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沒有問題

王慶一進閔家，就大馬金刀的自己找地方坐了下來，閔右之坐在主位，沖王慶點頭致意:「王大人近來可好?」

王慶寒暄:「托閔大人的福，還活著。」

閔右之眨眨眼:「這話從何說起？」

「閔大人不知?那位英娘娘在宮裡可謂是風光無限啊！小女堂堂貴妃，都要在英娘娘的手下討生活呢！」

閔右之一愣，王慶又是從哪裡知道英娘子是他的人的?

不過她卻是沒有直接問，只是道:「貴妃身份貴重，那英娘娘不過是個美人，怎會如此?」

王慶呵呵一笑:「閔大人難道看不出來嗎？現在不論是宮中還是朝中啊，看的不是位份，官位，也不是德行如何，而是聖上的喜好，所以英娘娘地位超然，這很正常。」

閔右之眯著眼去看王慶，老小子，話裡有話啊！

不過閔右之依舊裝糊塗:「王大人這話是從哪裡說起的啊？」

見閔右之不接茬，王慶乾脆放下手中的茶盞，直接了當道:「閔大人手下能人不少，眼看著京城就要亂了，想找閔大人求一個庇護。」

閔右之也放下茶盞，饒有興緻的問:「不知道王大人說的庇護是個什麼意思？」

王慶笑道:「那自然是上閔大人的這條船，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閔右之摸了摸下巴:「不太清楚王大人的意思呀！」

王慶暗暗咬了咬牙，他就知道閔右之這小子不是個好相與的！

「我掌管戶部，要給閔大人提供一些方便還是可以的。」

閔右之輕輕點頭:「……只是現在國庫空虛，想來戶部……」也沒什麼大用吧，關鍵是渭王手上現在要糧有糧，要兵有兵，沒必要為了這麼一點權柄就去冒險不是？

王慶既然要上閔右之這條船，就一定準備好了足夠的船費，他接著道:「老夫雖然不如閔大人驚艷才絕，但在聖上面前，也是能說上兩句話的，王家積年世家，還算有幾分關係，可以不廢一兵一卒就能做到的事情，何苦多餘搭進命，閔大人說呢？」

閔右之這才滿意點頭:「王大人說的是，只是這事兒到底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要再過兩日才能給王大人答覆，可行?」

王慶長舒一口氣，連道:「那是自然。」

兩人又寒暄數句，閔右之這才起身將王慶送了出去，轉頭吩咐招三招四:「去跟著他。」

王慶是個老狐狸，最會審時度勢，不能全信，也不能不信，派兩個人盯著，以免他出幺蛾子。

隨後閔右之提筆寫信，送去給顧懷行。

渭王近在咫尺，但照顧懷行的意思，渭王這頭也得開始防衛。

閔右之深以為然，儘管他們投誠渭王年歲已久，顧懷行也跟著渭王經過了不少生死，但隨著渭王距離自己的目標越來越近，他對閔右之的定位和安排也和顧懷行產生了分歧，他和顧懷行之間的氣氛也逐漸改變。

閔右之不知道他們兩人之間發生過什麼，但看這一次渭王瞞著顧懷行先行進入京城，就足以證明渭王對於顧懷行，也有了隔閡。

顧懷行雖早年間就投靠渭王，並一起做下這個大逆不道的決定，但顧懷行這個人從來不愚忠，當上位者和自己產生分歧的時候，他第一時間開始了觀望。

何況這些年的聯絡下來，閔右之和顧懷行之間也有了一套專屬的聯繫方式，就算他們二人互相聯絡的信鴿被截，截下信件的人也不可能看得懂他們信件上的內容。

這是這兩個人敢背著渭王聯絡的底氣。

也是他們的保障和退路。

君主不仁，則下屬不安，渭王在渭水已經割據為王，但對於渭水百姓的治理上，顧懷行隱隱看出暴君苗頭。

渭王大軍，有至少五分之一乃是強行徵召，數量雖不多，但顧懷行也曾勸過，渭王說成大事者不拘小節。

除開此事，兩人在旁的地方也有些分歧，為此，渭王又培養了一個謀士白仲，與顧懷行分庭抗禮。

這是最基本的帝王之術，顧懷行當然知道，這一次將顧懷行留在大軍之中作戰，卻把白仲帶回了京城，是顧懷行在渭王陣營中地位過於超然的原因。

上一世渭王重用顧懷行，乃是自己算計不到，身邊人才寥寥，顧懷行如此大才願意侍奉與他左右，又有閔右之在顧懷行身後出謀劃策，他自然格外珍惜。

但這一世，他雖然第一次奪嫡失利，但那是因為先帝一心屬意蕭時，他做過努力也沒能讓先帝把心偏向他那邊，他不屑和蕭時爭搶這一點可憐的父愛，也不忍讓先帝含恨而終，這才放棄了爭奪。

並不是他沒有能力，離開京城回到渭水以後，他身邊積攢了不少勢力，也有了底氣招攬謀士。

不少人慕名而來，投奔與他，相比之下，顧懷行雖然驚艷才絕，但地位也過於超然，有幾次竟然直接與他據理相爭，很明顯需要打壓一下。

帝王之術在於權衡，他要權衡自己手下的各股勢力，不能讓顧懷行一家獨大，尤其顧懷行手上還有一個赤霄營，放眼望去幾十年，這不就是另一個姜家的黑龍軍?

對於渭王的想法，只能說地位不一樣想法也不一樣了，從前他身邊只有一個顧懷行的時候，他對顧懷行的信任是真心的，也曾發過誓要永遠相信顧懷行，以及他身後的閔右之。

但這一世，他運籌帷幄，擁有了不止一個忠心的顧懷行以後，他身邊的的聲音也逐漸變多，這一樣來，他就不再可以放心的去相信顧懷行。

君臣之間走到這一步，似乎是從很久之前，就註定的事情。

這一次顧懷行和閔右之站在一起，要留下元娘，成為了渭王和顧懷行之間關係惡化的導火索。

不過幾天，閔右之就收到了顧懷行的回信。

打開信件，她就知道顧懷行和自己的想法一樣，燒掉信件，閔右之找來招六:「招三招四那邊怎麼說？」

招六搖搖頭:「三哥四哥說沒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