬寒忙迭的懇求。
「那事兒,次幫約一叫姓陳的,電話號碼發了,應該東城區城管分局的頭頭。」
伍北低聲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