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引蛇

暮色里，渭河河畔佇立一座豪華莊園，莊園後面是一座私家園林，在寸金寸土的西安城裏佔地一個足球場面積。田青疑慮重重的坐在沙發上打電話。就在今日早晨，他接到村子來電，並且發來一張圖片，正是白明在狐村山上時候被偷拍的。

田青從未聽說什麼太虛夫子，就讓手下去查，卻什麼也查不到，只好詢問熟人。可那大人物聽說是太虛來的人物，一時也沒有了注意。太虛之地，非大家或者有緣之人不得入內，裏面的人，哪裏是外面這些普通家族知曉的。

田青坐擁的財富可是西安數一數二的，在西安可謂說一不二，從來只有別人恭維他，可面對這個人，田青不得不恭敬。

電話對面，成董說到：亞洲共有四個秘境，太虛就是其中之一。此事非同小可，你最好小心點，不要輕舉妄動。

掛完電話，田青吩咐人繼續調查。一個身高一米八，身形如一把鋼刀的男子得令退下，着手去調查造訪狐村的年輕人。第二天下午，田青就收到成董來信：人找到了，大一新生，就在西安。

田青得到白明消息，心中安定了許多。明處的敵人自有對策，就怕敵人暗地裏使陰招。田青驚訝：這麼快。

成董說到：他去你老家用的學生證是真的，我才能讓人從教育部內網找到。

田青又是放鬆了警惕，果然是個毛頭小子，輕易就敗露自己蹤跡，就這樣還敢跟自己斗。然而成董卻提醒到：你最好小心，太虛那邊的人不好找，但這個白明卻是一點信息都沒有，完全看不到底細。我們雖然強，但那些隱世的大家族我們可惹不起，此事宜解不易動武。

田青掛斷電話，心生一計。此計可打探虛實，又能保自己周全。

白明回到學校后，穆思雨才敢去學校上學。兩人放學後幾乎都在一起，晚上從圖書館出來，白明總要先送穆思雨回去。白明並沒有告訴穆思雨自己前去調查，畢竟變數太大，不知後果如何。

徐磊見兩人關係親近，也就不再對穆思雨獻殷勤。徐磊知曉白明來自海外小島，師傅們都是農民，家境貧寒。但他總感覺白明身上多了一種遠超同齡人的深沉智慧，那雙眼睛透徹卻深邃。白明雖然衣着樸素，甚至有時候穿的像是道袍一樣的衣服，但氣質坦坦蕩蕩。

白明和穆思雨來到圖書館自習，兩人都對古代哲學非常感興趣。見白明拿着一本《金剛經》在讀，穆思雨說到：佛說人生如夢，即至夢醒，才發現了無所得。

白明道：入夢或者清醒都不重要。有人生如夢幻，但心智誠明，見自性清靜，見他形正心，故而也是清醒的。有人自謂現實清醒，卻了無事事，徒生埋怨又隨波逐流，反倒是糊塗。

穆思雨道：那你說人是做夢好，還是清醒的好。

白明道：做清醒夢好，無虛無實，即虛又實，空也是，色也是。

穆思雨傾佩白明的見解，卻突然想到一個歪主意。她突然雙手捧著白明臉蛋，含情脈脈的看着，看得白明臉紅氣燥。穆思雨問：你覺得我要幹嘛。

白明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只感覺心中躁動不安。穆思雨附身靠近，就要吻上白明，卻突然間撒手笑着，說到：可我看來，你就是一個愛情小白，一撩就亂。

白明察覺自己被捉弄，雙手合十，冷靜說到：哦彌陀佛，女施主幹啥呢。

穆思雨卻笑說：你就裝吧，小純純。

白明已然是心跳加快，心中暗想，

千萬化身佛咋被女孩子一逗就亂了章法。穆思雨卻說到：你別的地方倒是顯得很成熟穩重，就是愛情這塊幼稚的很，搞不好要吃大虧的。不如和我談戀愛好了，談戀愛也是修行，菩薩不會怪罪你的。

白明看着穆思雨，果然是心動了。不想穆思雨立馬改口說到：嗯不行，萬一你談著談著就出家了，我豈不是被甩。

白明心智大亂，只感覺自己在這方面完全不是她對手。想來自己在山上熟讀中西方哲學經典，自認為深諳人性，懂人慾，知進退。沒想到出島以後被一個小丫頭拿捏死了。白明心中不服，想到：誰怕誰哦，我偏偏就哦彌陀佛，不着你的道。

秦光遠在一旁看着，書桌上是同學送給她的奶茶。男同學坐在秦光對面，卻見秦光時不時看着白明，卻也沒有多問。秦光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不知穆思雨什麼來路。

圖書館閉館后，白明送穆思雨回去，秦光恰好也在同一個宿舍樓，就走在後面。心中想着：媽的，這麼快就送人回家了，勾搭上了。

秦光接到電話，轉身走向櫻花道，秦陽在哪裏等他。秦陽說到：查了，那女孩就是普通人，家族五代無修行歷史，不可能是門內人。

秦光說到：難道我多慮了。

秦陽卻說：謹慎總是好的。

第二日白明放學途徑櫻花廣場，只見一群同學圍在一起。白明以為是什麼社團活動，並不在意，卻被一人攔住。一個自稱經紀人的男子遞上名片說到：同學，我是西南娛樂傳媒的，我們正在海選一個角色，我看你很合適，你要不要來試試。

白明心想，這裏本來就是校園，騙子應該是進不來的。而且既然能夠申請使用廣場，那麼大概率是真的。白明沒有表態，男子說到：如果入選，片酬豐厚。

穆思雨看着白明說到：去啊，去了就是明星了。

白明有些心動，但也深知這種事估計輪不到自己。不過閑着也無聊，不如去瞅一瞅。男子說到：你兩個不用去海選了，周三直接去面試就好，地址我發給你，你加我微信。

穆思雨驚奇的問：我也有份？

經紀人說到：你是老天賞飯吃的那種，天生麗質。

穆思雨心中驚喜，如果能夠選上，說不定就能還清債務了。白明加了男子微信，卻也走到海選室看看熱鬧。海選室使用了一間活動室，大概有四五十人報名。其餘的大概是旁觀者，也就過來湊熱鬧。正好一個長相甜美，微胖女孩走上去。面試老師直言不諱：你的長相是漂亮，但這個長相太普通，沒有辨識度，而且胖了。

第二日白明和穆思雨來到面試地點，休息室還有十五個同校的學生，都是海選來的。白明看着這些人，男的英俊，女的俊俏，大多長著模特的臉蛋和身材，個個都有一技之長。白明自形慚愧，穆思雨長相自不必說，可自己就一個書獃子，哪裏會什麼才藝。

經紀人看到白明來到現場，心中暗喜。雖然不知道白明和上面什麼關係，但自己只要聽令行事就好了，不需要多問。經紀人只知道白明已經內定，面試只不過是走一個形式。

一人從面試辦公室走出來，低頭嘆氣，看來是落選了。陪同的人說到：你這麼漂亮都選不上。

女同學道：漂亮是要，但更重要的是感覺。導演覺得你和那個角色合拍，你就行。

輪到穆思雨進去，不多時就見穆思雨笑面春風的走出來。白明問：成了？

穆思雨道：還要參加培訓呢。

白明走進去，辦公室只有一男一女，那女子似乎是一個小有名氣的女星，男子中年模樣，留着飄逸的長發。兩人看一眼白明，只讓他左右轉生，又讓白明把劉海撥上去，就說到：你形象可以，過幾天來培訓，經紀人會安排。

導演對選角不是和在意，海選之事雖然與自己商議，但自己不過去接受通知的。這事進展之快，導演也是有些疑惑，但總還算是滿意。除了內定一人之外，其他的都由自己安排。這部戲的女一本來就是集團董事長的女兒，男一是當紅偶像演員，自己雖然是導演，但沒有多大的話語權。

花茗看見白明，她很清楚內幕。別人只覺得白明內定，殊不知海選才是幌子，一切行動只是為了讓白明入局。

十五人面試，最後留下來五人，落選的人離開后，五人等到經紀人，其中一個學員說到：那可是花茗唉，沒想到我們能和花茗拍戲。

經濟人走過來說到：你們要預先培訓一個月，培訓室就在學校的一間活動室。你們有三個戲份較重的角色，還有幾個打醬油的。最後爭取到什麼角色，就看你們自己了。

培訓第五天，花茗就來到培訓室。她看了五人，分別給五人一個劇本，直接點名白明說到：過兩天你和我拍對手戲。

白明面試時候沒有多注意，此時才發現花茗果然美貌過人。高級而英俊的臉蛋，希臘雕像大師設計的鼻子，空曠星空眼，膚若白脂美玉，雙眼時而含情脈脈，時而冷酷深邃，看一眼便叫人絕望，徒生相思意，身段能誤天下豪傑英雄，引君子獻媚。

白明感覺壓力山大，四人看着白明，有的慶幸，有的可惜。白明經過幾日了解，已經知道花茗在娛樂圈小又份量。她不只是一個演員，還是西南娛樂的股東之一。

白明只好每日每夜的訓練，每日睡覺之前，腦中都是排戲的畫面。早晨起床，必然要面對鏡子，反覆調整自己的臉部表情。

演員男：他們都不錯，你為什麼不選一個？

演員女：在這個虛假的世界裏，我對愛情的理解太真實了。這裏的男人有錢有勢，在他們眼中，少有女人配得到他們的忠誠。他們的愛是真的，卻是短暫的，不唯一的。你若相信他們的浪漫，往後必要用寂寞償還。

演員男：這麼說，你想要一個普通人。

演員女：在我眼中，少有普通人配得到我的忠誠。

白明與花茗對戲，其餘人在一旁安靜的看着。練習結束后，花茗對白明說到：你要加緊練習，有時候我會指導你。

練習室人人都很驚訝，花茗可是當紅演員，竟然放下身段指導白明，這種機會去哪裏找。他們此刻都對花茗仰慕不已，因為花茗不但指導白明，同樣也親自指導他們，而且沒有一點架子。

同花茗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生的杏眼桃花，大氣卻不失柔情，經紀人早告訴眾人，這女子就是電影內定的女一號，叫葉蓓玲，也是璞真集團大股東葉長陪的獨生女。

花茗和葉蓓玲來到一旁休息，葉蓓玲非常不理解，說到：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搞海選，演員還是找專業的。

花茗說到：我們已經和學校談好了，電影就在學校暑假開拍。拍校園故事，用本地學生正好可以拍出學生的感覺。

葉蓓玲不再反駁，卻說到：那個和你對戲的，他沉着穩重，我不否認這的確是優點。但對於一個演員來說，顯得不夠活波。

花茗並不解釋，說到：他有別的用途。

花茗喊一聲：先停一下。

眾人停下來，疑惑的看着花茗。花茗對白明說到：你會武術，表演一下。

白明島上習武，拳法少而實戰多，但表演的武術還是有的。他環顧一周，尋來一把掃把，去掉毛刷子，以竹竿為劍。又控制力道，不讓自己劍法太過誇張。以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為基礎，又增加岩雀回飛、百鳥朝鳳、卧虎藏龍等花式。劍舞行雲流水，時而高山仰止，時而如秀女起舞，時而又凌厲異常。一招柔情舞，一招殺人技。白明舞畢，最後一招運氣，空中翻滾兩周，一招直擊牆壁，竟然將竹竿炸裂為四根竹條。

葉蓓玲看在眼中，雖然是外行，卻也感覺到其中瀟灑與凌厲。此刻再看白明，才知道他身上那種沉着與隱藏的凌厲。一眾人平時只見白明笑呵呵的，人又隨意好說話，此時才看得白明凌厲的另一面，心中佩服不已。

葉蓓玲不再懷疑花茗，問白明：你上過武校？

白明回：我們老家人人習武，自小如此。

葉蓓玲問：你家哪裏的。

白明道：極南島。

級南島是太虛的行政名稱，修行界謂之太虛。為中國三個秘境之一，凡人不可輕易入內。葉蓓玲自然不知道，只以為是一個邊遠的小島。又聽白明說此島遠離大陸，少有外人到訪，便想着是古代文化的傳承之地，心中不免尊敬一些。

又過了三日，白明收到經紀人信息：花茗沒時間過來，讓你去找他，給你指導。

白明沒有多想，根據地址來到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