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簡單的夢想，遙不可及的夢
「這......」
蘇揚失神地看著那支在街上浩浩蕩蕩遊行的隊伍，以及隊伍最前方的那桿奪目的大旗。
大旗之上，以鮮血勾勒而成的【神之禁忌】四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和暗色調的人群和街道形成鮮明對比。
此刻。
遊行隊伍之中，那每一張沾滿血污的臉龐，此刻都是那麼的堅定、那麼的激昂。
一聲聲口號，都被他們用盡全力地呼喚而出。
在這支隊伍之中，為首的是幾位年輕人。
其中一位少女呼喊地格外賣力，將蘇揚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那少女身上彷彿存在一種特質一般，讓蘇揚很難將視線從她的身上移開。
少女稚嫩的臉上，有一種不符合她那個年齡段的堅定。
在喊出每一聲口號之前，她的胸脯都會因為吸氣而高高鼓起。
竭盡全力的呼喊，以至於她的嗓音聽上去有些嘶啞。
她那廉價的布衣上滿是補丁，沾滿了污穢。
「禁忌、假女！我們無比地感激你們！感謝你們對幾大家族的審判！」
「【神之禁忌】萬歲！安神無情！」
不知為何，蘇揚發現那少女每喊一聲，她的雙目中就會生出一層水霧。
少女相依為命的哥哥，在昨天【神之禁忌】對幾大家族進行審判的時候，傷勢過重死掉了。
他終究沒有挺過去，在黎明到來的前夕死在了安神醫院，那昏暗、陰冷的地下二層里。
甚至他在臨死的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妹妹為了他們的未來做出了怎樣的付出。
可惜......他也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了，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他痛恨的幾大家族被【神之禁忌】覆滅，雞犬不留！
伴隨著少女哥哥一同死去的，還有少女單純的夢想——她想吃到她哥哥親手給她買的棉花糖。
棉花糖，那總是能夠吸引單純孩子目光的美好事物，在這座城市之中是沒有的。
這裡只有骯髒、麻木、破碎序列晶......以及無憂天。
少女不明白，為什麼麻繩總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她的父母是【恢復】序列的，早就不知所蹤。
她的哥哥是【破壞】序列的，因為天賦太好被端木家弄殘。
而她自己，因為模樣可人......
......
所以，少女無比厭惡這個城市。
可是，在這個城市之中，原住民就算想要離開，都得交上一筆不菲的費用。
明明......明明她再給端木家的少爺再給端木家的少爺跳幾支舞，她就能夠湊齊出城的昂貴費用，帶著他的哥哥永遠離開這個人間煉獄。
明明......她再忍受幾次屈辱的折磨，一切痛苦就都會結束，她能開啟嶄新的人生。
明明......明明再過一段時間，她就能到達那傳言中輯魂司的轄區。
如果，哥哥能再堅持一天，不!只要再堅持幾個小時，所有的夢想都會實現......
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
可惜，她那簡單小小的夢想，只能化為她現在呼喚【神之禁忌】的動力。
......
站在窗前的蘇揚，定住了。
「神之禁忌」這個對神明大不敬的名字，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被信仰安神的人們呼喚而出？
【神之禁忌】的一場簡單的行動，就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受到這麼多人的擁護？
沉默片刻，蘇揚嘆息一聲。
「他們被壓迫太久了......」
「是啊，他們被壓迫太久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曦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走到了蘇揚的身旁。
「在這座城市的幾大家族的幾百年壓迫之下，一部分人的神經早已麻木。」
「但有些人不一樣，他們還保留著思考的本能。」
「他們大多還年輕，對他們的人生還有著美好的憧憬......但是他們卻找不到方向、找不到一條能挽救自身的路。」
「他們之中的許多人，早就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對那位高高在上、端坐在神位之上的神明產生了懷疑......」
「昨晚【神之禁忌】的出現，宛如黑暗之中迸發的一束光芒，他們能不抓住嗎？」
陳曦轉頭看向仍舊注視著隊伍的蘇揚，輕輕地笑了。
「蘇老大，昨晚你來救我的時候，遇見了【神之禁忌】的人嗎？」
聞言，蘇揚回過頭看向陳曦那充滿玩味的雙目，搖了搖頭。
「沒遇見。」
「噢......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我還想認識認識那群【神之禁忌】的人呢......就是不知道以我的實力，能不能加入他們。」
「我想是不能的。」
「為什麼？我的身體已經到達承載神性的地步了，回安慈教接受神賜之後，我就是一尊半神......連半神都不配嗎？」
「你是安慈教的人，加入什麼【神之禁忌】？難道你對我主有意見？」
「哈哈哈，神子說笑了。我就開個玩笑嘛！我對我主的信仰當然是萬二分的虔誠。」
「去看看那群遊行的人吧，看完之後，我們就該啟程了。」
「好的，蘇老大。」
蘇揚沒有理會陳曦，直直地往房間門外走去。
而陳曦，他沒有立刻跟上蘇揚的步伐。
他低頭看著桌子上的一份厚厚的資料若有所思。
那份資料，是昨天蘇揚拜託他收集的。
「【永霜·碎】。」
下一刻，那份資料被陳曦的序列能力泯滅成粉末。
陳曦看著蘇揚的背影，輕輕地笑了。
「我想我是有機會的。」
「不然你暗示我幹嘛？」
搖搖頭，陳曦跟上了蘇揚的遠去的身影。
ps：今天四更。1/4。調整了下狀態，接下來在慕陽市的大高.潮情結我會努力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