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東方不敗死！我有明珠一顆

兩道人影，一站一躺。

蘇默眉頭緊鎖躺在地上，目光凝視虛空，眼神中滿滿的茫然不解。

剛才那一拳，他贏了。

剛猛無鑄的內力以摧枯拉朽般的姿態，湧入東方不敗的身體。

即便他咬緊牙根，身體顫抖，超負荷運轉內力，也抵擋不了這二十年的一拳。

只能任憑自己的內力在他身體里進進出出。

然而最後結局，躺在地上的，卻是自己。

「為什麼？」

蘇默在心裡反覆的問著自己。

明明一直是我壓著他啊！

咳咳~

東方不敗兩頰不正常的團起兩朵紅霞，七竅流血，原本絕世的容顏在血痕下顯得猙獰無比。

但他卻異常平靜。

甚至身上那淡泊出塵的氣質，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大徹大悟的賢者一般。

「我贏了。」

他的聲音微不可查，更像是嘴唇在蠕動。

但這已經是他的全力了。

此時的他，體內千瘡百孔，經脈寸斷、丹田破碎、內臟殘破、骨節開裂……

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被拼湊而起的，飽受蹂躪的布娃娃。

這些傷害給他帶來的痛楚，不亞於一遍十大酷刑輪過去。

但是東方不敗毫不在意，眼神明亮，得意的仰天長嘯一聲：

「我贏了！」

「東方不敗，不敗！」

在剛才的最後關頭，他領悟到《太極拳經》陰陽交匯的意，內力化作太極圓。

壓榨自身的生命力，哪怕是拼著命都不要，他也要把蘇默的內力，打回去！

雖然說，蘇默措手不及之下，被兩人的內力打倒在地。

但要說傷勢，那還真沒有。

可侮辱性很強！

蘇默嘆了口氣，從地上站了起來。

看著凄慘無比，卻依舊笑著的東方不敗。

蘇默有點明白，自己為什麼輸了。

從頭到尾，他都知道自己比東方不敗強。

所以從一開始，自己就像是參與一場遊戲。

任憑東方不敗自己動。

可自己沒有武者那種豁出一切的心思，更沒有獅子搏兔，亦盡全力的念頭。

即便自己懂這個道理，但仍舊沒放在心上。

所以，蘇默輸了。

「呵，扮豬吃虎，自己反倒真成了豬。」

蘇默自嘲一笑，嘆了口氣。

「我輸得，不冤啊。」

「你很強，咳咳，但你不是個合格的武者。」

東方不敗得到蘇默的承認，笑意更濃

他臉上詭異的紅暈愈發嫣紅，顯然已經是迴光返照。

他的身體狀況糟糕到極點，別說是這個世界頂尖的名醫平一指，就算是主世界的高階神醫來了，都得搖頭三連。

「武者，當有一人止戈的銳氣，打破束縛的洒脫率性，咳咳！」

說著，東方不敗癱軟在地上，猛地咳嗽兩聲，吐出大量的鮮血以及細小的內臟碎塊。

死期將至，他卻比任何人都洒脫，對自己沒什麼好說的，反而盡心告誡蘇默：

「武者，當有萬夫不擋之志，鋒芒畢露！」

「咳咳，藏拙，咳咳~」

「只會讓你處處掣肘，心境不通達，揮拳怎麼會利落~」

東方不敗聲音越來越微弱，眼看著快要不行了，陡然大笑三聲，高聲道：

「天下第一，東方不敗！」

語罷，溘然長逝。

「天下第一，東方不敗。」

蘇默輕聲重複一遍，心緒複雜。

哪怕是到死，也要明志嗎？

自嘲一笑，他的臉上閃過幾分落寞。

將東方不敗的屍體安置好，他這才向著城裡趕去。

來時意氣風發，輕功縱橫不可一世。

歸途慢慢步行，氣息吞吐間，堪悟心關。

一路上，不知道撞見了多少人，亂糟糟一團，向著那邊的樹林趕去。

有想撿便宜的江湖人，有打探消息的官府衙役，還有一些閑著沒事，跟著瞎跑的吃瓜群眾。

但詭異的是，沒人理會蘇默。

就好像看不見他一樣。

任由他在人群里逆行。

紫陽意境，至柔，和光同塵。

這是蘇默新領悟出來的運用方式。

太陽可不僅僅是霸道，還有溫和。

陽光充斥在每個角落，卻沒有人會在意它。

這是比暗影更令人恐懼的隱蔽之術。

蘇默看著一個個武功低微，但是滿臉興奮的武者從自己身邊跑過。

心中有些困惑，隨手揪住一個人。

這人樣貌猥瑣，額頭上兩道交錯的疤痕，讓本就不怎面善的臉愈發猙獰。

他也是個脾氣火爆的，反手伸到腰間，噌的一聲拔出短刀。

刀是普通的刀，街邊鐵匠鋪里，花十幾兩銀子就能買到一把。

但在這人手裡，刀卻不普通。

嗖！嗖嗖！

只聽道道破空聲響起，一呼吸間，這漢子竟然劈出了三刀！

快！

極致的快刀，快到旁人看不清的地步。

但對蘇默來講，連不差的評價都混不上。

隨手兩指夾住短刀。

蘇默本想開口，想到了自己剛才的落敗，嘴唇微抿成一線。

兩指微微用勁，只聽嘎嘣一聲，這中年漢子賴以行走江湖的短刀，便被折成了兩半。

不等他反應過來，蘇默白皙的手指抽過他的手腕，打在他的肘窩，最終在他的肩胛穴上一點。

那人的胳膊竟是癱軟下來，像麵條一樣，一甩一甩的感受不到力。

「嗷！」

那漢子頓時哀嚎出聲，淚涕橫流疼得都扭曲成一團，凄慘無比。

惹得一眾吃瓜群眾注目，興緻勃勃的將兩人圍了起來。

吃瓜要趁熱！

那漢子跪倒在地，疼得說不出話來。

蘇默滿意地點點頭，問道：「你，也是要去小樹林？」

那漢子還在哀嚎，對蘇默的問題充耳不聞。

蘇默不滿的沖著他的肩膀踢了一腳。

咔嚓！

清脆的聲音響起，這下那漢子疼的連哀嚎都喊不出來，凸著兩眼，黃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滾冒出。.

「你要去小樹林？」

蘇默重複了一遍問題。

「那又怎樣！」那漢子捂著胳膊，眼神怨毒地瞪著蘇默。

蘇默不以為忤，畢竟是自己挑事在先。

所以他繼續和氣地問道：「你不怕死？」

「那邊那麼大的聲勢，就憑你這三腳貓功夫，萬一被波及了，死掉怎麼辦？」

我？三腳貓功夫？

漢子心裡惱火，他可是江湖上的一流好手，闖出來名號的人物！

若是蘇默知道他的想法，一定會很認真地說：「殺你，有手就行。」

「呸！」那漢子朝著蘇默腳邊吐了口唾沫，滿不在乎的回道：「死就死了，有什麼好在乎的？」

「怕死，練什麼武？」

圍觀的吃瓜群眾聽到這漢子的回答，紛紛點頭。

「說的不錯！咱們練武的，什麼時候怕死了！」一個初出茅廬的少年郎大聲附和，蔑視地掃了蘇默一眼。

蘇默的眼神有些迷茫。

沒看出他狀態不對，那漢子疼得直吸冷氣。

「窮酸大頭巾的話老子不會說，但也知道，腦袋掉了碗大個疤。」

「怕這怕那，那老子練武幹啥？遭罪？」

漢子偷瞄蘇默，見他面色不改，又叫嚷了幾句。

一顆心沉到了谷底。

「娘的，平白讓老子遭了這麼大的罪！就是胳膊好了，刀法也不行了。」

「我還想著去抓那個恆山派的小尼姑呢！」

「日你仙人板板，倒了八輩子血霉了！」

就在他腹誹的時候，人群里也響起了議論聲。

「這人說的不錯，咱們練武的，可不就圖個心裡暢快嗎！」

「就是啊！這朋友真是條漢子！」

「嘁，那你可真是瞎了眼了，跟他做朋友。」

「你說什麼！小心老子捶你！」

「那人是田伯光，號稱萬里獨行，是個採花賊。」

採花賊這三個字一出，人群為之一寂，就連剛才想給田伯光出頭的人。

都是麻利地給了自己兩耳巴子。

然後怒視田伯光。

這年頭，採花賊人人得而誅之。

就連一開始敵視蘇默的人，都向他投入了讚許的目光。

蘇默陷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輕聲重複了一遍田伯光的話。

突然！

臉上的陰霾散去，仰天哈哈大笑，想通了一切。

「我有明珠一顆，久被塵勞關鎖。」

「而今塵盡光生，」

「照破——山河萬朵！」

蘇默堪破心關，心境通明之下，長嘯一聲。

舌戰春雷，震得眾人頭暈目眩，心下駭然無比。

這是哪來的高手！

蘇默體內內力滾滾，幾乎快要凝實成液態。

瞬間衝破極限，再進一步，一身修為竟是直接破境，邁入先天境後期！

爾後，蘇默目光落到田伯光身上。

「你是田伯光？」

「是，」田伯光腦袋低得死死的，恨不得壓到褲襠里。

他是這江湖上少有的一流高手，甚至能跟青城派、恆山派掌門過手不敗。

但是，他怕了！

眼前這個人，不！這就是個怪物！

僅僅是一道聲音，就震得他內力幾近潰散。

在他面前，自己根本跑不掉。

蘇默得到肯定的答覆，眼神冷了下來。

「你助我勘破心關，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

「但我很不喜歡採花賊，所以我會給你個痛快，就算是還了你的人情。」

聽到前半句話，田伯光眼裡露出欣喜。

有這樣的怪物欠自己人情，那整個天下，他哪去不得？

就是皇帝老子的宮廷，他也敢闖！

但是蘇默後半句話一出來，他就面如死灰，順勢倒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了，這種情況下，走個痛快，似乎也是個好結局。

啪！

蘇默沒在意田伯光的想法，向下拍出一掌。

把他的腦袋拍地稀碎，紅的白的混在一起，死得不能再死。

接下來，就是處理那兩個彩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