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系統騎臉

陽光打碎雲朵，把高一三班映得明亮。

課堂上的小憩總是那麼美好，但是，這次的美好沒有持續太久。

數學老師兼班主任李華老師黑著臉，目光望向倒數第二排南邊靠窗的位置，殺氣瀰漫。

震耳欲聾的打呼嚕聲便是來自那裏。

「哼—哼哼——哼哼哼——」

富有節奏，自成一家。

見老師不再評講試卷，全班大多數同學的目光終於肆無忌憚地望向了楊燁，偷笑聲此起彼伏，教室里頓時充滿了歡快的空氣。

前排楊燁的死黨史強感受着講台上漸漸實質化的殺氣，終於還是戰勝恐懼，用手朝後偷偷戳了戳楊燁的大腿，以期能夠弄醒這膽大包天的貨。

「嗯～～！」

敏感區域遭到不明攻擊，楊燁頓時一個激靈，昂揚的高調進行曲瞬間變成婉轉小調，配合著抖動的上半身，渾然天成，震驚全場！

教室瞬間變得鴉雀無聲，落針可聞，全體同學的目光都向楊燁看齊。

唯有史強，被嚇得語無倫次，暗道了聲自求多福，便趕忙盯着數學試卷，久久不敢動彈。

李老師沉默地走下講台，剛剛還在看楊燁熱鬧的同學瞬間扭回頭，也盯起課桌上的試卷，大氣都不敢出，一動不動。

但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後瞟著。

「咚！」

「咚！」

「咚！」

腳步聲愈近，呼嚕聲愈響。

全班人把心都揪了起來，期待着接下來的發展。

但是，夢裏的楊燁對外面的世界毫不知情，其實也並不感興趣。

因為他做了一個美夢！

夢裏的奇妙感覺讓他對現實暫時失去了興趣！

在夢裏，他被系統騎臉了！

……

李老師走到了楊燁身邊，旁邊的同桌不自覺的又向牆邊靠了靠。

老師俯視着楊燁，伸出了手！

【警告！警告！系統檢測到宿主存在危險！系統檢測到宿主存在危險！打擊將在兩秒后抵達！請儘快清醒！】

冰冷的機械女聲在楊燁腦海中突兀響起。

迷迷糊糊中楊燁的意識獃滯了一秒。

然後上半身突然挺直，坐了起來！

全班暗暗倒吸一口涼氣！

結果楊燁只是換了個方向，又趴下去睡覺了。

但是時間不會隨着全班同學的獃滯而暫停流動——又一秒過去了。

打擊到來！

李老師捏住了楊燁的耳朵，逆時針轉動一百八十度，向上提起，動作流暢，細節到位，且富有美感，這一招顯然經過千錘百鍊，惹起班內一陣驚呼！

楊燁吃痛！

下意識里趕緊順着力道站起身來，口中慘叫連連。

「痛痛痛痛——」

一連十數秒，昂揚頓挫，與前者呼嚕聲不相上下。

班級內鬨堂大笑，再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李老師鬆手，看着眼前站立起來的學生，聲音沒有起伏地說道：

「你還知道痛啊。」

此時已經清醒了的楊燁先是懊悔自己的大意，又痛恨了自己的狂妄，猜到事情進展后則開始心亂如麻，而最後聽到老師這句話，旋即便萬念俱滅，心如死灰！

「吾命休矣……」楊燁內心蒼涼自嘆，來不及後悔自身所作所為，他明白，此情此景，先下手為強——主動道歉是唯一的生路！

於是楊燁轉身，毅然面向老師！

但是楊燁愣了下來，倒不是因為李老師的那張黑臉，而是因為老師頭上有一個虛擬的問號，而且身前還有一串數據。

【姓名：李華】

【職業：高中教師】

【等級：lv63：230/1000＜一級教師＞提示：教師等級判定不受偏科影響！】

【語文：入門800/1000

數學：精通35/1000

英語：初學750/1000

綜合（文科）：入門500/1000】

數據下方，還有一行冰冷的漢字。

【宿主能力不夠，查詢信息有限。】

「草。」

楊燁嘟囔了一聲。

然後班級內又變得死一般地安靜。

同學們都滿臉震驚地看向了楊燁！

班主任黑著臉，眯着眼，冷冷地看着注視自己的楊燁，就那樣一直看着。

楊燁意識到自己又失言了！

唯一的生路被自己親手葬送！他都想給自己兩嘴巴子了！

顯然老師對學生有着先天血脈壓制。

李老師的氣場暫時壓過了楊燁對天降系統的驚奇！

看着楊燁說着髒話，臉上卻滿是懊悔的滑稽狀態，李老師臉上佈滿寒冰，心裏卻是一樂，自己這個學生還真是有點意思啊。

畢竟是當十幾年班主任的老教師，真遇見事兒了反倒不慌了。

李老師抬手看了看錶，十點四十了，離下課還有五分鐘，心裏一想，索性下節課再講試卷，現在就乘機整頓一下班級紀律，好好給這幫臭小子上上課！

心中計較已定，李老師抱起雙手，黑臉變笑臉，「慈祥」地盯着楊燁道：

「楊燁啊，你說老師講到哪裏啦？」

楊燁聞言如蒙大赦，趕忙抓住課桌上的試卷。

一看，傻了眼。

卷子是語文卷，第一節語文課講的內容！

饒是以李老師的養氣功夫，也是差點破功。

這小兔崽子，你是睡了三節課啊？！

許久未動的史強聽見動靜，意識到需要自己的時候又到了，趕忙轉身把自己的卷子拿到楊燁課桌上，指著第十七題，快速小聲道：「立體幾何，第二問，求體積……」

說完弱弱地抬頭看了一眼李老師，強行牽動嘴角笑了笑，然後急忙又轉過身去。

李老師看了他一眼，沒有理會，又盯向了看起試題的楊燁。

「會做嗎。」問句以陳述句的語氣說了出來。

李老師剛想繼續接着說，藉此機會立立規矩，好好震懾一下這些青春期叛逆的少年。

誰料楊燁冷不丁地回了句。

「老師，這題我會。」

然後抬頭看向李老師，笑容燦爛。

這回輪到李老師呆住了。

你說啥？你會？你會什麼？

好在他畢竟是老師，很快便回過了神，盯着楊燁道：「你會？」

楊燁點了點頭。

全班嘩然。

這次試卷幾何第二問非常難，得分率出奇的低，睡了三節課的楊燁說他會？

笑話，既然會為什麼考試的時候答不出來。

李老師也認真起來，起初他只是想藉機整頓班風，但他知道一名老師最是不能打擊學生的自尊心！

所以他又看了看錶，十點四十二，離下課還有三分鐘。

「安靜，同學們，可能要佔用大家一點課餘時間了，現在讓楊燁同學來解下這道題，等會兒大家一起來研究一下他的解題思路。」

李老師話沒說得太滿，只說研究思路，這是給楊燁留了個台階下。

誰知楊燁毫不領情。

「老師，不用耽誤大家課餘時間的，三分鐘足夠了。」

說着，便施施然坐下答起了題。

全班同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愣住了！

這叫什麼？三分鐘？溫酒斬華雄都沒這麼快吧？

李老師也是真正愣住了，出神地看着自己的學生。

他好像真的在認真答題？！

楊燁確實在認真答題。因為當史強把題目指給自己，題目映入眼帘時，系統來了。

【檢測到題目，掃描中……】

【掃描結果，以宿主目前水平，解答不出本題。】

【是否使用一次解題體驗卡，副作用：消耗十天精力，十天內精力不可外泄。】

【是否使用？】

「會做嗎？」

老師的話和最後的系統女聲幾乎同時響起。

楊燁沒有選擇的餘地，哪怕代價是十天的「守身如玉」。

「老師，這題我會。」

楊溯笑容燦爛。

三分鐘很短，短到老師還沒反應過來，楊溯便把寫着解題過程的試卷遞給了李老師。

李老師下意識地接過來，還沒來得及看。

下課鈴聲響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