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兄妹
「我不要娶她，她區區一個庶女，能幫上我什麼？」謝安生氣地反駁道。
姜姨娘見狀，也有些為難，她之前確實有和謝安保證過要給他求娶一位高門第的嫡女，但沒想到人家姑娘不願意啊。
她這段時間也為謝安的婚事操碎了心，原來想着徐嘉彤和謝姝關係好，讓謝姝去當說客，說不定這事就成了。但謝姝直接拒絕了自己，說徐嘉彤絕對是不可能答應這門婚事的。
京城其他適齡的女子中，那些高門第的嫡女，自己的兒子也攀不上人家。出身低的嫡女，自己又覺得姑娘的娘家對兒子今後的仕途幫不上什麼忙。就這麼高不成低不就的，可把姜姨娘愁死了。
後來謝姝和姜姨娘提議禮部尚書的庶女徐嘉雯是個合適的人選，禮部尚書徐敬如今深受皇帝的器重，在朝中的地位也舉足輕重。雖然徐嘉雯只是一個庶女，但她的親生母親卻比較受寵，在徐敬面前也能說上幾句話。
更重要的是，謝姝知道那個徐嘉雯是一個聰明的人，她對自家哥哥的腦子已經不報任何期望了，若是這未來嫂子的腦子再不好，這二房也算是完了。
而且她知道徐嘉雯一定會同意永宣侯府的提親的，即使對一個女子來說，沒有人希望自己未來的夫君是一個蠢貨。但是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一個愚笨的夫君也往往容易拿捏住。而且永宣侯府內的人際關係和其他高門大戶比起來，也沒有那麼複雜。
「安兒，你聽姨娘說，這娶妻要娶賢。那徐嘉雯你妹妹也見過，是一個溫柔賢惠的女子，長得也清秀，日後她若是嫁過來，必定會事事以你為中心。這後院裏有一個賢妻坐鎮，你在外面做事也才能安心不是。」
謝安的臉色好轉了許多，他之所以不肯娶徐嘉雯，就是因為她的庶女身份。謝譽當時娶了商賈家庭出身的蘇以月，他在暗地裏就笑話了謝譽許久，這永宣侯府的嫡子又如何，還不是娶了一個上不了枱面的妻子。
如今輪到自己娶妻了，他自然也是想要娶一個出身高貴的妻子。但他心裏也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如今姜姨娘替他說了徐家的庶女，謝安也不過是嘴硬了一些，把自己的地位擺得高一點，顯得徐嘉雯是高攀了自己，以此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既然姨娘都這麼說了，那我就給姨娘一個面子，勉強同意了這門婚事。若是她進門后不聽我的話，那我就要讓她知道什麼叫做以夫為綱。」
謝姝聽謝安說着這樣大言不慚的話，心裏忍不住地發笑，謝安怕是太過天真了。他這未來的妻子「賢惠」是真「賢惠」，但日後究竟是誰給誰顏色瞧，這還不一定呢。
謝姝沒有開口戳破謝安的那些不切實際的美夢，面上只是說道，「哥哥都是馬上要定親的人了，可要穩重一點。」
謝安偏過頭瞟了一眼謝姝，有些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他知道自己這個妹妹打小就聰明，腦子比自己好很多，但謝姝這種讓人猜不透的樣子也讓謝安覺得很氣惱，總覺得對方藏着一肚子的壞心眼。他之前來給姜姨娘請安時，就不小心聽到姜姨娘在感嘆，要是謝姝是男的就好了，這樣自己後半生也有了依靠。
謝安那天回去后，氣得把屋裏的東西扔的到處都是，後來和謝姝的關係也變得有些微妙。
「四妹妹提醒的是，我這個做哥哥的反倒是沒有你一個女兒家的沉穩。只是四妹妹畢竟是女子，凡事也不宜操心過多，這府中里裏外外的事你都要安一個眼兒，也着實沒必要。畢竟過幾年你就要嫁到別人家了，還不如到時候多操心操心夫家的事兒。」謝安面上是一副為妹妹着想的表情，但這話里的陰陽怪氣謝姝哪能聽不出來。
謝姝淡定地笑了笑，「哥哥所言極是，只可惜我不是男兒身，要不然也可以做哥哥的左膀右臂，為哥哥分擔一二。」
「四妹妹如今是女兒身，也沒少為我這個哥哥分擔煩惱，甚是貼心。」
姜姨娘見兒子和女兒之間唇槍舌劍，兩個人的話語中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怕他們傷了和氣，便連忙叫停了，「好了好了，安兒的婚事算是定了下來，做妹妹的心裏肯定也高興，姝兒就是臉皮薄，什麼事都藏在心裏，你一個做哥哥的也不要同她計較。你們都是姨娘生的，姨娘為你們的事都同樣操心。」
謝安輕輕地哼了一聲，想着自己剛才的樣子也有些幼稚，便也不再和謝姝糾纏。喝完茶后就直接走了。
謝安走後，姜姨娘才開口道，「姝兒，你哥哥就是這麼一個冒失的性子，他剛才的話，你也別放在心上。你們畢竟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日後若是能幫上你哥哥什麼忙，也要拉一把手。」
謝姝應道，「姨娘放心好了，姝兒心裏有數。」
「這就好。」姜姨娘欣慰地拍了拍謝姝的手。
這邊謝安從姜姨娘的院子出來后，恰好遇上了謝譽。謝安面上客氣地同謝譽打了個招呼，「二哥這是要去哪？」
「去父親的書房，我與父親有要事商議。」
「原來如此，那我就不打擾二哥了。」
等謝譽一走，謝安臉上的笑就馬上消失了。他輕輕地呸了一口，想着謝譽眼高於頂的樣子，好像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看着就讓人討厭。謝譽也不過是命好，從謝夫人的肚子裏爬出來，一出生就是永宣侯府未來的繼承人。
小廝阿奇想要提醒自家少爺，當心被旁人看到，又傳出了閑話。
「三少爺……」
阿奇話還沒說完，就被謝安踹了一腳。謝安今日火氣有點大，剛才能對着謝譽裝那一下，已經夠剋制了。如今謝譽人都走了，他早就懶得裝到底。見那不長眼的小廝還想開口提醒自己，他整不了謝譽，難道還治不了一個奴才嗎？
「滾一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