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夢境中的過去
任野雪家。
此刻，少女正赤裸著身體，對著鏡子欣賞自己的每一寸如雪的肌膚。
她反射著水晶吊燈光線的指甲蓋，從修長的小腿上往上滑動。
膝蓋、大腿、小腹、鎖骨......最後，任野雪的手指伸進到了嘴邊，紅潤的小舌舔了舔帶著肌膚香氣的手指頭。
「姐姐的身體，真的好美妙啊......」
任野雪痴痴地看著鏡子中的那宛如神女的自己，喃喃自語。
「為什麼你們要給蘇揚披上一層外衣呢？」
「他本就是瘋狂的、本就是血腥和暴怒的......」
「深淵的主人，不該是一個人族的少年。就讓我，把他的這一層外衣給揭下來吧。」
......
蘇揚家。
蘇揚被奶奶從衛生間拖回了蘇揚的房間。
蘇揚很重，奶奶又費了好大功夫才把蘇揚給弄到床上。
此刻，蘇揚仍舊因為在之前爭奪神國執掌權時精力衰竭而昏迷不醒。
床邊，奶奶靜靜地坐著，看向蘇揚的目光之中滿是心疼和憐惜。
蘇揚以為老人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老人什麼都知道。
在前些年，蘇揚還沒有加入他爺爺和爸爸曾經加入的那個組織，得到那五百萬前，自己的孫子在頂著怎樣的壓力艱難地活著。
她知道，無數個夜晚，自己的孫子忍受著那呢喃聲帶來的痛苦，生生咬破雙手飲下鮮血以緩解痛苦。
她知道，自己孫子每天清晨和傍晚，都要頂著傷痕纍纍的雙手到處去收廢品換取他自己的午飯錢。
她知道，自己孫子在笑著對自己說「未來一定會更好」時，笑容背後隱藏著怎樣的無奈。
她知道，自己孫子也會因為父母的離開無數次從噩夢中醒來，隨後又獨自用枕頭擦乾淚水。
其他這個年紀的孩子，哪一個有自己孫子這樣懂事優秀？哪一個像自己的孫子一樣默默承擔了這麼多的壓力？
時間再往前推移。
一家人都不知道，在孩子的影子之中還存在著一個靈魂。
那個靈魂，就是現在的蘇揚。
那時的蘇揚，經歷著更大的痛苦，忍受著更大的折磨。
直到那個女孩兒的出現，才把蘇揚從另外一個孫子的影子之中拯救出來。
而那個失去了影子的孫子，則被自己的兒子帶去了另外一個地方。
「唉，也不知道大孫子怎麼樣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來看看我這個老人。」
李文潔嘆息一聲之後，繼續用濕毛巾和粗糙的手一遍遍擦去蘇揚額頭上浮出的汗珠。
絡雪趴在蘇揚的身邊，蔚藍的狗眼睛瞪地大大的，好奇地注視著蘇揚的臉龐。.
......
「什麼？爸，你說我影子里還有另外一個人？」
「他是我弟弟？是我序列能力的來源？」
哥哥錯愕地看著爸爸和爸爸身旁那個身穿紅色裙子的姐姐，滿臉不可置信。
隨即，哥哥低下了頭，怔怔地看著他的影子。
這是蘇揚和哥哥的第一次對視。
此刻，蘇揚厲聲地大喊著。
「是的！是的！」
「那個任野雪說的是對的，我就在你的影子之中！」
「求求你，不要再繼續進階了！我好痛苦！」
......
夢境的光線交織，畫面一轉。
爸爸和任野雪正在泯滅哥哥身體之中的序列能力，哥哥此刻正在承受著莫大的痛苦。
蘇揚沒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真的願意把自己從影子之中拯救出來，願意放棄他來之不易的序列能力。
雖然蘇揚為他哥哥所做的這個舉動激動不已，可他還是不能理解。
為了一個陌生的「親人」，放棄自己辛辛苦苦得到的序列能力，這不是傻子才會做出的舉動嗎？
在這些年裡，蘇揚親眼見證了自己的哥哥是怎樣一步一步走過來的。
他序列能力的每一次提升和熟練，都是在和猛鬼眾的廝殺中艱難得到的。
蘇揚還知道，再過幾個月，自己的哥哥就可以以三階執劍使的身份直接加入輯魂司。
到時候，哥哥絕對是輯魂司最耀眼的天才！
十四歲的三階執劍使，多麼可怕！
再加上爸爸在輯魂司之中的影響力，哥哥絕對會得到輯魂司的全力栽培！
可是，自己的哥哥卻放棄了這個機會，再次變成了一個普通人。
是啊。
蘇揚是最了解自己哥哥的人。
蘇揚對這個世界有多麼大的恨意，哥哥對這個世界就懷有多麼大的愛意。
哥哥愛著這個世界，他願意為了維護世間的安寧放棄自己的一切。
同樣，哥哥也相信公平和正義。
所以，他願意配合那個任野雪姐姐和爸爸，放棄自己的序列能力。
......
畫面再次變化。
哥哥蒼白的臉上滿是汗珠。
此刻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普通人。
他看著躺在床上的自己，露出了單純的笑容。
「弟弟，謝謝你這些年的陪伴。」
「哥哥很抱歉，哥哥我不知道序列能力是來源於你的痛苦，要是祂早點告訴爸，我也不會......」
「你知道嗎？我一直幻想我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
「我會盡全力保護好他，我會讓他繼承我的意志！」
失去了影子的哥哥，這一晚躺在床上的蘇揚說了很多話。
清晨，哥哥和爸爸走了。
此後，哥哥和爸爸再也沒回來過。
被封印了記憶的蘇揚，從此就是哥哥、就是蘇揚。
......
夢境的畫面再次一轉。
「吶，你好呀！」
「我叫任野雪，從今天起就是你的同桌了喲！」
蘇揚淡淡地撇了一眼身邊的少女，莫名地覺得她有些熟悉。
「嗯。」
「我叫蘇揚，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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