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湖底，梅莊客
各派的代表下山了。
上山前，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下山後，一個個面容糾結，恨不得直接飛回門派。
即便他們在門派里位高權重，甚至是一派之主。
但拿出門派嫡傳武功做交易這種大事，除非他們不想幹了，否則絕對不能一言而決。
此時的華山迎客廳里，只剩下了蘇默、風清揚跟寧中則三人。
三人間的氣氛有些低沉。
寧中則面露糾結，幾次三番提起氣，可話到嘴邊，卻又說不出口。
最終閉上眼睛，在心裡長嘆一聲，等再睜眼時，眼底滿是柔情。
「夫妻一心，師兄，我相信你。」
一旁的風清揚捋著鬍鬚，眼神閃爍，在腦海里復盤剛才的事情。
剛才蘇默說完之後，唯有方證跟左冷禪開口。
方證是想用少林的七十二絕技換取先天境功法。
左冷禪更乾脆，直言可以贈送嵩山派的所有武學，內功心法乃至外門劍招。
這兩人都是門派里說一不二的主，可惜到最後，蘇默也只是打了個哈哈。
少林七十二絕技確實不錯，但是坑更多。
一來這個世界的少林寺早已丟了幾次傳承，現有的七十二絕技大部分都是理論上可行，實際上沒人敢練那種。
二來嘛，即便練成了，也得有佛性支撐才能發揮出最大威力。
到那時候，華山派乾脆改名少林寺駐華山辦事處好了。
至於左冷禪的提議……
呵，嵩山派實際上是昔日的俞家軍改換門庭而來。
要不是出了個左冷禪，現在還劍派里的小透明。
至於說底蘊，甚至連沒落的泰山派都比不過！
思忖片刻，風清揚搖搖頭，目光轉向蘇默。
「掌門，恕老朽直言，這次你有些著急了。」
說完，風清揚嘆了口氣，有些沉悶的補充：
「這些名門正派，標榜著仁義道德，實則背地裡男盜女娼。」
「如今華山派正是烈火烹油、鮮花著錦，要是他們聯合起來，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倒不如當時趁機讓他們下山，日後挨個交易。」
對於風清揚來說，門派傳承遠比個人生死要重要的多。
蘇默的做法猶如在刀尖跳舞。
雖然一旦功成，華山派的底蘊將雄厚無比。
但是風險太大。
大到他這個先天境都有些壓力山大。
「事已至此，風師叔不如坦然面對。」
寧中則反倒看得很開，畢竟當年的華山派，真的是從一窮二白走到現在的。
了不起就是從頭再來。
蘇默微笑著輕輕握住寧中則的手，對視一笑。
等他扭頭看向風清揚的時候，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甚至有些嚴肅。
「風師叔，如果真按你說的，那華山派才是真的成了眾矢之的。」
風清揚挑眉，眉心擰巴起一個「川」字。
倒是寧中則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
蘇默繼續說道：
「若是讓他們直接下山，那等他們從低沉中恢復過來，我這個先天境的華山掌門，就成了所有人眼裡的肉中刺。」
「不患寡而患不均。」
「到那時，所有人都會天然敵視、排擠華山派。」
「甚至有心人會想我是不是在騙他們，為了根除後患，避免華山弟子再成先天，他們才會真的聯手。」
「等到了那個時候，離各派圍攻華山的局面，也就不遠了。」
怎麼可能！
風清揚聞言愣住了，在心底盤算之後，老臉上彷彿戴起了痛苦面具。
江湖就是一處大泥潭，名門正派就是泥潭裡的蓮花，表面上看高潔亮麗，實質上支撐它的，是根子里的污泥滿身。
無論是哪個門派，風清揚都不吃啻以最大的惡意去猜測他們。
「師兄，那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正名。」
「正名？」
「對，讓令狐沖他們下山，去青城派取回鶴唳九霄神功。」
「沖兒？他的實力真的做得到嗎？」
「放心吧師妹，他天生劍骨，再加上修鍊了辟邪劍法，單以技藝論，恐怕是我，也未必比得過他。」
蘇默嘴角微揚，目光看向大殿之外。
等各大派發現他們連我的弟子都未必打得過，到那時候，這團火才能真的燃起來啊。
西湖，梅庄。
西湖美景蓋世無雙，能在西湖佔據一座莊園的人，也不是江湖上的無名之輩。
單是看門的僕人，就是昔日江湖上名動一時的人物。
單掌劈四霸，一劍伏雙雄的丁堅；
橫江救孤，一柄單刀怒殺青龍幫十三位首領的施令威。
以這樣的人物為僕人，可想而知這山莊的主人又是何等強橫了。
然而，今日卻有不速之客蒞臨梅庄。
「來者止步！」
「二位先生勿怪，莊園主人閉門謝客，若有拜帖，小人可以代為通傳。」
丁堅與施令威雙雙上前，攔住了來人。
同時隱晦的打量來者。
為首的男子面容英偉，青衫環玳，手中一柄白紙扇輕搖，流露出儒雅氣質。
他身後，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年輕，衣著身形並無不妥。
但丁堅眼光何等毒辣，一眼就看到了她毫無凸起的雪白玉頸。
為首的先生合上摺扇，拱手輕笑道：
「華山派岳不群，特攜小女靈珊，來此拜見梅庄四位前輩。」
來人正是蘇默。
說起笑傲江湖世界，那就絕對不能忽略梅庄底下的任我行。
此人剛愎自用，傲慢自大，但疑人不用，為人重義且有大野心，大毅力。
是少有的梟雄人物。
蘇默不清楚在這個同人小世界任我行是什麼樣的性格。
但不論如何，他身上的吸星大法都是少有的頂級內功心法。
據傳是任我行根據北冥神功的殘片改編，可以吞吸別人內力。
蘇默想試試，能不能黑化出來。
至於他身後的岳靈珊，總歸是名義上的女兒，帶出來見見世面也好。
丁堅與施令威聞言一愣，仔細打量一番，對視一眼后，由丁堅上前抬手還禮。
「岳先生當面，小人誠惶誠恐，本應請岳先生入庄一敘。」
「只是最近有些宵小之徒，在打著岳掌門的名頭招搖撞騙……」
「恕小人無禮，還請岳先稍候，待小人通傳莊主，再來向岳先生賠罪。」
「應有之理，岳某人在此稍候便是。」
丁堅聞言，躬身退後三步，轉身快步跑進莊園。
此時，莊園里還有另外一波「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