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獸性大發

水下。一人形怪物追逐著一群長像奇特的魚。人形怪物體型巨大，約有三米多長，頭頂黑sè毛，嘴冒尖牙，正冒出一串帶血sè的氣泡，一雙放着jing光的碩大眼廓明顯地外凸，似乎能看穿水裏的一切。怪物的身上裹着破碎的布條，皮膚粗糙，表面的紋里又寬又深彷彿石刀刻上去的一樣。

一條倒霉的怪魚被抓住了。只見人形怪物以一雙大手迅地擰掉魚頭，然後從脖頸的缺口處朝兩邊輕輕一撕，一條魚就被分成了兩半，接着其中一半就被塞進怪物嘴裏，只一下便吞咽完畢，然後是剩下的另一半，而這另一半則在怪物的嘴裏待得稍微久那麼一點點。這條怪魚還沒吃完，人形怪物已經划動兩隻大手開始朝着其它的怪魚游去。

再看這些怪魚，明顯也是很兇殘的，個個約有兩尺來長，長長的嘴巴因為尖利的牙齒而無法合攏，通身的鱗片極少，倒是一塊一塊似乎泥巴一樣貼在身體表面的肉瘤密密麻麻數量不少。可惜，這樣長相兇惡的魚在人形怪物面前完全沒有戰鬥力，只有被撕扯吞叫的份。

雖然怪魚們只能逃命，只能眼睜睜看着同類被人形怪物一條條地消滅，但它們卻沒有逃得很遠，似乎不甘心就這樣屈服。儘管沒法對抗人形怪物，卻也就這樣一邊保持距離一邊施以倔強的面對。

人形怪物的動作突然停下了，仰頭嗆出一大串氣泡，就像忽然不懂得呼吸一樣，溺水了！隨即便是一陣瘋狂的掙扎。怪物的手和腳胡亂地朝各個方向划動，在身處的那一片水裏攪出大量的水泡。隨着毫無作用的掙扎，人形怪物有一刻的下沉，但不久便穩住身體，手和腳在水裏的划動也慢慢顯出一種配合，水泡變少了，而再次顯現出來的怪物竟然小了一號，只有先前的三分之二不到，且皮膚上的粗糙紋路也消失了！

風四驚恐地看到自己正被一群長怪可怕的怪魚包圍着，怪魚流露出來的不懷好意讓他心裏一陣怵。一時間沒有其它舉動，看似平靜實則心裏已經緊張到極點。這是什麼狀況？為什麼最近幾次來到倒影世界都是這麼倒霉？這次面對這麼多怪魚的包圍該怎麼解脫？

嘴裏有血腥味！難道之前自己在和這些怪魚撕殺？可是自己的身上完全沒有一點傷口，難道是一面倒的虐殺？是自己在追殺這些怪魚？是的，肯定是的，如果沒有之前的震攝，恐怕這一會自己已經被這些怪魚給分屍好幾次了吧？哈哈，一定是這樣的。風四忽然覺得自己不但腦子靈光而且膽子也夠大，這也敢想！

既然這樣，那現在唯有扮豬吃老虎了，也許只要自己表現得凶一點，就可以騙得過這些怪魚了，沒辦法，總不能什麼也不做白白給怪魚們當魚食吧。拼了，上吧！

說實話，風四之前並不懂得游泳。此刻也只是憑着想像像青蛙一樣分水蹬水，只是那手和腳划動的頻率要快很多，只一瞬間便已衝到一條較小的怪魚身前。而這倒霉的怪魚似乎也正處在疑惑當中——這次朝自己衝來的怪物看起來根本和之前的不同，只是從這衝過來的奇怪架勢來判斷是相似的，它那小小的腦袋還沒有給出明確的指令，就身不由己地倒退開去，是被風四的一隻手砸暈了。

當風四突然爆出強大的度，並且瞬間擊飛一條笨魚的時候，他的身體便生了一些變化。先是感覺全身上下的皮膚像要裂開一樣疼痛，接着是手掌和腿腳迅變得僵硬，雙眼酌熱yu裂，感覺嘴巴被迅長長的牙齒撐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讓風四錯愕不已，如同一堵不可跨越的障礙突兀地出現並無情橫在意識里，這障礙的出現突兀得就像一把刀，斬斷了風四的思想。思想完全陷入一片空白。

當一絲模糊的意識再次降臨到風四身上時，他已經殺了不知多少怪魚。不斷的追逐，不斷的撕扯，再也沒有怪魚敢在周圍停留，太恐怖了，怪魚們最後那僅剩的一些倔強也消失了，它們遠遠地逃開了。

風四已完全恢復了對這身體奇異形態的控制，在一次次加減力缷力的煅練下，那力量的強大和**的靈活度都讓風四驚嘆不已。這還是自己嗎？雖然力量強大、爆力驚人，但在這奇怪力量爆后的一段時間裏，自己對所在的事情完全沒有記憶！甚至有一段時間的不受控制。不知這是福是禍。

在疑惑中，風四的身體漸漸恢復成正常狀態。

不管怎樣，還是先離開這水底的好，誰知道這水裏有沒有比那怪魚更厲害的怪物。

當上浮到水面的時候，風四差點以為自己所在的並不是倒影世界。難道自己變小了？遠處的樹怎麼會那般高大！就連樹底下的雜草看起來也比自己還要高，而正常情況下，那些雜草大概也就剛沒過自己的腳面！

風四已經知道，自己所處的是一片湖泊，湖泊周圍是一棵棵參天大樹，那些樹的氣息有些熟悉，但形態卻完全不同！還有那些草，怎麼都長得那麼囂張！走在其間，自己竟然渺小得如同螞蟻。

現實中。

「豬頭，我夢見我們的家鄉大水，大水淹沒了一切，很久都沒有退去。於是人們習慣了生活在水底。我們在水底下也可以看見東西，雖然那水看起來很渾濁，但就是看得見。有一天，水慢慢退了，大概只淹到我們膝蓋那麼高。但還是有很多人願意躺着生活在渾濁的泥水裏，或者乾脆站着，但彎下腰將頭伸到水面以下！」

一天去上班的途中，風四向丫頭講著自己一個奇怪的夢境。夢境很長，裏面生很多故事，但到了嘴邊大部分都講不出來，還有一部分直接消失再也記不起來。風四努力回想着，不斷添補著自己的故事，卻現丫頭根本沒有興趣聽他的夢境。也對，他根本不會講故事，就算偶爾興緻來了，也只是自己心裏清楚，實際上講出來的都索然無味、毫無吸引力。

「那你在水裏的游的還是走的？我們把房子蓋在水下，怎麼住啊？對了，你在夢裏睡不睡覺？」

丫頭開始時毫無反應，但看着風四聲音越來越淡且面現窘sè的時候，便隨即開口問了一串問題。

她的問題，風四無法回答。他根本沒有印象自己在水裏究竟是怎麼行動的，也沒夢到自己在水底下如何睡覺。他只知道，一到夢裏，似乎立即就被灌輸一些即成的信息，他自然而然地接受、自然而然地相信。

他知道自己給丫頭講他的夢境的時候，丫頭一定在心裏笑話他，快三十的人了，還總是像個小孩子一樣沉浸在這些不現實的境界裏！可是，丫頭是與他生活在一起的人，朝夕相處。他心裏的話也只會跟丫頭講，即使丫頭理解不了自己所談的背後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