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趙飛，你退下。」
訓練場的畢業測試還有幾天就要開始了。這可是趙家村一年中為數不多的頭等大事，尤其是對可以畢業的孩子家長來說更是重中之重的大事，孩子參加完測試，順利畢業就預示著可以出去做事，養家餬口了。家中不但少了一份開銷，又多了一份收入。這完全可以讓一般的家庭經濟實力上升一個枱面。如果測試成績較好，族長再推薦給天水城中的賭場，鏢局這樣的地方去當差，那收入更是多得不得了。
趙飛這幾天更是刻苦訓練，畢竟在大長老家裏誇過海口。這次如果拿不到第二名的成績，那是多麼難為情。趙虎相對來說就比較輕鬆很多，論年齡大趙飛三歲，平時訓練也比趙飛刻苦，在這屆畢業生中實力第一是毫無疑問的。要畢業的孩子也都沉浸在緊張的氛圍中，現在整個趙家村上上下下關注的事情就是畢業測試了。
「不好了，曹庄的人來鬧事了。快到村西頭了。」正在訓練場中練功的孩子們突然聽到村中有人大喊，緊接着就是亂糟糟的聲音。看到這種情況趙廣立馬讓孩子們集合到一塊。
「你們全部待在訓練場中，不許出去，誰要是敢隨便離開訓練場，立即開除。趙虎，你負責訓練場中的一切事情，嚴禁他們亂跑。」趙廣擔心孩子們好奇心強，一個不留神跑到外面，萬一出什麼意外，可不好對孩子家長交代。
「師傅，讓我們出去教訓一下曹庄的傢伙們呀，竟然敢來我們村鬧事，看來是皮癢了。」趙飛在人群中喊道。
「對呀，師傅，讓我們去給他們點顏色看看。」人群中有幾個人附和著。
「都閉嘴，村裏的事情跟你們無關，想管閑事等畢業了再說。就你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去了也是挨打的份。全都給我消停點，敢亂跑的話，休怪我不客氣。」趙廣厲聲喝道。
「趙虎，看着他們，我去去就來。」趙廣提起教學用的齊眉棍就向村西口走去。
村西口已經聚集了百十號人，隔着石橋對面是曹家村的人，大概有七八十個人，手裏都拿着傢伙。為首的是曹家村族長的三子曹勵，約莫三十多歲模樣，虎背熊腰，五官倒還有些許英俊。一身短衣打扮，手提一把大刀。在他身邊的十幾個人樣貌較為陌生，應該是曹庄請的外援，不然依曹庄實力應該不敢來趙家村鬧事。
「趙禮呢？讓這個無恥小人給我老子出來，今天不把你們趙家村剷平，老子絕不罷休！」曹勵暴跳如雷地喊道。不知道這次族長怎麼惹到他了，估計事情應該不小。
「趙禮，你***的，有種得出來。」喊了幾句發現沒有用，曹勵直接爆粗口了。
「曹勵，你嘴巴乾淨點，再敢辱罵我們族長，看我不撕了你的嘴。」趙家村人群中有人喊道。這簡直是奇恥大辱，百年來周邊村莊的人來村裏破口大罵族長還是第一次。
「老子就罵了，你能怎麼着？一個堂堂的族長竟然做起了縮頭烏龜。」曹勵不甘示弱，早就打定主意今天不管趙禮在不在，都要給趙家村一點顏色看看。
人群中幾個輩分較高的人也意識到族長不在，按照以往的情況，這時候早就應該在這裏了呀。於是吩咐幾個年輕的人去尋找族長。然後對曹勵喊道：「姓曹的小子，你知道來我們趙家村撒野的後果嗎？我勸你識趣點，趕緊賠禮道歉，這樣我們大人大量就饒恕你這次，不然不要後悔。」
「你們這些男盜女娼的賤人，老子今天就是來教訓你們的。給我打！」曹勵轉身跟身後的人說道。
雙方人群怒吼著沖向對方，一場鄉村間的混戰就此展開。雖說如今趙家村敗落了，在周邊十里八鄉還是沒有對手的，畢竟這裏人人習武也不是白練得。率先衝上來的曹庄人不到片刻就被打得哭爹喊媽。曹勵一看情形不對，趕緊對身邊的一個人恭敬地說道：「賈爺，請您出手吧！」
「嗯，弟兄們上。」此人傲慢的回了一句，然後懶散的對身邊的十幾個人說道。原來這些外援並沒有加入戰鬥，都在靜靜地等待着這位賈爺發話呢。
這十幾個人一加入戰鬥，形勢立即扭轉了，看來這些人也全是練家子。而且從出手的穩、准、狠上來看，顯然是經常械鬥的。轉眼之間趙家村幾十個人就被打翻在地。有幾個武功稍好的還在苦苦支撐著，但武功招數都已經散亂了。先前被打得哭爹喊媽的曹庄人現在倒來了精神，對着落敗倒地的趙家村的人一頓拳打腳踢。
「快點喊族長啊。」
「已經去了，都找了一遍，沒有找到啊。」
「那趕緊退吧。」
趙家村的人漸漸不支，邊打邊退。曹庄的人在十幾個外援的帶領下，衝進了趙家村，不論男女老幼，見人就打，見東西就砸。一些人稍作抵抗，也很快被打翻在地。
這群人慢慢地向趙家村祠堂走去，看來曹庄的人這次是準備把事情做絕。一般的話村莊之間的紛爭都會適可而止，辱及先人的舉動很少有人去做。畢竟出來混遲早要還的，你無下線的辱及別人的先人，難保以後別人不會也這樣做。
「快去祠堂守護啊。」一些還能動的村民，拖動着受傷的身體向祠堂趕去。
曹勵站在趙家祠堂門口，耀武揚威地對祠堂內的人說道：「趕緊讓趙禮出來，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曹勵，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不要把事情做絕。」一個趙家村的老人說道，恐嚇的話里已經略顯驚慌。
「我過分，看看你們族長做的事情，你就不覺得我過分了。我給你們留一炷香的時間，要是趙禮還不出來，我就拆了你們的祠堂。」曹勵其實也不想把事情做絕，實在是趙禮做的禽獸般的事情徹底激怒了他。如果趙禮能出來，那所有的怒火對着趙禮發就行，確實沒有必要拆人家祠堂。
「你們快去找族長啊。」一些年長的人着急地喊道，在祠堂中的一些年輕的小夥子立即飛奔出去尋找趙禮。其實到哪裏去找趙禮啊，曹庄的人剛剛奔趙家村來的時候趙禮就收到風聲了，然後急忙逃跑了。一是自己乾的齷齪事情被抖摟出來太丟人。二是知道曹庄請了外援，料想自己不是對手，此時不走待到何時？
一炷香的時間轉眼即逝，曹勵也徹底失望了。沒想到趙禮竟然真的棄列祖列宗於不顧。廢話也不多說，直接揮手讓手下去砸趙家村祠堂。看着自家的祠堂被毀，趙家村的村民放聲痛哭，今日的恥辱讓在場人全都無地自容。現在能打的基本上全都受了重傷，趙前早在村口的時候就被打成了重傷，連從訓練場趕來的趙廣都已經昏迷不醒了。趙家村敗了，百年來第一次被打得無還手之力。
「三少爺，趙家村還有一個訓練場呢。順便也給端了吧，省的他們天天習武欺壓別人。」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曹勵和眾人立即記起了這件事，對啊，斬草除根。這一次必須讓趙家村元氣大傷，不然以後恢復過來就麻煩了。
「跟我來。」曹勵帶着眾人向訓練場中走去，看來曹勵今天是要徹底斷了趙家村的後路啊。訓練場離祠堂不是很遠，眾人熙熙攘攘的就奔過去了。
趙廣臨走的時候讓趙虎看着眾人，其實趙虎本人早就想到村西頭看看情況了，礙於師傅的吩咐，只能壓制着自己的衝動，還要監督其他人不要亂動。如果不是有職責在身，估計趙虎自己早就跑去了。
「你們說曹庄的人被打跑了嗎？」一個孩子問道。
「估計早就打跑了，收拾曹庄那些人還不是動動手指的事情。」
「為什麼趙廣師傅不讓我們去，不然看我三拳兩腳打的他們滿地找牙。」
「別吹牛了，就你那兩下子打只狗都費勁。」
「你給我再說一遍，我現在就先收拾你。」
孩子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內心中都很渴望去露幾手。正在大家躍躍欲試的時候，遠遠地看着一群人向這邊走了。
「你們說是不是叫我們去打架的啊？」一個眼尖的孩子高聲說道。
「怎麼可能，要是喊我們大家去，怎麼會來這麼多人？」
「好像不是我們村的人。」
「是曹庄的人。」
趙虎這時也看清楚了，確實是曹庄的人。一個念頭迅速閃過，我們打敗了，這些人是沖着我們來的。
「大家快抄傢伙。不要慌！」趙虎大聲叫道，這群孩子才想起來去拿棍子。
「你們全部站到我的後面，現在逃跑是來不及了，剛剛入學的全部躲到房子裏面去。其餘的準備好應戰，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趙虎安慰眾人說道。其實他自己明白，大人們都抵擋不住，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如果現在逃跑的話，那些剛剛入學的孩子是很難跑掉的。現在只能儘力一戰了。大家也都看明白了，這種情況下是凶多吉少了。俗話說「初生牛犢不怕虎」，加上趙虎在訓練場中有一定的威望，大家情緒都慢慢的安定下來了。
「有意思。你們這些小傢伙還想抵抗，哈哈哈哈哈…」曹勵等人到達訓練場后，看到孩子們全都做好抵抗的準備，不由得大笑起來。
「這裏是趙家村的訓練場，你們想幹什麼？」趙虎厲聲問道，神情自若，凌然不可侵犯。
「看不出來嗎？專門過來收拾你們這些小崽子的。」曹勵含笑着說，現在在曹勵心中有了大仇得報的感覺。
「哼，那也要看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趙虎毫不示弱，說話間將棍子提起，對着曹勵。
「小子有種，老子先陪你玩玩，只要你能在我手下撐過十招，我就放過你。」曹勵突然想跟眼前的小夥子玩玩。
「十招？哼，十招之內我讓你爬不起來。」趙虎冷笑一聲，指著曹勵的說道。接着不慌不忙的將身上的練功服脫下，放在一旁。他知道此次對戰曹勵必須出其不意的將其擊敗，不然時間久了，體力上完全不是對手。
「小子，說大話倒有一套，不知道功夫會不會像你說的話一樣漂亮。」曹勵拉開姿勢就向趙虎攻來。曹勵本人從小也跟一位師傅學習過武術。功夫水平馬馬虎虎，由於正當壯年，對戰趙虎應該是不成問題的。不過先前在趙家村內打鬥，基本上沒有碰到對手。連趙家村的大人都不是對手，收拾眼前的這個毛頭小子還不是輕而易舉，所以才會說出十招之內打敗趙虎的話。
趙虎見對方一拳攻過來，立即一個下蹲，一個轉身快如閃電的繞到曹勵身後，右手一拳向曹勵后心處打去。曹勵根本沒有把眼前的孩子放在眼中，趙虎這一拳打的曹勵措不及防，一個踉蹌向前猛走幾步險些摔倒。趙虎這一年來跟趙陽學習了全套的開山拳，每天又夜以繼日的不停訓練，體能和敏捷度早就不是同齡孩子能比的。還脫下了練功服，身體沒有負重，所以開局就給了曹勵一個出其不意。
「好哇。」孩子們爆發出歡呼聲。
曹勵惱羞成怒，轉身又向趙虎撲來。二人你來我往轉眼間互相拆了七八招。曹勵因為第一招時被趙虎一拳打到后心，對趙虎內心不由得生出警戒之心，再也不敢輕視。所以在招數上有點畏首畏尾。就在當前被趙虎瞅到一個機會，一個掃堂腿將曹勵打到。接着一個餓虎撲食騎在曹勵身上，一手按住曹勵，另一手緊握拳頭對着曹勵的腦袋就是一拳。曹勵看着趙虎的拳頭，由於身體被牢牢壓住想要反抗依然無能為力了。只能眼睛一閉，準備用腦袋硬接這一拳。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只見趙虎摔出幾米遠，一口鮮血噴涌而出。眾人這才看到場地上多了一個人，就是曹勵稱為「賈爺」的傢伙。原來剛剛趙虎和曹勵剛剛交手，他就看出來眼前的小孩子絕非善類，曹勵此番比武有點危險，沒想到的是曹勵這麼快就被打倒。如果讓趙虎這一拳打到頭上非死即傷。如果曹勵死了，自己的另外一半傭金到哪裏拿啊。所以在緊要關頭，一腳將趙虎踢出幾米遠。
「卑鄙，竟然偷襲。」看到趙虎被踢飛出去，訓練場上孩子們憤怒了，大聲咒罵着。
趙飛急忙跑去扶起趙虎。由於缺少實戰經驗，完全沒有防備這一腳，趙虎現在身受重傷。根本無法再繼續比武，被趙飛扶著才能勉強站起來。
「哈哈，有點意思。」這位「賈爺」一臉淫笑。突然也有戲謔這些孩子的想法。「你們再派一個出來，現在跟大爺我過過招。如果誰能在大爺我手裏撐過三招，大爺我就發慈悲心放過誰，不然今天就把你們全廢。」
孩子們都沉默了，誰都知道剛剛那一腳雖然是偷襲，但能將趙虎踢出幾米遠，絕對武功不弱。
「怎麼？沒有人敢嗎？要是不敢的話，我就把你們一個個全廢了。」
「我來！」將趙虎扶到旁邊坐下，趙飛早就按捺不住內心的憤怒。
「哈哈，小傢伙，挺有膽識的嘛。」
「廢話少說，今天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一下你這個無恥小人。」趙飛邊說邊向「賈爺」走了過來。趙飛心裏也知道不是眼前這個人的對手。但看到趙虎被偷襲受重傷，內心的憤怒已經達到頂點，不管怎麼樣，今天一定要教訓這個傢伙。
「趙飛，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