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剛醒來的堯溪似乎還有些虛弱，他謝過章敘后，便頭也不回地朝凈塵殿走去。頁羽小步跑地跟在他身後。兩人回到了凈塵殿後，堯溪走上了他經常做的那張桌子前，深深地看了頁羽一眼。
「你當真要知道？」
頁羽用力地點了點頭，肢體語言替代了她想要說的話。
「把手伸過來，我給你立咒。」堯溪抬起他的左手，示意頁羽把手給他，方便他結印。「當你向別人透露這件事時，此咒啟動時，魂靈真氣便化為利器，到最後破體而出，受者立斃當前。即使這樣，你也要知道當年發生的事嗎？」
「......」頁羽伸出的手有些猶豫，她似乎向來如此，每次下決定前，總是要停下來一下。
堯溪見狀，淡淡地準備收回手，不想再搭理她，卻被她抓住抽回的左手。「我想知道，你來吧。」頁羽說完后，閉上了眼睛。
堯溪沒有說什麼，只在她手心劃出了咒文，然後頁羽感覺到他的手輕撫這自己的手心，她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剛好收回了他的手。
「當年，我被押離了繁錦殿後......」堯溪耐心地開始述說起來。
堯溪在牢中，看見了前來的主神子舜，陰暗的牢獄中，子舜的氣息猶如鬼魅，還有他嘴邊的笑意，充滿了讓人捉摸不透的感覺。
「我可以不殺你。」子舜開口說道。
「我何罪之有？」堯溪怒視着子舜，彷彿他說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你跟我來。」子舜嘴邊的笑意更濃，背過身去，便朝前走去，牢門自動打開了，雖然堯溪身上還帶着枷鎖，但是至少是行動自如的，他快步跟上了子舜。
他沒想到的是，子舜竟然將他帶到了險泉之眼，這個據說可以看到過去發生的一切事物的靈性之地。
「你自己看吧。」子舜啟動了險泉之眼。
堯溪看見，在那個晚上，他拿着劍，走路搖搖晃晃，似乎要暈倒了。二師兄簡慎伸手搭上他的背，正準備開口喊他，不知道他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卻被他躲開了，簡慎不是很理解堯溪的用意，他走上前關心地想要看看他的臉色時。堯溪舉起了劍，簡慎師兄被一劍穿心。
血從簡慎師兄的口中滑落，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這位師弟，卻感覺他的眼神飄散，不知道看到了什麼。
「師.....弟......」他最後張開了口，喊出了這個詞。
就算他劍法再好，也沒想到，最親近的師弟，會突然給自己的胸口來了一劍，毫無防備，來不及反應，甚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這樣倒下了。
堯溪抽了一口氣，在險泉之眼看到當晚的事情再現，卻沒想到是和自己的視角是完全不一樣的事實。
「不可能！這不可能！」堯溪朝險泉之眼中心奔去，想要抓住水中的二師兄簡慎，觸摸的地方，皆是一片水花四散。
後來，便是他被人押在了當場，以及師父趕來的事情了。
「這可是眾人看見的事實，你可逃不了。」子舜冷笑道。
「是辰縷果！我產生了幻覺！可是我明明吃下了定心！」
「定心為何偏偏在你身上不起作用？唯一的解釋就是你偷練了滅神的術法。」子舜一字一字的話語打入堯溪的耳中。
「我沒有！我怎麼可能修習滅神的術法！」
「那定心為何在你身上不起作用？」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堯溪身上被泉水打濕了，頭髮也一根根地黏在他的臉上，他的樣子很是狼狽，他只是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我不知道」。
「你殺害二師兄，應來抵命。」子舜手中的光芒大盛，那印要是對堯溪結下，他便會消散在當場。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堯溪背對着子舜，不知道他準備做什麼，只是失神地重複著這句話。
「我可以再重複一次我的話，我可以不殺你。」子舜一邊催動奪命訣，一邊歪頭思考着，他要如何處置這個堯溪。
「為何？！我應該立刻隨師兄而去！」堯溪回頭，看見了子舜的配劍，他飛過去，一把抽出來，想要自刎於當下。
他的動作沒有子舜迅速，子舜抬手擊打了他的手，劍掉到了地上，堯溪被突如起來的擊打弄得踉蹌了一下。
「你的大師兄之冉已經自刎了，你又要搭上一條性命？」子舜按住了他，然後直視着他的眼睛，說出了這個更讓堯溪崩潰的事情。
「你再說一遍？」堯溪絕望地回看着子舜。
「就在你昏迷后的第二天，你的大師兄自刎於他的寢殿中。」子舜冷冷地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哈哈哈哈哈......」堯溪突然笑了起來，彷彿子舜說了一個什麼天大的笑話。
原來一切都是他，因為定心在他身上不起作用，所以服下辰縷果以後，便產生幻覺誤殺了二師兄簡慎，因為辰縷果是大師兄給他的，大師兄知道此事便內疚地結束了自己的性命。
「我這就一個，自己還捨不得吃，留給了小師弟。」
「大師兄......」堯溪喃喃自語，眼神渙散。
「你可以用你的餘生來贖罪。」子舜拍了拍他的肩膀，嘴邊的笑意更濃。
「贖罪？」聽到這個詞，他的眼中彷彿有了亮光。
「當我的工具人如何？」子舜笑着開口道。
「工具人？」
「當然，得看你的造化和資格了。」
「什麼......意思？」
「我這裏有一本上古典籍，只要你練成上面的龍形魂靈真氣，和我定下契約，從此你便是這神界最強的人。」
「呵，我變做最強又為了什麼？」
「然後你便註定孤獨，失卻七情。」
「！！」
「可願意做？」
「此等交易，可是便宜我了？」
「也比你死去浪費，來得好。」
「工具人，也好......」
「只是這上古典籍認主，你要當它主人，似乎不那麼容易。一不小心，可能要付出自己的性命作為代價。」
「我可以。」
「好，那從今天起，你便閉關練習吧。」
堯溪講完以後，看了看頁羽的表情，然後低頭思索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