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見一次，打一次

天空電閃雷鳴，大雨傾盆。

似要洗盡黑暗巷子的血腥。

看着兇悍的刀疤臉殺過來，白南不敢大意。

他快速運轉周身的力量，將之匯聚於右臂上，抬手轟向飛來的刀疤臉。

「砰！」

兩人對撞，一聲脆響后，白南被打得連連後退，手臂發麻。

還沒等他站穩腳跟，刀疤臉的攻擊又一次逼近。

只見一個側踢踹向其胸口，力道剛猛雄渾，隱隱有股氣勁在波動。

白南雙手交叉護胸，聚力格擋，而後發動猛攻。

在刀疤臉被推出那一刻，他快速提腿，一記膝踢擊向刀疤臉的大腿，打算硬碰硬。

沒想到刀疤臉反應極速，身後忽然閃現一個光點，隨後光點不斷擴大，形成一塊足有磨盤大小的星型光碟，耀眼無比。

「這是什麼？」白南見狀，飛速後撤，與刀疤臉保持距離。

「炮哥威武，乾死這垃圾。」

見到白南連退好幾米，不遠處拿着手機照亮的馮鐵像吃了興奮劑一般嘶吼著。

彷彿和白南對戰的不是炮哥，而是他自己。

「乘勝追擊，別留手，打斷那小子狗腿，弄死他……」

「閉上你的鳥嘴。」還沒等白南開口，孔武有力的炮哥先咆哮出來，他收起了耀眼的星型光碟。

「呃？這……」馮鐵被炮哥的嚎叫聲嚇得差點雙腿跪地。

他尷尬地陪着笑臉道：「炮哥，你可嚇死我了。」

「再不閉嘴，我今天讓你死在這。」炮哥徹底被激怒了，聲震如雷。

雖然沒看馮鐵，但馮鐵能從說話的語氣中聽出，炮哥怒火已經到了迸發的邊緣。

他死死盯着白南：「沒想到你還沒進階一星，就逼得我不得不動用星盤之力了。」

「什麼一星？什麼星盤之力？」白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很快反應過來，剛才那炫彩奪目的星型光碟就是刀疤臉說的星盤之力。

「為什麼我沒有？」他很是鬱悶，自己努力了那麼多天，居然就只有白色霧氣在周身環繞。

「你？」炮哥險些被氣吐血，咬牙瞪着白南。

自己努力了七八年，還是在藥物的催化下才成為變異者，在變異的基礎上又修行了三四年才突破了一星，而現在困在一星巔峰已經足足五年。

據他了解，眼前的外賣小哥似乎沒修行多久，而現在已經隱隱有突破的意思。

他心裏思忖：「既然為敵，那絕不能讓這樣的人成長起來。」仟韆仦哾

只見他虎軀一震，身後再次顯現耀目星盤。

這星盤猶如一輪明月，從明月中衝出一個巨型鐵鎚，猛然砸向白南。

看着恐怖的巨錘打下，白南面色沉重，但依舊以拳對擊，毫不畏懼。

只不過拳頭上的氤氳霧氣變得越發濃郁了，冒出騰騰白光，似要吞沒那桿鐵鎚。

「轟！」

霎時，兩者碰撞，白南和炮哥雙雙後退，大口喘粗氣。

白南吐出一口鮮血，面色慘白。

剛才他通過星眼看透了刀疤臉出招的破綻，才僥倖打了個平手。

反觀炮哥，沒比白南好多少。

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一般癱軟在地，任憑雨水打濕衣物。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他不敢相信還沒到一星的外賣小哥會擊敗自己。

但很快想起馮鐵說的那條大黑狗。

只要有那位在，今天無論如何也動不了外賣小哥了。

他向四周看去，可半點也沒感到大黑狗的氣息波動。

「看來是個高手，這種凶物應該超過困難級了，但為什麼還能在人類世界自由活動？」

對於非人類的生靈，被系統的劃分成了普通級、危險級、困難級和嚴重級。

成長到危險級后將會被管控，不可能再出現於大眾視野，更何況是困難級的凶物。

就在他分析外賣小哥打敗自己的真正原因時，白南開口了：「很簡單，跑外賣。」

他看了一眼刀疤臉，聳了聳肩繼續道：「跑外賣能強身健體，要不你也試試？」

如今的白南，每跑完一單，身體素質和力量就會獲得明顯提升，但這事說出去沒人會信。

果不其然，炮哥黑著臉道：「你覺得我傻子嗎？」

他很想跳起來抽這混蛋，可現在卻有心無力。

本以為只是處理件小事，沒曾想踢到鐵板了。

「哎！十幾年的名聲全毀了。」他默默閉上眼睛，不甘道：「今天算我栽了，動手吧。」

抬着頭，伸起脖子，任人宰割。

然而，等了半天卻沒動靜。

此刻，雨下得更大了。

不知過了多久，當他睜開眼時，外賣小哥正從自己身邊路過，緩慢走向馮鐵。

「你，你要幹什麼？」見到白南走向自己，馮鐵嚇得臉色大變，不停後退。

他沒想到一個普通人，居然能擋住變異者的攻殺，這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你別過來。」

「我為什麼不能過來？」白南不聽他的警告，一步步逼近：「你不是要打斷我的腿嗎？我現在就過來讓你斷。」

「我，我那是胡說的。」馮鐵從臉上擠出笑容，比哭還難看：「是我錯了，我不該聽黃赫那王八蛋的話。」

見白南靠近自己，他害怕了，用手不斷抽自己大嘴巴子。

「啪！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聲混合著風雨聲，讓在場的人觸目驚心。

就連白南都不太敢相信，這傢伙居然對自己那麼狠。

「是個狠人啊。」炮哥看着不遠處求饒的馮鐵，心中驚詫無比：「對自己狠，對敵人更狠。」

馮鐵一邊掌摑，一邊求饒：「你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白南卻不相信馮鐵的鬼話，冷笑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嗎？」

「噗通！」

沒等白南再開口，馮鐵直接雙腿跪了下來，低着頭：「大哥，以後你就是我哥。」

「我還不想死太早。」白南聲音變得更冷了：「你自斷雙腿，滾出洛城吧。」

「好，都聽大哥的，我把腿給斷了。」馮鐵聲音異常平靜，彷彿說的不是自己。

只見他從衣服里掏出了一把彈簧刀，藉著雨水一點點摩擦著，並將刀刃彈出來。

就在刀尖迸出那一刻，飛速刺向白南。

而白南也察覺到了危險，快速提起頭盔抵擋。

隨即一股猛烈的力道沖向心臟。

「噗噗！砰砰砰……」

幾聲金屬與塑料的碰撞后，兩道人影迅速分開。

一個躺在地上，一個半跪着。

這一切就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速度很快，包括白南做出應激反應。

片刻后，一陣癲狂的大笑響徹巷子：「哈哈哈，小雜種，我這幾刀滋味怎麼樣？」

「你個狗東西，竟敢想廢你馮哥。」半跪着的是馮鐵，像只猛獸般嘶吼著：「今晚就把你剁碎了喂狗。」

「惹怒老子就得承受怒火……」

然而話還沒說完，躺地上的白南緩慢坐了起來，看着狼狽跪下的馮鐵：「你得瑟什麼？」

「你…你沒事？」馮鐵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自己刺出的幾刀針對性很強，在偷襲的情況下居然沒能傷對方分毫？

這致命一擊可是融合了新獲得的力量啊，堪稱必殺。

他咬牙盯着白南，一股不甘湧上心頭。

「剛才的卡車是你開的吧？」白南沒理會馮鐵的驚訝，而是站起來緩慢走向後者。

「是老子，你能怎樣？」馮鐵冷笑着回應：「從始至終，我都想要你死，只有你死才能消我心頭之恨。」

他快速站起身：「剛才是我大意了。」

「現在就讓你嘗一嘗我的新手段，保證讓你受用無窮。」

話罷，整個人氣勢高漲。

「小雜種，去死吧。」他抬起雙手，衣服被力量震碎，露出如狼牙棒似的手臂。

這手臂漆黑如墨，尖刺無數，鋒利似刀。

「這就是你的手段？」白南不屑道：「丑得摳腳，還拿出來顯擺？」

「你找死。」馮鐵氣得想吐血，渾身力量再度暴漲，如一發炮彈般射向白南。

白南輕身躲過馮鐵的攻殺，而後抬腿踢向後者腦袋。

趁其用手抵擋之際，一拳轟在馮鐵胸口上，拳力迅猛，打了後者一個措手不及。

只聽「碰」的一聲，馮鐵如泄氣皮球般砸到旁邊的牆上。

「啊！」一聲慘叫，胸骨斷裂。

「為什麼？」他面目猙獰，口吐鮮血，胸腔完全凹陷。

自己好不容易獲得的力量，竟然那麼輕易就被破了。

不甘的情緒直接爆發：「小雜種，我要弄死你。」

「你太弱了。」白南不給他再瘋叫的機會，而是飛快靠近，一巴掌扇在他本就紅腫的臉上。

「痛！大哥，大哥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你沒機會了。」白南又是一拳轟在馮鐵肩骨上，「啪」的一聲，馮鐵哀聲痛哭。

「啊，我要你不得好死。」錐心刺骨的疼痛，讓馮鐵牙齒都快咬碎了。

對白南的恨意，達到頂峰。

「太狠了。」炮哥張大嘴巴，難以置信地看着形勢的反轉。

其他人也嚇得躲在牆兩邊，不敢出聲。

在他們眼裏，外賣小哥就是一頭惡魔。

「你個狗娘養的，不弄死我，我就弄死你。」

「啪，啪啪啪…」

白南冷著臉道：「你媽沒教你罵人不禍及家人嗎？」

和他打過交道的人都很明白，家人是他的底線。

「我殺你全家。」馮鐵聞言，叫得更歡了。

而白南抽嘴巴也更狠了：「賤皮子，給你松一松。」

一掌接一掌，直打得馮鐵嘴歪眼斜，牙齒都掉了好幾顆。

「碰！」

他一拳砸在馮鐵的大腿筋上，嘴裏叫道：「賠我電動車。」

緊接着又是一拳打在馮鐵肩膀上：「還我手機。」

一拳砸下，另一掌又來：「我頭盔也被你弄壞了。」

馮鐵被打得毫無還手之力，連話都沒法說。

良久，白南打累了，冷笑道：「我看你怎麼在一晚上恢復如初。」

瞧著躺地上出氣多進氣少的馮鐵，他又踹了兩腳。

「我…我舅舅不會放過你的，赫哥也會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叫他們一起來，老子接着。」白南霸氣回應，一腳踩在馮鐵的斷骨之上，直痛得後者淚流滿面，苦苦呻吟。

隨後他看了一眼馮鐵的手臂：「你這手上的東西太噁心，還是原來的順眼。」

他撿起地上的水果刀，蹲下身子。

這個動作把馮鐵嚇了一跳：「你…你要幹什麼？」

「給你清理乾淨。」白南無所謂道。

「你…你敢？」

「這有什麼不敢。」說着話，刀已經刺進了馮鐵手臂的尖刺上，如削蘋果般揮舞著。

「啊！痛死……」

每去掉一根尖刺，馮鐵就慘叫一聲，鮮血直流。

「舅舅救我……赫哥救我……」

「你就是叫破喉嚨，他們也不會來。」白南的刀非常利索，如入無人之境。

「你……」馮鐵聽到這，怒目圓睜，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吐血昏死了。

白南不緊不慢的揮動着刀子。

很久很久，終於剔除乾淨，他站起身環顧四周。

最後看向炮哥等人：「送他去醫院吧。」

「順便轉告讓你們來的人，把脖子洗乾淨。」

白南原本想借給馮鐵動刀子的機會引出黃赫，沒想到這傢伙很沉得住氣。

「好，好，我們一定照辦。」炮哥迅速站起來靠牆，忍着疼痛答應。

其他小弟也聚了過來，只想讓外賣小哥趕緊離開，別再找他們麻煩。

白南斜眼看着地上的保安：「希望我今後不會在洛城看到你。」

「否則，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丟下這句話，徑直朝巷子外走去。

可才剛走出十幾米，突然從入口衝來一道人影，飛速殺向他。

白南臉色巨變：「這力量好強大。」

隨即眼前一亮：「終於來了。」

「高手，真正的高手。」

這是來自不遠處，炮哥的直覺判斷。

「外賣小哥，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