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班長給我打洗腳水

一路上顛簸，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擋板那裏，不過還好全車就這裏可以看到外面的風景，當時還在想如何記住路線哪裏比較繁華，可事實證明根本記不住，而且這車輛越開越偏僻，導致我那時候一度懷疑是不是真的被當白條豬賣掉了？

我能明顯的感覺在走環形的山路，一路竟然往一座山上開去，天微微亮，看着一路泥濘我的心都涼了一半，內蒙還有山？

內蒙屬平原，和河北承德也是交界，有山太正常不過了，不過我們營區門前不遠都是那種特別大的山體裂縫，後來這種山體裂縫被我們充分利用。

「下車下車下車！」

叮叮噹噹，黝黑士官敲打着141大巴的金屬擋板大聲喊道。

大家推搡的下車明顯對這個地方不是很滿意。

「哎呀小同志們，不要垂頭喪氣，你們趕上好時候了，新型營區，而且山路已經在鋪路了，一個月就可以徹底告別山路！」

由於當時山中太黑，只知道一個人形生物，反正戴着眼鏡的人解釋道，後來就有了人形生物這個外號。

我們一行40多人由於修路步行上山，你可以想像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場景，突然就出現在半山腰的一座營區，當時感覺就像一座超級大別墅，後來發現確實是一座「別輸」。

這下子我的心稍微好受一些，一路走來我真的怕幾間平房營區出現在我眼前。

就這我們靠近營區的時候突然就聽到鞭炮的聲音，「人形生物」說這是這裏迎接新兵的儀式，一會還有威風鑼鼓隊，那是這支部隊的傳統文化，也是業餘生活。

當時不知道這些敲鼓的都是什麼人，後來才知道這幫人是精英中的精英，當然不是敲鼓的精英，有幸後來我也是其中的一員。

我們幾十個新兵在鞭炮和鑼鼓喧天中進了營區，哨兵對着「小平頭」敬禮，「小平頭」回禮，一切顯的那麼自然而然。

「大家排好隊，下面開始點名。」

「田辰~」

「到」我大聲回答到

「黃帥」

「到」

「邢豐，張帥，和雲」

「到」

這些都是日後我最親密的戰友，也是出生入死的。

我被分到最後一個班級，一個身材中等的一期士官從隊列中把我領了回去，我們班級最高的樓層最後一個班，廁所的對面，十分方便，至少我是那麼想的。

「來，洗腳！」

我剛進班，燈也沒有開，但是我隱約看到屋子裏十分整潔，十張床鋪一面五張，竟然不是那種上下鋪，後來我才知道，上下鋪緊急集合的時候遠遠沒有單的快，從床鋪下來是需要時間的，對於一個任務繁重，動不動就緊急集合的部隊來說上下鋪顯然是不合理的。

我看到床上已經躺滿了人，只剩中間一個，被子已經疊成豆腐塊，白色床單也是平平的乾乾淨淨的。

「班長不用，你洗吧，這都4點多了，我就不睡覺了。」我內心是十分驚訝的，也是嚇一跳。

什麼情況啊這是，怎麼班長給打洗腳水？搞錯了吧？

「來吧，這是我們這裏的傳統，每天把腳伺候好了才能更好的訓練，要不然第二天呀我怕你起不來床。」

班長始終沒有開燈，我也看不太清楚他的臉，第一感覺就是壯士，說話有些不太清楚，平翹舌音分不清，後來才知道班長是甘肅的少數民族，進了部隊才開始慢慢學習的普通話。

「田辰是吧？我是你新兵連班長，我叫楊喜，你不用緊張，外面那些謠言你也不要當真，我們這個地方，一就一，二就是二，誰也不敢說二是一，一是二。」

我點了點頭說是的，然後看了看床鋪上的那些人沒好意思開口，怎麼會這麼多人？都是老兵？

楊班長像是看出來了我的疑惑說道：「你不用緊張，這些人都是你的新兵連戰友，都是新兵，除了班長新兵連不會有老兵，他們呀只不過比你早來一天，地方不一樣嘛。」

「快洗，一會兒我帶你去吃麵條！」楊班長似乎已經習慣了這一系列操作，順序記得還是很清楚。

我坐在門口一套桌椅板凳上真的用班長給新兵打的水洗了腳，當時沒有什麼感覺，之後才知道我是為數不多的大傻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