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古家蟒兒

當古蟒將莽牛拳法練了九遍后，還神出定，現碩大的後院演武場中只剩下自己了，不知何時父親古錦鯉已經離去。用袖子拭了拭額頭的汗，緩緩地出了後院，徑自向到卧房走去，且留下一片背影……

當年潛龍卧草澤，今昔小童與蝦戲。風雲交際雷隱現，打破金鎖走蛟龍。

可能有人要問了，古錦鯉在獅駝山莊地位貴為大長老，又是武功高絕，為什麼身邊沒有一個僕人？

不得不說的是，此處宅邸只是古錦鯉遠離獅駝山莊，緊靠獅駝山林的一樁宅子。最大的功能就是閉關參悟，方圓十里地只有一個演武場，沒有人煙在周圍生活。

倒不是古錦鯉勢大威重，專權獨霸的將附近圈禁為個人私地，而是靠近獅駝山林的地方常有猛獸侵擾，普通莊民無力抵抗，不得已而遠離。

雖說演武場離得也不過七八里地，那可是由九大學堂的百名中元五品煅骨境的弟子輪流駐紮，每個月九堂弟子輪崗。

九堂的入學年齡最小六歲，最大不得過九歲。每年對各堂弟子考核一番一證武品，屆時到三堂之一的武堂考校換取身份令牌。

九堂為激勵弟子不斷jing進，要求弟子年滿十四就得接任務賺取功績，並且是終身制，但凡九堂有令有任務就必須執行。

當然也可以不接，只要符合兩個條件就可以了，一是功力到達十品入劫境，二是拿出與任務獎賞報酬相同的事物，可以是銀兩，可以是丹藥，可以是功法秘籍等等。

第二種條件可以理解，為什麼第一種條件可以不接任務？原因有兩個，第一是獅駝山莊的任務賞金分配的比例是根據堂牌的品級而定，比如是一品探穴境功力，完成任務后，山莊得九成，個人可得一成。九品洗髓境功力者可得九成，山莊只得一成，其目的就是為了激勵和鞭策九堂弟子努力提高自身功力，進而提高山莊的整體實力。

而十品入劫境的弟子需要更多的時間參悟突破，不會輕易接受十品以下的任務，山莊給任務等級也劃分了十品，不同武功品級接受不同等級的任務，同時為了保護弟子的安全禁止跨級分配任務，但也不反對跨級接受任務。

一碗肚量一碗飯，不是猛龍不過江。不知所謂強出頭，河底泥沙埋枯骨。

剛入九堂沒有達到武功品級弟子用的是普通的柳木令牌，十四歲以上出師的九堂弟子用身份牌根據功力分為三類九種，其正面是隸屬九堂的圖徽，例如青牛堂圖徽就是青牛，反面則是弟子的姓名。

上三品（七品名臟、八品換血、九品洗髓）的分別用黃金令牌、紫金令牌、白玉令牌。

中三品（四品易筋、五品煅骨、六品通腑）的分別用黑鐵令牌、青銅令牌、白銀令牌。

下三品（一品探穴、二品堅皮、三品煉膜）的分別用十年桃木令牌、百年桃木令牌、千年桃木令牌。

當古蟒花了一刻鐘洗漱完畢后已是晚飯時分，一身爽利黑衣，髻整齊，翩翩然若美玉公子，與其父親古錦鯉可謂是反差極大。

來到前院便看到父親正在炮製黑熊魔爪，丈許的銅鼎內沸水翻滾，但見古錦鯉一手向里放置藥草，一手用小兒臂粗的銅棍不斷攪拌。

「阿爹，我武訓完了」。古蟒跳到銅鼎旁邊的石桌上緊盯銅鼎內的黑熊魔爪，眼看口水就要流出來了。

「蟒兒，可認識這鼎內事物？」古錦鯉一邊問道一邊也沒有停下手中動作，眼神確實瞟到了兒子身上。

「那當然，不就是黑魔熊的爪子嗎？」似乎對父親的考校不太滿意，話里又似在說，這麼簡單的問題也問我。

「哦，還有呢？」古錦鯉依舊語氣平和問道。

「還有？父親指的是裏面的藥草嗎？蟒兒不認識」

「蟒兒切聽好了，修鍊一途除了自身的刻苦還需要其他的諸多手段，藥材便是最常用的」，古錦鯉循循教導著古蟒。

「為父手中的綠sè葉子叫千斤撥，用為舒筋活絡，增壯骨骼，卻去勞倦；紅棕sè的肉質叫做鎖陽，補腎壯陽固jing、潤腸、強腰膝；還有這個叫做太子參，用為……」古錦鯉說着看向兒子，現根本沒在聽，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鼎內的食物大咽口水。

「混小子，聽着點，怎麼就知道吃！」古錦鯉不禁面有怒sè。

「是是是，阿爹，兒子都記住了」古蟒不急不慢的說道。

「你，哼！」古錦鯉就是拿這點沒辦法，兒子自小聰慧，能一目十行，讀罷能誦，真不知是高興還是無可奈何。

古錦鯉今年七十三歲，有古蟒這個兒子的時候已經六十八了，可謂是老來得子。雖然自身嚴謹莊嚴，但是畢竟就這麼一個兒子，難免不忍斥責，尤其是兒子聰明的沒話說。

「阿爹，燒火的木頭好像不是普通的木柴啊？」古蟒突然現銅鼎下的火光透著細微難查的藍sè星光。

「認識嗎？」

「看不出來是什麼」

「當然，這可是上等的黑鐵樹，呵呵」古錦鯉捻須輕笑。

「不會吧，四品易筋境的身份令牌不就是黑鐵樹材質的嗎？」，古蟒驚訝道。

獅駝山林中的黑鐵樹生長百年一尺，千年一丈，質地水火不侵，刀兵不傷，一根一尺粗，一丈長的黑鐵樹三品煉膜境的武者堪堪能夠舉起，武功不入品級的成年漢子需要十個才能抬起，足可見黑鐵樹的沉重。

「當然了，為父不是為了熬這一鍋「秘製法藏壯元膏」，豈會如此花費用內力震酥了黑鐵木，又刷上上品的金蟾油助其焚燒」。

「啊，熬成膏了啊！那……還能吃嗎？黑魔熊爪可是極品美味啊！」古蟒一臉沮喪道。

「傻兒子，整ri自覺聰明，怎麼現在想不通了？我問你，這黑魔熊爪好吃嗎？」

「好吃」

「想天天吃嗎？」

「想」

「想就好，想吃就自己去獵」

「我現在連一品都不算，五品的黑魔熊非撕了我不可」

「蟒兒，你雖然還沒有成就一品，是因為剛剛開始修鍊，時ri尚短，只要進了九堂學藝，還怕不能勇猛jing進？你以為為父平ri里對你的打熬就是為了折騰你嗎？」古蟒語重心長的說道。

「父親你的意思是，我現在武功低微，想吃好東西就得靠您，等於是受制於人，如果要想吃什麼就吃什麼就要修鍊武功到很高就能自己說了算，對嗎父親？」古蟒若有所思道。

「可以這麼說，不想受制於人，就要cao之在我」古錦鯉低沉說道。

「父親，莽牛拳法我都練了六個月了，能不能教我點別的功法，九堂絕學行不行？」

「不可，莽牛拳法是獅駝山莊的基礎武學，沒有限制，但九堂絕學乃是山莊根本非學堂弟子不可私學，擅自偷學和傳授皆要禁絕武功，打入yin符洞自生自滅。我兒不可好高騖遠，武道還要一步一個腳印，將來才會有大機緣大成就。」

「哦，蟒兒記住了，對了父親，九莊主今天找您什麼事啊？」

古錦鯉捻須，沉默稍許道「事關機密，不可輕言，蟒兒就當沒見過吧」

古蟒心竅玲瓏，眼珠子一轉，心道「不說拉倒，我自己會搞個明白」

「好了，「秘製法藏壯元膏」調和完畢了，記住每天三碗，不可多也不可少，其中二碗內服，一碗外敷。每ri子時、戍時各內服一碗，午時塗抹全身在太陽下行功九遍，切記切記。」古蟒一一講解秘膏用法。

「一刻鐘后就是戍時，可以內服一碗，為父有事先回山莊去了，府邸的陣法已經開啟，蟒兒這三十ri的光景就在次打熬肉身吧，武庫的藏書只可觀看一品以下的，一品以上的可以看但絕不可修鍊」。

緊挨着獅駝山林，其危險不可揣測，故而古錦鯉開啟了防護陣法，否則他也不放心留下兒子一人在此。

「父親慢走」古蟒目送父親離去后便倒了一碗「秘製法藏壯元膏」，只見此膏琥珀顏sè，稠密如油，微微震動，不知何種能量在其內，深深一聞其香沁脾，內氣雀躍。

看看這一碗造價jing貴的「秘製法藏壯元膏」，撇了撇嘴，想想父親的話，低喝一聲「男兒要做真丈夫，我命由我不由天」，一股腦喝了下去。

據此二里地的距離，正是正在向山莊走去的古錦鯉，見他耳朵微微一動，彷彿聽到了古蟒最後的言語，緊接着豪爽大笑，驚得周圍飛鳥嘎嘎亂叫。

喝下「秘製法藏壯元膏」的古蟒臉sè赤紅，額頭青筋咕咕跳動，由丹田氣海油然升起一股氣旋，徐徐向四肢百骸擴散而去，彷彿此氣息有生命一般，在體內游龍走蛇。

片刻之後，古蟒深深呼出一口白氣，距離嘴唇三尺有餘，綿綿不絕，緊接着用力一吸，白氣倒卷貫入鼻中。

古蟒調息還神，睜開雙眼，摸了身上一把現手上沾染了黑sè的油稠污垢，感受一番，頓覺體內力量生生不息，筋骨有力，頭腦清明。

無垢方覺心清明，神通源自肉身堅。世人總覺仙道遠，是因不知何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