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耍無賴的沈月瑤
曾幾何時，他們是習慣無視張亮的。
可陛下和王爺如果是真的有發展水軍的意思，那麼態度就要轉轉向了...
「臣，張亮，謝過陛下！」
張亮似乎沒有感覺到一點意外，走上前去，直接單膝跪地，雙手將聖旨捧了回來。
看到這一幕，諸多大臣更加詫異了。
在他們的了解之中，張亮可不是個懂規矩的人。
程光可不願讓別人看出，自己和張亮有什麼關係，偷偷沖他使了個眼色。
張亮不易察覺的一低頭，向眾人一拱手。
「張某還有軍務在身，就不多留了，告辭！」
說完，拔腿就走，生怕程光怪罪。
沒辦法，事到如今，他不聽程光和沈月遙的話，也不行了。
一旦他違逆了兩人的意思，意圖和高句麗勾結的事情，頃刻之間就會被抖摟出來。
他不單單不能反抗，還要玩了命的催促手下那幾百個義子，看見高句麗人就痛揍一頓，以表示自己對高句麗的仇恨。
雖然大寅的高句麗人不多，但還是有那麼幾百上千個的。
高句麗的特產，如烏拉草等物，可是過冬必備的物資。
寅人穿的草鞋，家裏鋪用的墊子，幾乎都是用烏拉草填充的。
光遼東的產量，可滿足不了大寅百姓的胃口。
最近這幾天，汴京城裏的高句麗人，算是倒了血霉了。
白天都不敢出門，只敢大半夜出來放放風。
光是在宵禁之後，被巡城武侯逮到，關進汴京衙門大牢的，就有幾十個。
誰讓他們的國家，『得罪』了大寅的鄖國公呢？
李勣是人精之中的人精，別人看不出來張亮和程光有什麼勾當，他卻隱隱有些猜測。
「快給老夫說說，張亮有什麼把柄落在你手裏？」
他湊過來，在程光的耳邊小聲道。
程光橫了他一眼，道：「跟你有個蛋關係！」
李勣訕訕一笑，他現在也得罪不起程光。
事實上，即便看出程光和張亮有『陰謀』，他也一點都不感興趣。
只不過，是想找個理由，和程光搭搭話罷了。
「那件事...進展的怎麼樣了？」
李勣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啥事？」
程光聞言一愣，不明白李勣是什麼意思。
李勣看了看，圍在一起，正在聊著遠征之事的大臣們，將程光拉到牆角。
「就是給秀娘說親的事情...你不是說，要跟陛下提一提，和越王殿下拉線嗎？」
這正是當初，程光給李勣的承諾。
在文武百官之中，要說和皇家走得最近的，還要數高廉。
因為，他本就是皇親國戚。
而除了皇親國戚之外，那就是程光了。
別看他整天在小皇帝和秦招遠面前撒潑打諢的，可他偏偏深受秦招遠和小皇帝的信任。
若僅僅如此，李勣也不可能信他。
最重要的是，程處默和清河公主的婚約，就是這麼來的...
有第一次，自然能有第二次。
就算程光的話不好使，不是還有沈月遙嗎？
程處默答應，和沈月遙答應有什麼區別？
為了自己能夠成為皇親國戚，李勣才自願放棄了高句麗之戰主帥的位置。
否則的話，程光還真不一定能將這個位置拿下來！
「你說這事啊...」
程光裝出一副文雅的樣子，用也不知是從哪家青樓學來的蘭花指，緩緩捋著鬍子。
反正主帥的位置也下來了，他倒不介意，再拿捏李勣一把。
信譽？
信譽就是個屁！
這是程光在朝中混跡多年，總結出來的官場經驗。
當官，就不能講信譽！
李建成講信譽吧？
劉文靜講信譽吧？
前朝的史萬歲、張須陀講信譽吧？
就是因為太講信譽，這幫人現在連骨頭渣子都快化沒了。
李勣站在一邊干著急，連連催促，道：「你究竟有沒有跟陛下提？」
程光嘿嘿壞笑幾聲，道：「俺老程是最講信譽的，聽說，你手下有一隊剛從定襄城回來的精銳騎兵...」仟仟尛哾
...
在官場上生存，是一門哲學。
沈月遙一直是這麼認為的。
他很欣賞程咬金的本事。
只會忠心耿耿的人，不一定會有好下場。
像程光這樣，敢公然在太極殿內撒潑打諢的人，有時候，卻能得到很好的結局。
很多時候，他都會讓皇帝很下不來台。
可實際上呢？
各位老臣之中，晚年能像程光過得那麼滋潤的人，基本上沒有。
只有他這種混不吝的做法，才能讓皇帝安心。
因為，這才能表明，他沒有絲毫的野心，只想在朝堂之上多撈些好處罷了。
從這個角度上看，程光可以算是沈月遙的榜樣。
沈月遙也一直照着這個方向，而『努力』著。
所以，當段志玄上門，索要好處的時候，沈月遙眨了眨眼睛，納悶的說道：「我怎麼不記得？」
段志玄老臉脹紅，道：「當初你可是答應老夫，將我那兩個兒子送進書院，老夫才會一力支持對高句麗用兵的，怎麼你...」
說話間，他猛地站起來，要走到沈月遙跟前繼續爭辯。
可他還沒來得及邁開步子，一條鐵塔般的漢子，直接攔在他的身前。
正是許褚！
「我說樊國公，說話可要講證據，本宮怎麼不記得，答應過你什麼事...」
沈月遙翹著二郎腿，笑吟吟的說道。
說完，拿着牙籤，挑起一塊蘋果送進嘴裏。
看見沈月遙根本不當回事，還抽空吃蘋果，段志玄的鼻子都氣歪了。
要不是許褚擋在前邊，他真有心痛揍沈月遙一頓。
當然，沈月遙之所以這麼有恃無恐，也是因為有許褚在...
自打認識段志玄的那一刻起，沈月遙就知道，這個人根本就沒辦法長時間打交道。
他早就有了當孤臣的覺悟。
和沈月遙合作，也只是因為想要那幾匹汗血寶馬罷了。
兩個月前，沈月遙用幾匹汗血寶馬，狠狠敲了敲段志玄的竹杠。
老段是淄州鄒平人，關中地區的果蔬貨品，有三成都是鄒平運來的。
如今，幾乎都落在了沈月遙手裏。
當然了，汗血寶馬再珍貴，也抵不上家裏的產業重要。
所以沈月遙又加上了不少好處。
其中，就包括將段志玄的兩個兒子，送入書院。
可是現在，沈月遙一推六二五，老段是一點辦法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