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18渠洞（五）

隨着陰兵的身影朝着山洞裏頭一點點消失不見，羅元這才鬆了了口氣。

段落秦急忙站了起來，「那些東西暫時不會出來再有了。」

羅元覺得頭皮發麻，但是心中更是疑惑，連忙問道：「這裏怎麼回事？」

「這裏是張獻忠不知用了什麼方法製造出來的十八層地獄。」段落秦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四周，見那些東西不會再出現，這才走到山洞中間，朝着山洞裏頭張望。

這些事情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任由別人說得再神奇，他也是不會信的。這張獻忠從江口沉銀到現在十八渠洞，每一件事情都越來越邪乎。段落秦沒有再多說什麼，拉過羅元將他護在自己身後，低聲說道：「待會進去，你任何事情都要跟着我，知道嗎？」

羅元沒說話，頭有些重，咬咬牙還是跟着段落秦腳步朝着山洞裏頭走去。這山洞大的實在有些離譜，兩人在山洞裏頭小心翼翼地抹黑走了大概有半個小時，只覺得越往裏頭走，陰腐的味道越發濃郁。

一般不通風的山洞山穴裏頭都會有很多洞穴生物，所以會有些腐臭味道那也是理所當然。可是在這山洞裏頭，腐臭味道夾雜着一些奇異油漆味道，讓人聞着有一股要把隔夜飯都吐出來的衝動。羅元走在段落秦身後，正警惕地東張西望打量四周環境，突然段落秦腳步一頓，轉身就把羅元往周邊帶着跑了過去，兩人躲在一個大石頭後面，他大氣不敢出一聲，眼睛始終看着山洞裏頭的一個方向。

羅元知道裏頭的是有情況了，緊皺着眉頭也看向那個方向，只聽到山洞裏頭傳出來一聲聲啷噹的聲音，每響起一下，就覺得山洞裏頭就颳起一陣陰冷風，吹得讓寒毛直豎。

羅元的右眼又不合時宜痛了起來，他伸手揉了揉右眼，睜眼驀地看到山洞裏頭那東西，看起來似藏獒又不像藏獒，像狒狒又不完全是，四肢非常細長，身體渾身都長滿了觸底毛髮。一開始它走路都是低着一路幾乎要把鼻子貼着地面走路，似乎聞到了一些的味道，忽然把頭抬起來。羅元被嚇了一跳，幸好段落秦穩住了他身體，才不至於踉蹌摔倒。那是一張什麼樣子的臉……看起來好像是畫紅畫黑臉譜臉，稍微張開嘴巴，上下兩排兩次都了四顆巨大獠牙，看起來瘮人的要緊。

羅元看向段落秦，想要用眼神詢問他到底是何方東西，不過段落秦兩眼盯着那東西看，臉色越發鐵青。

兩人屏住呼吸不敢亂動，那東西體型看起來比他們大很多，身手敏捷程度一點也不遲鈍，三兩下就從黑漆漆山洞裏走到與他們平行的地方站着不動，搖頭晃腦地看着四周一會兒，發出駭人的笑聲，又重新朝着山洞裏頭飛快的「走」了進去。

「阿秦，那……那是什麼玩意兒？」羅元咽了咽口水小聲問道。

段落秦見那東西真的離開后，才從石頭後面站了出來，聲音有些難以置信，他儘可能壓低着的聲音說道：「吃腐生肉的鬼狒。」

鬼狒是世界上最大猴科靈長類動物，外形長得非常類似鬼怪，所有才有鬼狒這個名字。按理說國內很少都有鬼狒這種物種，沒想到泰山之內真存在這種東西，而且看情況，這鬼狒看起來一點都不好惹，整個都像是成了精的生物。

而且鬼狒狒向來就是群居的動物，既然現在在這裏出現了一隻，裏頭肯定還有一大群存在。張獻忠到底是個什麼人，他到底是怎麼弄出這個山洞來的？

羅元眉頭一緊，有些吃驚。

一般吃腐生肉的東西，長出來的都不是好貨色，非狠即毒，總之就是非常陰損的招數。但是自古帝王很喜歡利用陰腐生物來養一些奇異的物種的。傳說殷商時期，商紂王為了討妲己歡喜，名人抓了熊貓來用腐生肉飼養。

那個時期的熊貓還不是我們現在的溫柔小可愛國寶，幾千年前的熊貓極少吃素，都是吃肉。商紂王用腐生肉餵養出來的熊貓，更是兇殘無比，常常把一群人和熊貓放在一個大鐵籠子裏，進行死斗，這結果顯而易見，那群人最後成為了熊貓的打牙祭。

到了西周武王時期，聽說為了守住財富，花費了更多的人力物力來去抓旱魅來進行馴養。至於如何飼養，當然是把藏寶地建好后，把旱魅和一群人同時關進去，每隔一段時間再投放更多的人進去餵養，一段時間后，這旱魅熟悉了這藏寶地后，再用腐生肉進行餵養，這樣飼養出來的旱魅，其實是早就不是旱魅了，應該是介意旱魅和將臣之間，算是活生生替它把力氣和速度升了一級，要有人不小心藏入這地兒，鐵定回不去了。

用腐生肉來餵養異生物的事例太多了，總之一句話概括，王權貴族的人，閑得無聊就喜歡拿人性命來取樂。

羅元家族族譜里記載過很多用腐生肉養生物的藏寶地，不過這事情多了，羅家先祖對後輩都有一個不成文的規矩「遇腐生之地，切忌立回頭」，意思就是遇到有用腐生肉餵養的生物地方，不管裏頭有什麼絕世珍寶，趕緊回頭去，不然都有眼看，沒命用了！

段落秦從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看，這才扭過頭看着羅元：「張東應該就在裏面。」

羅元愣了下，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怎麼知道？」

段落秦指了指自己手機，說道：「下車的時候，我在他衣服袋子你釘了個定位器。」

羅元奇怪地看了段落秦一眼，段落秦似乎不打算解釋，繼續朝着裏頭慢慢地走了進去。越往裏頭走，路子越不好走，地上有些坑坑窪窪，或者有些絆腳的小石頭，稍不小心，就容易摔個烏龜王八趴。

段落秦帶頭朝着裏邊走去，他走的異常謹慎，似乎在這山洞裏，一不小心，就容易萬劫不復。終於，他們似乎走到了山洞一個臨界點，段落秦帶着羅元貼在牆壁上，對他說：「你還有力氣嗎？待會我們可能要吃些苦頭。」

羅元不解，眼神繞過他身體看着前方，呼吸都慢了半拍。我擦，洞中洞嗎？他們站着的地方就像是一個高台，但是只要敢再往上踏出一步，鐵定掉落在某個黑布隆冬，不知道深淺的巨洞裏。

洞中洞隔開了左右兩邊的平底，如何過去？

羅元壓低着聲音詢問：「怎麼過去？」

段落秦指著洞壁上一條稍微透亮東西說道：「我們抓着它過去，要廢很大力氣，你確定你現在能行？」

羅元蹙眉，半眯着眼睛，在黑漆漆的深淵之的洞的洞壁上，竟然佈滿了密密麻麻鐵黑，黑鐵在兩個懸高平台上對接，看起來這黑鐵應該就是過這洞中洞的唯一途徑了。

可是，到底是那個變態這樣設計，一條條獨立鍛造而釘入地面黑鐵條，想要過去，也只能扯着它，吊在半空中，一寸寸的挪動過去。

不過聽段落秦的話語，似乎信不過他這弱雞身體能撐著過去。雖然覺得過去夠嗆，可羅元還是面不改色，毫不示弱地說道：「別看我身體沒張東結實，推倒幾個男人還是不成問題。不過這鐵鏈設置夠詭異，怎麼都覺得不是讓人過去，不會過到一半，這鐵鏈就咯嘣脆吧？」

這樣的情況下還厚著臉皮開玩笑，段落秦不由得抿嘴低笑了一聲，從行軍包扯了一雙軍用的防滑手套下來，把羅元的手車過去，給他套上。段落秦低聲說道：「這地方本來就不是給人走的，不然也不用叫十八層地獄吧。」

段落秦說這話的時候，把行軍包的前面帶子綁緊了自己，深吸了口氣，對羅元說了聲：「我先走，你跟上。」

然後一狠心，就扯著鐵鏈懸在深不見底黑洞之中。

羅元見狀，也跟着段落秦的尾，就着他扯的那根鐵鏈往用力一扯，跟着懸空在洞山。剛剛站在平台之上，還感覺不知道洞裏有什麼風，可他一懸空后，洞中洞底下似乎連在了一個不停冒着冷風的地兒，源源不絕的冷風直接往上沖，兩人被掛在鐵鏈上，一路上不僅要和地心引力和自己的體重做鬥爭，還得和這不知道從底下哪兒衝上來陰風的比穩。

洞中洞從外邊看也就是二十來米距離，按照正常的方式走過去也只需要幾分鐘。可是現在是在負重情況往前攀爬，羅元只覺得兩隻手臂都扯的快要斷掉了，也就只是到了洞中間，忍不住為前方段落秦擔心一把，他還背着一個鼓鼓的行軍包，情況一定比他還不好受。

四周除了陰風陣陣，就只剩下他們累的像只狗的喘息聲，和鐵鏈一沉一升撞擊地面發出啷噹聲外，就別無其他聲音了。羅元咬緊牙關繼續往前方爬去，可是就距離他不到一米地方段落秦回過頭看了他一眼，張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忽然就倒抽了一口涼氣，壓低聲音，急迫迫地說道：「待會看到什麼，碰到什麼都不能動。」

說着就馬上回過頭，把自己當成一根木材吊在鐵鏈上，只是雙手實在太用力，羅元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的骨節青筋都要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