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決心

光芒散去，周蘊慌忙的上下打量自己，似乎是沒有任何異常。他又看向對面，小蛇也在原地，似乎也沒有什麼異常，周蘊遲疑了一下，開口道：「你，你沒事吧？」

小蛇的回答里有著明顯的不屑【這麼笨的人，怎麼會有那麼深的jīng神海，算了，告訴你吧，為了能夠順利的度過靈劫，我已經把九重鎖鎖上了你的jīng神海，以後你能使用的jīng神力只有現在的十分之一。】

「……好吧。」周蘊老頭子的心態，覺得自己既然沒有受到什麼傷害，他也樂得輕鬆，「那再見吧，你自己當心咯。」

小蛇似乎覺得下巴被磕到了，一臉傻乎乎的樣子【你是傻瓜嗎？你沒看到你的靈境里有我的jīng神力么？你要知道即使你繼續修鍊，得到的jīng神力能使用的只有十分之一，剩下的都歸我了啊。】

稍稍集中jīng神，周蘊能看到自己的腦海里，透明的菱形晶體中盤著一條金銀相間的蛇形，但是他真的覺得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以他上輩子的jīng神海來說，十分之一的jīng神力也足以應付藥師學徒所需的：「沒關係的，我有水溢，足以滿足我和你兩個的jīng神力需求了。」

【水溢？什麼東西？】小蛇一面叨念一面遊行著靠近周蘊，自說自話的爬上了周蘊的小腿，【沒聽過，反正已經是這樣了，你就認了吧，誰讓你要帶走我的涎果？】

「你在幹嗎？」周蘊哭笑不得的看著小蛇爬上他的胸口，熟門熟路般的鑽入他的袖管，慢慢的將身體盤上他的手臂，做出休息狀。

小蛇懶洋洋的耷拉著三角型的頭部，有些不耐煩的解釋道【我的靈體都在你的jīng神海里，我不跟著你跟著誰？行了，我歇會，困死了，你該幹嗎幹嗎去。】

無言以對，周蘊無奈的看看手腕上的幼蛇，最終轉身，向山下走去。

一路緊趕慢趕，走進氏族大門的時候，兩名護衛走了上來，抱拳行禮：「周蘊少爺，坊主吩咐，你一回來就去主廳。」

「噢，好，我先回房收拾一下，馬上就去。」周蘊無所謂的答應了一聲，轉身想回房，收拾什麼的倒真不重要，他只是想早些把金絲銀環果煉化了。

「周蘊少爺，族長要你馬上就過去。」一名護衛身形微移，擋住了周蘊的行走方向。

看著護衛的面無表情，眼中的不耐，周蘊心底隱隱有些不舒服。不過幾十年的修養讓他並沒有將心裡的想法表露在臉上，轉身，跟著護衛向大屋的主廳走去。

寬敞的大堂內已經坐滿了人，但是除了主位上的四五十歲男子正跟下的老者在低聲交流些什麼，其他的人都是安靜的各司其職，沒有出一絲的嘈雜。

「坊主，周蘊來了。」護衛在廳門通報了一聲，並沒有進廳的動作，將身子斜讓開，示意周蘊自己進去。周蘊輕輕的彈了彈袖口，緩緩抬足，跨進了主廳的門檻。一面走一面隱晦的環視大廳，在看到主位左下席第二位的中年微胖男子時，周蘊的視線稍稍停頓了下，然後繼續向前看去。主位上的男人約莫五十來歲，身材魁梧，鬢角處微微有些白，但是並不影響他的威嚴。此刻周蘊已經站定，待男人與其他人的對話結束后，他才低行禮：「周蘊見過坊主。」

主位上的男子微微轉臉，抬起手邊的茶杯，略微沉吟了一下，並沒有送到嘴邊，而是開口對著左手下說道：「老三，你家的這個孩子，好像不太適合做藥師，要麼下周的學徒考試就不要參加了吧。你跟弟妹準備一下，下個月送他去護衛隊吧。」

微胖的中年男子立刻起身，圓圓的臉龐上有些訕訕。周蘊是他們家的獨子，從小雖然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藥師天賦，但是他真的很喜歡藥師這個職業，家裡收藏的葯書他全都熟讀在心。如果族裡剝奪了他的考試資格，這個孩子肯定會很傷心的。想到這兒，中年男子搓搓手，帶著一絲乞求的意味開口：「大哥…坊主，蘊兒這個孩子很喜歡藥師這個職業，而且今年他也準備的很充分了，這次還是讓他考吧。」

「三弟，話不能這麼說，我覺得周蘊真的沒有什麼當藥師的才能。如果你真的那麼心疼孩子不想讓他去護衛隊的話，或者你把他帶在你身邊，說不定他還有點做生意的天份，反正你們父子倆的xìng子也差不多。」坐在左下第一席的男子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的嘲弄。這代的周家老三周博，是個既沒有藥師天賦也沒有體能的男子，因為面相和善待人圓滑，家族在思量了許久之後，最終安排他做了一個類似於外聯主管的職位。一旦有大客戶來訪葯坊或者需要掘新客戶，接待和跑腿的工作就是這個職位主要要做的事情。雖然還是佔了個主管的名頭，可是在家族內部這個工作並沒有太多的人看的起。

「二哥……」周博更加窘迫，在外面圓滑世故遊刃有餘的他在面對自己家人的時候，完全拿不出那樣的手段氣勢。一旁的周蘊心裡知道，現在不夠爭氣的自己也是父親底氣不足的原因之一。

「大哥，周蘊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吧，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先離開了，我想去看看謹兒醒了沒有。」老二周旭完全不理會弟弟的搭腔，就要起身。

「嗯，你去看看他吧，這次的事情也挺兇險的，調養的話，你再去葯庫領十株二等靈藥吧。」周通關切的吩咐著，然後揮揮手，就打算讓周蘊退下去。

周蘊一直保持著行禮的姿勢沒有變，但是廳里生的一切已經讓他從進門開始的不舒服直接轉變為了慍怒。尤其是在看到父親滿臉通紅卻有些倔強的不願坐下去時，他明白父親很清楚的知道，一旦他坐下去，周蘊未來的安排就是鐵板釘釘，無法再更改了，他心裡的溫怒更甚。

【你家的人真有意思，這麼多雙眼睛都是瞎的嗎？你這樣的jīng神力天賦居然還叫沒天份？】腦中響起了小蛇有些嘲諷的聲音，【你打算繼續退讓下去？就像之前退讓我一樣？】

當然不打算！周蘊在心裡默念，雖然今天的這一幕在當年並沒有生過，但是當年的自己在這個年紀時確實沒有多少jīng神力天賦，為了給自己一個機會，父親肯定還是在考試前找到了坊主和長老會，不顧顏面的為他爭取到了考試資格，若非如此，周蘊在十三歲還能參加藥師學徒考試的事情就不會引得他們全家被眾多的族人狂戳脊梁骨了，可是當年痴迷藥師的他卻完全沒有現這些，只為了能繼續參加考試而感到高興。如今目睹這些事情的生，周蘊才明白，原來坊主等人在這時就已經為他決定了未來。這一個刻周蘊下定了決心，既然重來一世，他便不願再像前世那般窩囊，沒有人會願意重蹈覆轍的。

上前一步，周蘊溫潤的聲音響起：「坊主，二伯，請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