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虛榮的文知雅
聽文知雅說沒錢,蔣盈盈秀氣的臉容變得難看,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如此,只能讓我哥想辦法了。」
文知雅耳根發紅,相比干農活的艱辛,被人撞見窮困更不堪,蔣盈盈的話像一把錐子般戳向她的心。
「知雅姐姐,前幾日我才向我哥提及你的好,如今看來,哎。」蔣盈盈抿住嘴,失望道,「是我不好,要什麼發簪呢。」
文知雅更羞愧了,分辯道:「盈盈,我們家最近出了點狀況,手頭有點緊,要不然,我回頭要想想辦法。」
她不忍心蔣盈盈失望的樣子,被蔣先華知道了,肯定覺得她這個未婚妻一點小事也辦不好。
蔣盈盈變臉一般,滿懷期待道:「知雅姐姐,我的好嫂嫂,你一定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嗎?」
一聽她叫自己做嫂嫂,文知雅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明明身上一個銅板也沒有,卻滿口答應說今晚會湊到十兩銀子,讓她明日再來找她。
蔣盈盈握住她的手,一口一個姐姐,把文知雅喜得暈頭轉向,不知所措。
等蔣盈盈走遠了,文知雅還沉浸在喜悅當中。
直到金谷年冷冰冰的話,如一盆冷水潑在她頭上。
「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幹完活回家!」
金谷年扔給她鐵鏟,轉身回到田裡繼續幹活。
文知雅咬咬牙,滿腦子都是怎麼籌銀子,她看到柳嫣然在旁,心生一計。
「嫂子,能不能借我十兩銀子?」文知雅小聲哀求道。
柳嫣然料想她借錢跟蔣盈盈有關,詢問道:「三妹,你拿錢做什麼?」
文知雅一臉羞澀,以兩人僅能聽到的聲音道:「盈盈想要買一支金簪參加何小姐的詩會,她求我好久了,我就—」
「所以,你就答應給她十兩銀子。」柳嫣然意外道。
她想著蔣盈盈真會蠱惑人心,文知雅與蔣先華八字還沒一撇呢,天知道蔣家會不會接納文知雅,小丫頭卻凈占文家的便宜。
「三妹,我記得上回你把我給你的珍珠發簪送給蔣盈盈,這次她張口就是十兩銀子,未免太獅子大開口了。」她提醒道。
文知雅心事重重,眉頭緊鎖:「我也知道一味討好蔣盈盈不是辦法,可但凡有一線希望,我也不會放棄。你知道的,蔣文兩家的差距擺在那裡,若是蔣家悔婚,我該如何是好?」
她眼裡蓄著淚,訴說著自己的卑微渺小。
那個滿身光華的少年,俊美無雙,他有一雙沉靜而睿智的雙眼,總令她移不開視線。
而她每次只能躲在一角,遠遠地看著他。
可柳嫣然的回答令她跌入深淵。
「三妹,我也沒錢。」柳嫣然攤攤手,「我的嫁妝都拿來貼補文家開支了,要是有十兩銀子,我肯定請長工幹活,哪要自家人那麼辛苦。」
「可是—」唯一的希望斷了,文知雅急得想哭。
沒有錢,她拿什麼討好蔣盈盈?
萬一蔣盈盈再不肯幫她說話怎麼辦?
萬一蔣先華討厭她怎麼辦?
文知雅覺得心亂如麻,一時半會竟不知如何是好。
柳嫣然朝她眨眨眼,小聲道:「三妹,你不過是想嫁入蔣家而已,又何必捨近求遠,我有一法子,保證讓蔣先華乖乖娶你。」
文知雅眼前一亮,忙問是什麼辦法。
柳嫣然附到她耳邊,低低說起她的計劃。
文知雅的臉火燒一般,掩臉道:「這,這太羞人了。」
柳嫣然見金谷年望過來,象徵性地鏟了一下地,繼續遊說道:「三妹,我這個方法是有些難以啟齒,不過否認的是,卻直接有效。」
「你早過了及笄的年紀,有些事情是該自己拿主意了。蔣先華那般炙手可熱,萬一他考中狀元,你覺得他會娶你嗎?」
「還有,依著咱娘現在的冷漠,她還會放任你追求蔣先華嗎?」
「如果你都不逼自己一把,就只能指望蔣先華來遵守婚約來娶你?」
柳嫣然調侃道。
文知雅急了,忙應下來:「嫂子,你別說了,我,我干就是了。」
「嫂子,回頭我就寫信,這次,我豁出去了。」她急急說完,就玩命一樣地舉起鋤頭幹活。
柳嫣然望著她那纖瘦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
晌午時分,金谷年一行人回到家裡。
王芳早早就備下了白粥跟鹹菜。
這一次,文知德幾個再不抱怨稀飯難吃之類的話。
「好吃,再來一碗。」他們一頓狼吞虎咽,覺得稀飯格外的滋潤,鹹菜也別有味道。
王芳看著他們狼狽的樣子,再望向金谷年,不由地感慨。
沒想到金谷年狠起來,連親生兒女都不放過。
夏彩花抱著孩子坐在一角,不敢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婆婆也太彪悍了,文知德幾個人被她折磨得夠嗆了。她對自己還算是良心的了。
吃過午飯後,眾人拖著酸痛的身體回房歇息去了。
而金谷年接待了蔡娟婆孫。
「二花,快謝謝金婆婆,你若是能活下來,以後要記得她的好,把她當成親奶奶一樣孝敬。」蔡娟拉著文二花走到金谷年面前,賠著淚道。
原來昨晚蔡娟又花了五十文錢買中藥給文二花服用,沒想到卻適得其反,孩子又拉又瀉的,差點沒命。
如今,她是走投無路,寄望於金谷年能救孫女一命。
死馬當活馬醫了。
金氏拉著文二花的小手,探了一下脈搏,眉頭緊鎖:「我這個法子,說難也不難。但是孩子的病拖延許久,一時半會也治不好。這樣吧,你讓孩子留下來,回頭病好了,我再送回去。」
二花病了很久,平時請大夫都是多看一眼都嫌煩,估計都以為沒救了,省得耽誤功夫。
蔡娟沒想到金氏要留下二花治療,且不說能不能治好,沖著這份恩情,也足夠她銘記一輩子。
「多謝,那,那我明日再來看她。」她抹了把淚,拉著文二花跪倒在地,告誡孫女道,「二花,你金婆婆是個好人,她讓你做什麼,你都得聽她的。」
「金婆婆,二花給你磕頭了。」文二花是個懂事的,對著金谷年就要磕頭行禮。
金谷年及時制止了。
「等我救了你,你再謝也不遲。」她扶起孩子,眼裡多了一抹憐憫。
倒是文家兄妹得知娘親又攬下救人的活,頓時不樂意了。
家裡連鍋都揭不開了,還有餘糧養活外人,開什麼玩笑。
「金谷年你別太過分了,自身都難保了,還濫裝什麼好人!」
文知雅火冒三丈,直呼金谷年名字,衝過來拉起文二花往外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