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那我會很生氣的
作為一個穿越過來的天幕星黑戶，楊塵很多事情都沒法做。
比如他現在想去買下一塊地，想註冊一個公司，想為自己開一個銀行賬戶。
但無論是藍星還是天幕星，某些神奇的職業都不會消失。
計程車停在公共事業服務大廳外，楊塵下車之後沒有直奔大廳內，而是站在大廳外觀察起那些匆匆忙忙到辦事大廳辦事的人群來。
他一邊觀察一邊啃著從二號空間拿出來的蛋奶麵包。
一個麵包吃完，再加上一盒牛奶，兩個滷蛋，全都是從藍星帶過來的東西。
這時，衣領處的星靈說話了，【博士，你打算永遠都不吃天幕星的東西么？】
楊塵將最後一個滷蛋一絲不苟地解決掉，不急不慢地說：「最少在二號空間里的物資被消耗完或者全部過期之前，除非特殊需要，我是不會吃敵人的東西的。」
【博士，你多吃點天幕人的食物也是在攻擊他們的儲備資源。】
楊塵伸手捏了捏衣領里的機械小圓球，「不用擔心我，我會定期補充營養液。」
星靈紅光閃了閃，不再說話。
又觀察了一會兒，楊塵確定了他要找的目標。
「大哥大哥！開公司不？」
「老妹兒，要發票不？走稅不？」
「老弟，你身上的證件賣不賣？啥？草！老子不收器官！」
「為啥？沒那手藝，剁不下來！」
公共事業服務大廳外，一個戴著鴨舌帽年輕男人對著一個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少年男孩低聲罵道。
男孩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他沒說什麼轉身就走。
「賣器官？白痴！」
年輕男人對著男孩的背影又罵了一句，這才收回視線繼續在過往的行人中繼續尋找可能成為自己客戶的目標。
這個男人在來來往往的人群中輾轉騰挪，不斷向附近過往的行人推銷自己的業務，好像永遠都不知道疲倦一樣。
楊塵剛剛吃早餐的時候已經觀察他好長時間了，吃完早餐又觀察了一會兒，現在，楊塵向他走過去。
然而，楊塵這邊剛走出沒幾步，那人好像忽然間受到了某種驚嚇一樣，他轉頭看了楊塵一眼，然後轉身向著側邊的馬路上跑過去。
【博士，你被人當成條子了。】
聽著星靈的調侃，楊塵無奈撓了撓後腦勺，說：「沒辦法，我這個常年待實驗室的實在是沒有盯梢的天賦，你追蹤到了么？」
【追蹤到了，您是聽我的語音指引還是自己看手機？】
「語音。」
【星靈地圖全程為您導航，正在規劃路線，左轉。】
「......」
楊塵按照星靈的導航走進了那人消失的馬路。
這會兒雖然已經過了早高峰，但來公共事業服務大廳辦事的人並不少，馬路上熙熙攘攘儘是行人。
楊塵不管其他，只是默默按照星靈的導航前進。
拐了兩個彎之後，楊塵從大馬路上進到一個窄巷子，這巷子路邊兩側全是賣早點的攤子，楊塵一進到這條街，頓時聞到一股混雜著各式早點特色的油香味兒。
他皺了皺眉頭，緊了緊戴著的口罩往巷子深處走。
【目標已經停止移動，前米右轉，在左手邊就可以看到本次追蹤目標。】
聽著星靈的導航，楊塵一邊前進一邊打量著從自己身邊經過的行人。
忽然，他伸手抓住了一個、戴著款式極為浮誇的頭戴式耳機低頭從自己左側路過的瘦小男人。
那男人被楊塵的動作嚇了一跳，聲色俱厲地朝楊塵吼道：「你幹什麼？！」
楊塵藏在口罩后的面容上露出一個微笑，他雲淡風輕地說道：「可能我盯梢的本事不怎麼樣，但我的觀察力一向不弱。」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別找事啊！」
男人一臉怒色地要掙開楊塵的手，可是他卻發現面前這個看上去沒多大的男孩力氣出奇的大，自己無論如何都掙脫不了。
頓時，這男人好像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某種想法，他那張上一秒還怒氣沖沖的臉立刻變色了，「長、長官，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此刻被楊塵抓著的男人正是剛剛那個被他盯上的戴鴨舌帽的人，他換了一身衣服，取下了鴨舌帽，故意給自己戴上一個大號耳機，為的就是不被楊塵認出來。
雖然已經找到了目標，但星靈的導航還在繼續。
【目標已經停止移動，前米右轉，在左手邊就可以看到本次追蹤目標。】
「哎......」
楊塵無奈嘆了口氣，一邊抓著眼前的男人不放，一邊拿出自己那部黑色全鍵盤手機單手輸入了一串代碼。
【導航終止，進入修正模式。】
【修正光線追蹤功能：追蹤標點設定為目標肌膚，取代原設定目標整體外在形象。】
星靈是楊塵親自發明出來的超級人工智慧系統，但這個系統在使用某些外部功能的時候往往會稍微有點降智。
這就需要楊塵不斷的對其進行修正，就好像養孩子一樣，要從小不斷地對其進行各種培養、教育。
看著楊塵這一手抓著自己一手在手機上飛快的打著字，那被楊塵抓著的男人臉色更慌了，「長官，你要多少錢你說，別把我送進去啊！」
「我也是沒辦法才幹這行的，我母親卧病在床，我不能進去啊長官！」
眼看這男人眼淚都快出來了，楊塵才看著他緩緩說道：「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是巡檢署的人，而且我還要照顧的你的業務，那麼你是不是會感動？」
男人一下愣了，他看著楊塵那一點都不像開玩笑的眼神，「感、感動......」
不久，靜海市公共事業服務大廳一樓的「索拉」咖啡廳里，那男人又戴上了自己的鴨舌帽，坐在楊塵對面。
「老闆，不知道您想要辦什麼？您可以稱呼我柳子。」
楊塵將一個文件袋交給他，說：「這裡有我要的所有東西，你先看看。」
柳子拿過文件袋，將裡邊一張摺疊起來的a4紙打開看了好一會兒。
「老闆，定做身份信息只能給您做假的，真的做不了，管得嚴，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用別人的。」
「其他的都沒什麼問題，可以做。」
「身份信息花錢也做不了？」
「做不了。」
「可以登錄民事署內網的手機？」
柳子疑惑地看著楊塵，「老闆，雖然我不知道你要這個做什麼，但只要你給的價格合適，這個也能搞到。」
楊塵微笑著點頭說：「那就沒問題，你開價吧。」
柳子抬手向楊塵比了個「十」的手勢。
楊塵：「巡檢署的號碼是多少來著？你看我這腦子記不清了，不知道你這一身業績能判幾年啊？」
柳子：「......」
「十」變成了「八」。
「我覺打不住，柳子，你看你這麼年輕，何必呢？」
柳子嘴角猛地一抽，「八」變成了。
「哎，良言不勸該死鬼，慈悲不度自絕人。」楊塵拿起手機要撥號。
柳子一把抓住了楊塵的胳膊，「哥，三萬，最低了，再低你就把我送進去吧。」
楊塵輕輕拍了拍柳子的手，笑眯眯說：「你都喊哥了我還能真把你送進去？」
「那、那三萬說定了？」
「什麼時候交貨？」
「明天這個時候，先付一萬定金。」
說完他又急忙補充了一句：「我給你開收據，再把我自己的證件放你這！」
楊塵擺了擺手，他拿出一沓鈔票放到柳子面前，雲淡風輕地說道：「不用，我覺得你應該知道我這錢好不好拿。」
「如果明天我在這沒等到你，柳子......」
楊塵說話間臉上微笑更盛，但他的眼神中卻一點笑意都沒有，反而讓柳子感到一陣陣冰冷的寒意——
「那我會很生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