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呢喃聲再現
十一點半，夜色如墨，萬家燈火剛熄，城市進入休眠。
蘇揚的房間之中，一段低沉嘶啞的呢喃聲響起。
那聲音若有若無，時隱時現。
像是從牆壁中微小的細孔中鑽出，像是從床下的木板傳來，又像是在蘇揚的身體角落中響起。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聲音也越發清晰，疼痛慢慢籠罩了蘇揚的肉體。
「子時，老大吃掉了我的雙手。」
「丑時，老二挖掉了我的眼球。」
「寅時，老三剖開了我的背，將我的脊柱抽出。」
「卯時，老四扒了我的皮，製作成了一件衣服。」
蘇揚猛然從床上坐起來，雙目圓睜。
是那呢喃聲！那呢喃聲又來了！
而且這次還多了一段！
「卯時，老四用我的皮，製作成了一件衣服……」
「難道那呢喃聲還有後續？」
蘇揚嘴中重複著那多出來的一句話，那多出來的內容讓蘇揚浮想聯翩！
但不多時，那疼痛感就越發劇烈，痛得蘇揚陣陣失神，讓他停止了對那突然多出來的那句話的探究。
即刻從枕頭下掏出那本漆黑封面的死人書，蘇揚翻開了它的封面。
死人書的扉頁上再一次出現了幾行鮮血排列起來的字。
血液浮在紙張之上，凝成圓珠。就像是水滴浮在荷葉表面。
一滴一滴的鮮血在筆記本上排列成字，看上去滲人無比。
「明日子時，輯魂司，室女之魂。」
「撕下書中任意空白一頁，此次只身前去即可。」
「命運的一切饋贈，都在暗中標好了價格，祝你好運！」
看了一眼死人書上出現的血字，蘇揚把那血字的內容記在了自己的腦海之中。
沒有絲毫猶豫，蘇揚捧起死人書在自己的臉前，伸出舌頭把上面的鮮血舔舐得一乾二淨。
在蘇揚的舌尖接觸到死人書上鮮血的一瞬間，那如附骨之蛆的疼痛便瞬間消散。
把死人書放回枕頭下，蘇揚看了一眼書桌上的時鐘。
時鐘帶有熒光的時針指向了十一點與十二點中間。
十一點半，距離和趙省身約定的時間還差半個小時。
「明日子時，說的不就是午夜十二點嗎？」
「輯魂司之中，室女之魂……為什麼這死人書知道我要去輯魂司？還讓我撕下書中任意一頁之後只身前去？以前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
「命運的饋贈，難道這死人書能知曉我的命運？」
蘇揚坐在漆黑一片房間之中，回想著剛剛死人書上出現的文字。
越是去想，蘇揚就越發感到後背發寒！
不是因為對死亡的恐懼，而是因為細思極恐。
就連趙省身都沒有告訴蘇揚，今晚他要帶蘇揚前去輯魂司，更沒說會去見什麼室女之魂！
趙省身只是告訴蘇揚今晚十二點在家門口等著他，僅此而已！
蘇揚現在感覺暗中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死死捏住了他的喉嚨，操縱著那命運的每一步走向！
自從他父母失蹤之後，他命運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安排好了一般！
越是臨近覺醒序列能力的時候，這種命運的被操縱感就越發清晰。
「能力！還是能力不夠！要是我能像蓋風煙和趙省身那般強大，怎麼還會被這詭異的呢喃聲擺布？」
蘇揚猛地一錘被子，被子柔軟地觸感讓他心頭的煩躁更甚。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蘇揚起身從自己房間的衣櫃之中拿出了一身乾淨的衣物，走進了浴室。
當冰冷的水珠濺射到蘇揚的臉龐的時候，蘇揚心中的煩躁才消散下去大半。
簡單地沖了個冷水澡，蘇揚強行讓自己不再去想剛剛發生的事情。
福禍相依，他父母把這本死人書留給他，自然是有道理的。
說不定，在未來的某一天，這本死人書就會成為他逆轉乾坤的依仗！
從浴室之中出來，蘇揚把換下來的臟衣服扔在了床上，撇了一眼時鐘。
已經是十一幾了，距離和趙省身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分鐘。
要不要按照死人書的要求做？
在屋子裡駐足一會兒之後，蘇揚還是從枕頭底下掏出了那本死人書，隨意翻開了一頁，輕輕撕了下來放進了褲兜之中。
於拿上家門鑰匙，蘇揚輕手輕腳地溜到了家門口。
「吱呀」一聲，門輕輕地開了。
就在蘇揚背過身輕輕把房門掩上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道富有磁性的聲音。
「不錯，提前了三分鐘！比我想的要早一些！」
這聲音的辨識度太高，蘇揚一瞬間就聽出了這是趙省身的聲音。
果不其然，當蘇揚扭過頭看去的時候，看見了正一臉笑意的趙省身。
趙省身換下了今天早上的那身西裝，穿上了一件貼身的黑色襯衫，下身則是一件修身黑色長褲。
他胸前的兩顆紐扣解開，露出了寬闊的胸膛。
再配上趙省身帶些斑白的雙鬢和大背頭，成熟男人的魅力盡顯。
「署長先生，你這身行頭？」
看見趙省身的穿搭的時候，蘇揚愣住了。
這是帶自己去覺醒序列能力？這個鐘頭再加上這身穿搭，怎麼都感覺是都市男性要出去浪的節奏啊！
趙省身輕輕一笑，沒有回答蘇揚的話，而是指了指停在蘇揚樓下的一輛加長型黑色轎車。
「走吧！今晚帶你去輯魂司！認識認識你將來的夥伴們。」
「相信我，今晚將讓你終生難忘。」
說完之後，趙省身留給了蘇揚個瀟洒的背影，徑直朝樓下的那輛黑色轎車走去。..
蘇揚只能把心頭的疑惑壓下，跟在趙省身的身後。
上車之後，蘇揚才發現這輛轎車不只是外表華麗，其中的內飾也盡顯奢華尊貴。
摸了摸副駕駛的皮料，指尖傳來的觸感讓蘇揚斷定這料子的價錢肯定不便宜。
輯魂司的人都這麼有錢嗎？
蘇揚在心中嘀咕了一句。
看了一眼車窗外不斷閃過的風景，以及在車載音樂中搖晃不斷的趙省身。
莫名其妙的，蘇揚一時間覺得這位署長先生怎麼有點不靠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