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四】舊日與警示

夜色黯淡，燈光熹微。

在那能清晰感受到兩人之間呼吸的距離中，陳冕看着面前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少女，腦袋裏一片空白。

好消息，她不是來殺我的。

大好消息，青春期少女的嘴唇是真的又嫩又軟，比那些喜歡抽煙喝酒打麻將的騷老娘們兒不知道強到哪裏去了。

至於壞消息...

「我，死了？」

陳冕的瞳孔微微縮緊，聲音裏帶着幾分不可思議。

沒有哪個穿越者能真正擺脫那股打心底生出的『優越』感，大多數人都總是沒來由覺得自己會活到最後。

陳冕也不是例外。

尤其是...自己在身懷『金手指』的情況下。

聞言，他連呼吸都跟着急促了半分。

這是被女孩壓的。

只不過，此時正坐在自己身上的修女小姐卻沒有半分要離開的意思。

看她那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以及那彷彿加了重音的『老師』兩個字，似乎是能夠從這種騎師蔑祖的行為中得到某種異樣的快感。

又或者，只是單純在享受這種久違的與他緊貼在一起的感覺。

但令她感到可惜的是，這種難得的時間沒辦法持續很長。

「是。」

少女擦擦嘴角，目中流露出幾分意猶未盡的神采，卻仍強壓下來，迅速開口打斷。

「我現在能通過『霧』傳遞過來的信息與力量都只有很少的一部分，為了防止時間不足遺漏掉重要的信息，現在請您先聽我說。」

說起正事，她臉上那略顯病態的表情都跟着收斂了幾分，聲音也逐漸變得理智而冷清：

「首先，您既是最特殊的，也並非唯一特殊的那個。」

「現在您體內所經歷的，是一種名為『舊日降臨』的現象。我與無名之霧也是類似的關係。」

「只要侵蝕度達到百分百，我就會完全成為祂的一部分。」

「之所以是最特殊的，是因為您身體里的那位『舊日』處於與其他存在截然不同的層面。」

「另外，我們也能通過一些方法與舊日們達成協議，讓祂們對我們進行有條件的幫助。」

「其中的度需要我們自己衡量。」

「但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還是希望您能將所有舊日探出深海的觸鬚，都斬斷在萌芽中。」

聞言，陳冕的瞳孔頓時緊縮。

祂、舊日？

是指代神祇嗎？

舊日降臨、無名之霧、侵蝕。

聽着這兩個詞，他瞬間將面板上那最開始出現在最上方，卻不知用途的項目聯繫起來。

原來如此，那項數值代表着她們被侵蝕的深淺。

只是，我的『數值』呢？

念及至此，陳冕腦中又立刻聯想到了自己的深海空間，以及被他當做金手指功能的種種能力。

心中忽的又有些不寒而慄。

免費的，總是最貴的。

不過，既然能『有限度』的與祂們達成協議，應該說明並非完全不能使用這些能力。

只不過從今天開始，就得膽戰心驚的用了。

在陳冕思考的同時，『伊奈』的聲音沒有停頓：

「第二，一定要重視命運道標所指出的方向，根據您的說法，它們代表着通往真實的道路。」

「曾經您因為選擇背離道標所指出的方向，而做出了一些錯誤的事情，以至於我們後來...失敗了。」說到這裏，

少女那仍帶着些稚嫩的臉上，止不住流露出幾分黯然。

但是，她又很快振作精神，提醒道：「別問我做了什麼，我並沒有攜帶這一部分信息，這說明我遮蔽的話大概率是『說不出來』的，又或許會大幅度干擾您現在的命運。」

「我不會做多餘的事。」

聽到她的這句提醒，陳冕剛準備張口問出的話語，又重新吞回口中。

但是，他的眉頭仍舊緊皺着。

前一段時間，他才剛得到一枚寫着【浪潮】的命運道標。

如果這是在指明自己的方向，那究竟是應該進入它？還是阻止它？

方向。

這是一個聽着就十分模糊的詞眼，未免有些過於寬泛。

「最後......」

說到這，少女臉上忽然露出一抹令人驚艷的微笑。

她伸出手，動作輕柔的將陳冕那緊繃着的臉上一縷髮絲撫平，聲音平緩：

「在降低舊日覺醒度的過程中，您會獲得一部分『世界的秘密』。只不過，這一過程需要一步步得到『人間體』的信任才可以。」

少女那白皙的臉蛋上，笑意愈發濃烈。

她悄無聲息的俯身靠近，說話時吹在男人臉上的呼吸也變得愈發溫熱。

「所以，還請您竭盡所能的取悅『我』吧。」

「不然，這個時候的我...可是很難全身心的相信你的哦。」

伊奈的話語里意有所指。

全身心的相信...那自然不單單指表層那彷彿小鹿般天真的人格。

還有更深層的自己。

想想吧，一個完全失去了『善良』概念的畸形意志，如何真正開放身心，對另外一個人加以信任？

正因為曾經體驗過這個過程，所以伊奈臉上的笑容才會變得十足有趣。

「？」

聽到這，陳冕臉上的困惑愈發濃郁。

你這話說的。

怎麼還有股樂在其中的感覺呢？

咱們不是難兄難弟嗎？

「...另外！」

還不等他繼續思考下去，就聽少女話鋒一轉。

陳冕的注意力剛被她拉扯過來，就見『伊奈』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前一探。

「嘶——」

兩排貝齒深深的咬在陳冕的脖頸上。

留下細密而深刻的痕迹。

隱隱似乎能感覺到滲出的血跡。

緊跟着，傷口處又傳來細膩濕潤的輕舐感，有些滑溜溜的，還有些癢。

「別的女人，老師就不要再碰了，好嗎？」

「老師，有我一個就足夠了。」

「無論你想要什麼，我都會讓你滿足的。」

「她們都是多餘的。」

伊奈那近在咫尺的聲音放得很輕，彷彿戀人之間那隱秘的笑語，又溫柔得像床笫情話。

但語氣中帶着的那股平淡的認真，卻莫名的讓人聯想到她輕描淡寫宰掉那位小天使時的場面，心中發寒。

這一刻，陳冕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嗎？

那我已經碰了，該怎麼辦？

塞西莉亞可都被他召喚出來好幾天了，順手連合同都簽了。

「......」

這一刻，陳冕選擇保持沉默。

在這個伊奈小姐面前，他並沒有把握做到完美PUA。

萬一她能自動識破謊言呢？

那是不是就直接觸發好船結局了？

除此以外，也是因為...

「撲通——」

房門忽的被人一腳踹開。

只穿着一身真空背心小短褲的路寶寶突然衝進房間，披頭散髮，神色緊張，進門就是一聲大喝：

「陳冕！？」

「......」

一進門，就見到身材窈窕、一身修女打扮的少女，正以十分出格的姿態壓在陳冕身上，彷彿要將整個身體都貼上去，距離近得恨不得由正轉負。

只不過，由於伊奈小姐那足夠出色的外形，此時此刻的畫面反倒給人以一種異樣的美感。

而陳冕正對她這一側的臉上、脖頸上，都殘留着十分可疑的痕迹。

啊。

兩個都是熟人。

儘管兩人此時的衣衫稍微有些凌亂，但也可能是正在準備前菜，還沒來得及撕開。

四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

親眼見證這刺激的一幕，原本還神色惶急、睡眼朦朧的路寶寶臉上一紅，包裹在睡衣小背心的兔兔也跟着晃了晃，表情有些尷尬的轉過頭，解釋道：

「啊，那什麼...老楊他那邊超過三十秒沒動，術式警報觸發了，我來看看你這邊有沒有事。」

「既然沒什麼大事，那..那我先看看老楊那怎麼樣了。」

「你、你們先忙。」

說完，就見她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快要鼓成小包子的臉頰上熱騰騰的，像是要冒出蒸氣，胸膛也止不住跟着起伏不停。

腳趾差點在地板上摳出三室一廳。

路寶寶這人平常明明看上去連臉皮都能踩在地上隨意摩擦，但真遇到事情，反應倒是格外的純情。

兩隻小手更是不住的捂著臉頰揉搓，試圖將那股熱意搓掉。

那麼可愛的修女小姐......

原來、原來和他還是這種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