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第10章 第十章

暄曉將過去的事情告訴了玄昭。

神界的眾神們,多數都是由各種生靈修鍊而成,而蘊平卻是其中相當特殊的,他是兩位上神結合而成,自小便擁有神格的仙胎。

蘊平的雙親是蛇族,蘊平自然也是,他自小便隨著雙親生活在萬嶺之巔。

仙胎的誕生相當難得,在神界數千年也很難出一位,所以出生后的蘊平自然也受盡寵愛,從小便被養在最好的環境之下,受盡寵愛和保護,在幼年期的數百年裡,他甚至從未踏出過萬嶺之巔一步。

幼年的蘊平天真活潑,也相當聽話,用暄曉的話來說,是個相當可愛的孩子。

因為與蘊平的雙親本就是好友,所以在蘊平小時候,暄曉也經常去作客,逗弄小隻的蘊平。

真正發生改變,是在蘊平六百歲的時候。

六百歲對神仙來說,也僅僅是成長期而已,那時候的蘊平甚至連少年都算不上,再加上原本就被過度保護,從未踏出過萬嶺之巔,所以他從未接觸過父母和暄曉外的任何人。

那次他在山中玩耍,第一次踏出了山嶺,然後他遇上了某位試圖闖上山巔,卻被陣法攔阻在外的不速之客。

單純的蘊平根本不知道對方的目的,好心地上前詢問幫忙,結果很輕易地就被對方所欺騙了。

被騙后的蘊平天真而熱情地給對方幫忙,還替人帶路上山,將其當成是朋友般對待。

最終蘊平的行為給萬嶺之巔引來了大禍,被他當成朋友帶上山的人,實際上是他雙親早年的生死仇敵,這位仇敵不久前破開封印出來,在蘊平的雙親毫無防備的狀況下,血洗了整個萬嶺之巔。

蘊平雙親因此慘死,而最終不知道是出於一時心軟還是刻意為之,那名仇人殺光了萬嶺之巔上的所有人,卻唯獨放過了蘊平。

獨自留下來的蘊平心裡明白,是他的天真害死了身邊的所有人,所以自那之後,他整個人便變了模樣。

從前的單純少年不復存在,他變得陰沉,脾氣古怪暴戾,刻意避開周圍的任何人。

暄曉上神憐惜他年幼又失去雙親,所以將他接到了仙塾當中,本想著在修鍊仙術的同時,也能夠讓他認識更多的人,結交新的朋友,從過去的陰霾中走出來。

但事情的發展卻和暄曉所計劃的完全相反。

蘊平在仙塾並沒能結交什麼朋友,相反,仇敵倒是多了一個。

那個仇敵就是玄昭。

提起當年的事情,暄曉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忍不住摸著下巴問道:「真的很奇怪,你們兩個當年在我心裏面都是好相處的小傢伙,怎麼相互碰面之後,一個比一個不服氣?你們每天到底在爭什麼吵什麼?」

玄昭:「……」

他與蘊平認識這麼長時間,卻是初次聽說蘊平過去的事情。

回想起自己和蘊平發生過的摩擦,他現在的心情也變得複雜起來。

他們究竟是怎麼變成雙方互相看不順眼的存在的?

就連玄昭自己也說不清楚,不過經過暄曉這番話,再仔細回憶之後,他大概算是想起來了一些。

蘊平來仙塾的時候,正好是玄昭剛認識長清的時候。

那時的長清還沒有標明過自己上古真神的身份,每天出現在仙塾後山的涼亭里,有時候在自己和自己下棋,有時候拎著壺酒閑飲,玄昭覺得他神秘又奇怪,再加上知道他實力強大,所以總喜歡往後山跑,讓長清教自己更多的仙法,作為交換自己也陪長清下棋閑聊消磨時間。

因為對實力的追求,以及對長清的好奇,玄昭幾乎天天都往後山跑。

仙塾裡面的其他小仙,幾乎都知道玄昭在後山跟某位奇怪的仙人有交情。

其他人沒有對此說過什麼,但只有蘊平,他對於長清嗤之以鼻,並且用難聽的話冷厲地嘲諷了長清一頓,甚至還說玄昭將來必然會被長清坑害。

雖然那時候的玄昭和長清才剛認識,並且對方年紀也比他大了許多,兩人唯一的交集就是在後山修鍊和下棋。

但聽到蘊平這樣詆毀長清,玄昭自然沒有理由忍耐。

兩個少年大打了一架,最終是玄昭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勝利。

在打架方面,被從小保護起來的蘊平,差玄昭實在太遠。

當然這次打架之後,兩個人都受到了暄曉的處罰,被迫打掃了整整兩個月的院子。不過當時的玄昭,其實對蘊平仍然沒有太過在意。

但在那之後,蘊平卻像是和玄昭結下了梁子,經常會想方設法地找玄昭的麻煩。

玄昭每次去後山找長清,蘊平也會偷偷地跟在他的後面,有時候會破壞他們的見面,有時候鑽出來再次挑戰玄昭,跟他大打出手。

後來玄昭實在是覺得煩了,兩個人才真的變成了針鋒相對的局面。

當然,對玄昭來說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以前的心情他已經記得不那麼清晰了,對蘊平他也早就沒有了以前的情緒,同為神界帝君,他現在只是將對方當做共事者而已。

但現在仔細想來,結合蘊平過去的事情,他似乎有些明白了這個人當年的執著。

為什麼蘊平對長清會有那麼大的敵意,因為他曾經就是過於相信別人,所以才釀成了大錯,害得整個萬嶺之巔陷入災禍,害得身邊所有人都遭殃。

在他看來,對長清保持敵意,不相信任何來路不明的人,才是正確的決定。

所以他看不慣玄昭對長清的信任,幾次三番破壞他們見面,試圖用自己的方式揭穿長清的「真面目」。

在當時的玄昭看來,那的確是相當煩人的,但也許在蘊平心裡,他始終在對長清心懷戒備,不希望玄昭輕易被騙。

所以說,其實蘊平並不是故意針對他?只是在針對長清?

玄昭心裏面不禁感覺到詫異。

他長久以來,始終認為蘊平不滿自己,故意向自己找茬,但實際上這麼多年,是他理解錯了蘊平的意思?

那個人是擔心他被長清所欺騙?

當然,後來這麼多年過去,長清的真實身份,眾人也都已經知曉,蘊平對於長清的懷疑自然也就打消了。

那麼後來他的不滿和針對又是為了什麼?

玄昭沒有繼續向暄曉詢問下去,他點頭謝過了師父,接著往回走去。

暄曉看得有些不解,看他離開的身影,連忙問道:「你要去哪?」

玄昭說道:「去找他聊聊,有些話我必須問清楚。」

暄曉也沒阻止,他像是早就料到了答案,聽到這話反而樂了起來,坐在原地看著那道背影消失在門后,他不禁搖頭打趣說道:「這傢伙果然還是這樣,心裏面有什麼事根本就藏不住,有什麼話非得當面問清楚才行。」

玄昭的這種個性,倒是把神界里某些心思深沉,話不肯好好說的傢伙給吃得死死的。

實在是有趣極了。

玄昭三天來第三次踏足蘊平的宮殿,而這次他的運氣不錯,某人總算是沒再四處跑,好好地待在了自己的寢宮之內。

玄昭推門走了進去。

他進門的時候,蘊平正在低頭看著手裡面的書信,熟練地處理著神界事務,聽到進門的聲音,蘊平也沒有抬頭,只是皺著眉專註地說道:「茶點放旁邊就好,我說過辦正事的時候不要來打擾。」

聽他這麼說,玄昭主動回應道:「沒有茶點,如果你想要我可以替你去拿。」

蘊平:「……」

他整個人瞬間被定在了原地,像是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遲疑了片刻,他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而眼前的畫面讓他確信了自己並沒有弄錯,他緊緊盯著玄昭,看了好一會兒才戒備地站起來,問道:「你怎麼又來了?」

玄昭看了看他眼前堆著的書信,說道:「抱歉打擾到你了。」

蘊平放下書信,聞言冷笑起來:「你也知道自己在添亂,那就麻煩玄昭帝君您趕緊出去……」

玄昭:「耽誤你一點時間。」

他這麼說著,不顧蘊平的意願,繼續朝他走了過去。

蘊平看著他朝自己逐漸靠近,捏著東西的手指不禁略微用力,彷彿連精神也開始緊張起來。

玄昭注意到了他的神態,但卻不太明白這個人為什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他依然繼續往前走去,蘊平卻在他即將靠近之際,匆忙地後退半步出聲道:「你到底要幹什麼?你每次說來就來,你問過我的意思嗎?」

玄昭腳步頓住片刻,說道:「是我沒有考慮周到。」

但即使是這麼說,他也沒有改變主意,停頓過後繼續朝著蘊平走了過去,並在蘊平狼狽著試圖閃躲的同時,抬手扣住了他的手腕,並且再次出聲道:「你身上中了詛咒,你知道嗎?」

蘊平本來似乎已經做好了跟玄昭魚死網破的打算,現在聽他這麼說,瞬間愣在了當下:「什麼?」

片刻之後,玄昭讓蘊平坐在椅子里,自己則抬起右手抵住對方後背,施放仙力替蘊賓士愈起身上的咒術。

蘊平沉默地任由玄昭施為。

即使是知道了詛咒的事情,蘊平看起來依然沒有鬆懈下來,他後背挺得筆直,彷彿在隨時防備著身後的玄昭,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地問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你怎麼知道我中了詛咒?」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中了這詛咒的人,表面根本不會有任何異狀,只有後背上會留下咒文的痕迹。

但通常來說,他穿著衣服,外人也不會注意到這些。

除非——

玄昭動作突然頓了片刻。

蘊平正要往某處想,玄昭已經主動打斷了他的思緒,說道:「除了詛咒的事情,我還有話想問你。」

蘊平面對玄昭,始終沒辦法保持冷靜,他沉著臉緊張問道:「什麼?」

「我就直接問了。」玄昭沒有再拐彎抹角,當即說道:「我在幻境裡面,究竟對你做了什麼,我想聽你說出真相,而不是發泄情緒。」

蘊平身形再次僵住,臉色有些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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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帝君揣了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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