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性的回歸
「快去吧，他就在辦公室呢，老李這個人公私分明呀。＂潘麗婉一語雙關地說。
付廣生明白了，他二人在唱雙簧，這麼冒險的事，你必須得來個大出血。
這李律師其實是潘麗婉的人，他是隨潘麗婉一起來冀南市的。是這個集團法務律師，潘麗婉如有困惑之事也會找他商量。
＂謝謝董事長。＂付廣生虔誠鞠了一躬。
李律師的辦公室是一個裝修的很豪華的大單間，陽面辦公，背面還有休息室，足見他在其他律師中的地位。
「哎呦，你看李律師，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這個哈哈＂，廣生湊過去耳語地：＂需要多少（錢）儘管說。「
李律師：＂我也是不得以而為之呀，這可是讓人家下大牢丟飯碗的事呀，萬一東窗事發我可也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是，是，你才是我付某的大貴人，不不，大恩人加大貴人＂。
……
三天之後，早晨八點多，付豪就從拘留所出來了。
他一回到家，就被付廣生狠狠的來了一頓月半奏（胖揍），在拘留所礙與警察的面子他沒打他，這下總算把積攢了這幾天的憤怒發泄了出來。
他稍稍消了氣后，問他兒子道：＂你闖下了這麼大的禍，你以後作何打算。＂
「爸爸，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我一定改，一定好好做人，不再會惹你二老生氣擔心了。我後悔死了！＂付豪哭喪著臉懊悔地說。
「晚啦！＂付廣生嘆息了一聲，一臉絕望，「你這只是目前證據不足，你趕緊跑吧，有多遠跑多遠，活着才是王道，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明天四點的飛機＂。
「你讓孩子上哪去呀，怎麼也沒事先和我商量，這虎毒還不食子呢，你就這麼容不下小豪嗎？他人既然出來了，不就沒事了嗎？＂付廣生老婆邊哭邊數落着。
付廣生氣的「啪＂一巴掌甩在老婆臉上。
「你個蠢婦，這小豪還不都是你平常慣壞的。從小到大我一管他，你就一打二鬧三上吊，我常說溺子如弒子，現在他都做出這樣罪不可赦的事來了，你還執迷不悟。」
「好你個付廣生，你個老東西竟敢打我。反了反了，你要把小豪趕走，我也不活了呀。嗚嗚嗚嗚」。
付廣生老婆坐在地上呼天搶地的哭起來。
付豪去扶住媽媽，咧嘴哭：「媽，兒給你闖禍了，讓你擔驚受怕了＂。
「夠了，你當那些警察都是吃乾飯的嗎？只是目前證據不足，若不是我……＂他猛地把後半句咽了下去改了口：「若不是我裏面有熟人，他最少拘留十四天。這麼多天，警察早把證據調查好了。到那時鐵證如山，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付廣生的話像給他老婆打了一針鎮定劑，付豪媽立馬軟了下來：「那，那隻能這樣嗎？」
付廣生，無可奈何地：「只能這樣了。＂
「你走之前，和那晚上一起玩的幾個人吃頓飯吧，一切由我安排。＂廣生對兒子說。
「請他們吃飯幹什麼？＂付豪一臉的迷惑。
付廣生：「這不用你管，只管邀請他們出來。＂
付豪：「去哪兒。＂
「府前街，麗婉都市」。
……
第二天上午，付豪來到中信購物廣場找曉夢。
他就在五樓的業務部上班，說是上班，不如說是換個地方玩，就在電腦桌上玩《熱血江湖》。
他玩的正在興頭上，他的手機響起了《貝加爾湖畔》的鈴聲，他一看竟然是付豪打來的，他有些意外，厭煩地掛了手機。剛掛掉又打了過來。
他接聽了電話，冷冷的地說道：「你誰呀？我們認識嗎。」
付豪：＂好弟弟，我就在你家商場一樓呢，我想今晚咱哥幾個再聚聚，我這不出來了么，也為那天給你道歉，我邀林娜，她反臭罵了我一頓。高尚他兄妹倆說晚上盤點，也不肯去，你幫我約約他們。「
曉夢：「我靠，你吃錯藥了，還是在侮辱我的智商呀，當我怕了你了，省省吧！＂
說完，他很厭惡地又掛斷了電話。
一樓，熙熙攘攘的超市裏。
付豪拿着手機一陣悵惘，他獃獃的發着愣。看來，公子他們真不再把他當人看了，都這麼討厭他。
穿着形形色色的服飾的顧客們，遊走商場通道間，在琳琅滿目的貨架上挑揀著自己喜歡的商品，往購物小車裏放，臉上洋溢着悠閑與祥和，又顯得那麼樸實自然和滿足。
再看林娜高尚婧雯和她的夥伴們也忙得不亦樂乎。
無端地他竟羨慕起了他們來了。
他驀地發現自己這些年就是一個飯桶，一具行屍走肉。
遠不如林娜他們這些人，每天學習（註：大商場都是每天上班前開晨會，下班前開夕會學習的。比方商品知識，待客服務技巧，表達能力，公司的商業文化，企業理念，財務知識，商品陳列等等），工作，掙錢不多，但活得都很充實。
而自己活到二十歲，究竟活出了什麼，幹了些什麼？
想想以前，整天領一幫小混混東溜西竄渾渾噩噩地打發日子，到處惹事生非活脫脫的一個坑爹族。這是多麼的可恥呀。
這世界如果都是他這樣的人，會不會一下子就回到了爪哇國。
他為那天的事懊悔不已。他把自己由人轉變成了魔。他愧對那個因他而慘死的女孩。
在他泯滅人性的二次輾軋之後，他內心僅存的一點良知便開始折磨他。
那天在拘留所，若不是他老爸一再悄悄的叮囑他，千萬別實話實說。他也本想坦白，想為死者抵命。而死亡的恐懼最終打敗了良知，他撒了謊，沒有承認二次輾軋。警察又沒有確切證據。（註：整個事故路段監控系統出現了故障，調不出監控錄像）所以便把他暫時放了。
他忽然內心感到一陣悲涼，難道我真的將要死了嗎？怎麼突然地有了良心發現呢。
難道這就是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的原因嗎。
冥冥之中，他感到這一次他是在劫難逃了。
他忽然覺得老爸讓他找公子他們聚聚是對的，也許他以後永遠不會再有機會同朋友一起吃飯了。
不行，我還得給公子打電話！必須邀他們出來，老爸肯定有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