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讀檔的二周目(1)

第6章 讀檔的二周目(1)

【讀檔成功】

【你已開啟二周目】

「喂!金髮混蛋!來打一架吧!」

在子彈穿透腦袋的痛苦和死亡的後遺症中,降谷零聽到了這樣一句熟悉的話。

而逐漸清晰的視野之中,他又看到了那個囂張而又活蹦亂跳的黑色捲髮青年。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

他成功回到了最初的起點。

還是那個櫻花林下,但是松田陣平沒有染血並安靜地躺在地上失去呼吸,而是在他面前正露出挑釁的笑容說出欠揍的話。

「好啊,那就來打一架吧!」降谷零咬牙切齒,舉起拳頭直接沖了上去,「你這個捲毛混蛋!!!」

按照約定,我這就認真將你這個混蛋好好揍一頓!!!

「砰!」

飄落的櫻花在夜空中飛舞,又因為打鬥的兩人而四處散開。

降谷零:「松田!你這個旁若無人和絲毫不考慮團隊合作的性格就不能改一下嗎?!這對於一個警察來說可是致命的問題你知道嗎!」

松田陣平:「哈?所以我最看不慣你這副最喜歡警察的樣子了啊!而且我怎樣關你什麼事啊!混蛋金毛,你是以什麼身份來教訓我的?明明什麼都不知道,卻一副好像很了解我的樣子,你在搞什麼啊?」

降谷零惡狠狠揪著他的衣領,拳頭舉起卻怎麼也落不下去了。

是啊,他是以什麼身份什麼立場來教訓松田的?

他們現在只是兩個陌生人而已,甚至正因為互相看不慣而大打出手,並不是以後的那兩個會笑著信任打鬧的朋友。

就算他再怎麼生氣再怎麼在意,現在的這個松田也完全理解不了吧,他甚至會覺得莫名其妙吧。

降谷零看著面前這個猛然掙脫他的束縛跳開並再次蠢蠢欲動想要揍他的松田陣平,看著這個眼裡燃燒著火焰怒氣沖沖瞪著他的松田陣平。於是他又想起了那個渾身鮮血倒在地上徹底不動了的松田陣平,那個臉色蒼白眼神逐漸暗淡失去呼吸的松田陣平。

后怕心悸之餘,降谷零也瞬間冷靜下來了。

他接住松田陣平打過來的拳頭,瞬間將人撂倒在地,將他一隻手反剪在背後壓制。

「行,確實如此,不過既然你最看不慣我這麼認真這麼喜歡警察的樣子,那我最看不慣你這麼囂張卻又打不過我的樣子總可以了吧?」他說。

松田陣平愣住。

松田陣平瞬間暴起。

「你找死!!!」

兩人再次打了起來,但是人都能看出來松田陣平幾乎是被壓著打的,實力差距非常明顯,簡直不像是同一個年齡階段的層次。

偶爾降谷零也能被揍到一兩拳,全都是往臉上招呼,看得出來松田陣平確實被氣炸了。

直到捲髮青年最後幾乎快爬不起來了,降谷零才收手。

「好了,今晚就到這裡吧,下次再想打等你傷好了再約我,我今天打得也很盡興。」他對地上無比狼狽的捲髮青年伸出手,「我先帶你去醫務室幫忙上藥吧。」

「誰要你幫忙啊!」松田陣平「啪」一下打開他的手,咬牙站起來,有心想再打,但也知道繼續下去沒用。

於是他只能狠狠放了句狠話:「金髮混蛋!你給我等著!我遲早會把你打成豬頭!」

說完,他偏頭「呸」地吐出一顆被打掉的假牙,於是更加火大了,轉身就要走。

「等等,你傷得這麼重,一個人處理不好背後的傷吧?不要我幫忙上藥的話,要不我去叫萩原過來?」降谷零跟在後面道。

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猛然回頭:「你有病吧!你到底什麼情況?為什麼會對我這麼了解?」

降谷零站住:「……」

松田陣平皺起眉頭:「你真當我是傻子嗎?一邊嘲諷我刺激我又一邊放水訓練我,對我的性格身世甚至是身邊的人都那麼熟悉,甚至是對我的格鬥動作和戰鬥習慣都那麼熟悉,你難道……」

降谷零的身體瞬間緊繃,眼睛緩緩睜大,內心猛然掀起驚濤駭浪。

難道松田他發現了我是……

「你難道是我那混蛋老爸認識的人?」松田陣平一臉疑惑和嫌棄,「喂,金髮混蛋,你不會是我老爸以前教過的學生吧?所以你是作為【師兄】來教訓我的?」

降谷零:「……」

降谷零真被松田陣平徹底搞無語了,他哭笑不得地否認了自己的拳擊來自松田父親的教學。

而得到否認答案的松田陣平就更加困惑不解了,卻也堅定拒絕被剛剛才把他揍成這樣的人上藥。

於是降谷零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下一路跟上來並敲響了走廊盡頭萩原研二的房門。

「喂!混蛋你幹什麼啊快住手——」

「……這都半夜兩點了,誰啊?」被吵醒的萩原研二睡眼惺忪地揉著眼睛打開門,迷茫地看著在他門口扭打成一團的兩個人。

萩原研二:「?」

降谷零將阻止他的松田陣平脖子牢牢夾在胳膊里,抬頭對留著半長黑髮的青年笑道:「萩原,你也還沒睡啊。」

萩原研二:「??」

「混蛋你快閉嘴給我放手!」松田陣平惱羞成怒到臉都爆紅了,拚命掙扎的手把降谷零的臉擠到變形。

但降谷零依舊在笑著和萩原研二說話:「我把這傢伙帶回來了,他剛剛和我在外面打架,傷得挺重的,你幫他上一下藥吧。」

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降谷零我要殺了你啊啊啊啊——」

將張牙舞爪炸毛的捲毛猩猩丟給了他的幼馴染,降谷零撒腿就跑。

但他的腳步很快又慢了下來。

都是一個班的,宿舍距離也不是很遠。

降谷零站在樓道間往上看,卻沒有選擇上去,而是靠牆拿出了手機。

【——降谷零已進入聊天群——】

降谷零首先點開了右上角的群員名單,果不其然發現自己的資料變了。

【1、菜月昴:來自《re:從零開始的異世界生活》,十一周目進行中,已死亡十一次。】

【2、網代慎平:來自《夏日重現》,四周目進行中,已死亡四次。】

【3、降谷零:來自《名偵探柯南》,二周目進行中,已死亡兩次。】

降谷零看著這三條觸目驚心和細思恐極的資料,單手將汗濕的額發撩上去,閉上眼深深地吸氣,再緩緩吐出來。

他開始回復群里兩個無比擔心他的少年。

【降谷零:我沒事,不用擔心,問題不大,死亡的原因也很好解決,而且這種事情我也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降谷零:現在基本已經確定了,我的情況確實和你們一樣,看來我也要做好面對更多死亡回檔的準備了。】

菜月昴和網代慎平對降谷零的第二次死亡回檔既意外又覺得早有預料,只是這種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果然還是很難接受。

但他們真的很意外降谷零的情緒竟然那麼理智冷靜。

明明是已經幾乎確定了的和平世界,明明已經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幼馴染花了那麼長時間說清楚坦白了,對方也接受了他,明明世界在往著美好的方向發展,結果卻猝不及防突然碎得七零八落然後自殺回到最開始的讀檔點,一切從零開始。

換做是他們,真的很難接受。

尤其是第一回,他們兩人可都是非常痛苦迷茫悲傷驚慌的。

只能說不愧是降谷先生,這大概就是成熟的大人和可靠的警官先生吧。

降谷零合上手機,開始往樓上走去。

【144】

【諸伏】

他站在這扇熟悉的門前,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其實他這次沒有受多重的傷,因為基本都是壓著松田打,他這次是真的很生氣和認真,臉上難得挨的兩拳也只是破了皮流了一點點血,隨便貼個創可貼就可以了。

他也知道hiro房裡並沒有創可貼,所以最後還是要去醫務室翻找。

但他還是敲響了這扇門。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回到了五天前,這五天期間發生的所有事情都一一閃過腦海,最後定格在幼馴染最後驚駭欲絕撲過來絕望大喊不要的畫面。

然後,他面前這扇緊閉的大門被緩緩打開,露出了那張熟悉的、卻還什麼都沒經歷的臉,驚訝而又疑惑地看著他。

「zero?你、你受傷了?」剛剛被噩夢驚醒的諸伏景光大腦顯然還不是特別清晰,又被半夜出現在自己門前受傷的幼馴染驚到了,忍不住上前一步伸手直接去碰他臉上的傷口。

「嘶,是啊,被一個捲毛混蛋找茬,和他打了一架。」降谷零任由他觸碰到傷口,笑著道:「放心吧,最後是我贏了,那傢伙可比我慘多了。」

「啊,抱歉……」諸伏景光一下清醒了,猛然收回手轉身道:「我去醫務室給你拿醫藥箱!」

「等等!」降谷零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hiro,你……」

「zero?怎麼了?」諸伏景光一臉茫然地回頭看他,「我這裡也沒有葯了,要去醫務室拿醫藥箱哦?」

降谷零:「……」

降谷零僵硬地鬆開手,臉上卻露出了毫無破綻的笑容:「記得多拿幾個創可貼,hiro,我之後也要用。」

等人離開之後,降谷零臉上的笑容才緩緩消失。

金髮青年靠在牆上,又緩緩滑落在地,最後蜷起身體整個人都縮在了門前的黑暗裡,手臂環住身體后將臉也完全埋了進去。

是啊,hrio當然不知道,他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切都……從零開始了。

「哈哈哈,所以是小陣平你先去找茬的嗎?」萩原研二笑得誇張,手卻很穩地給自家幼馴染上藥,「結果你就被人家狠狠揍了一頓?這也太丟臉了吧?而且竟然連假牙都被打掉了,真的好搞笑啊哈哈哈——」

「hagi!你到底站哪邊啊!!!」松田陣平瞬間炸毛。

「好嘛好嘛,我當然是站在小陣平這邊啊,但是我覺得降谷同學看起來並不是一個壞人哦。」萩原研二將醫用膠布貼在傷口的紗布上。

「你自己都說他一邊放水一邊訓練你了,而且你不讓他給你上藥,他還帶著你來找我了……」他突然愣住,「咦,他怎麼知道我們認識的?就算白天的時候看見了我們關係不錯,也會連我的宿舍門牌號都知道嗎?」

「誰知道呢,那傢伙就是這麼奇怪。」松田陣平說,「我甚至懷疑他是我那混蛋老爸以前教過的學生,不然他怎麼對我這麼熟悉?竟然連我的格鬥動作和習慣都那麼熟悉,說不定就是他還去過道場問過其他人……」

「不不不,這不太可能吧,這麼顯眼的一個人如果出現在我們那邊肯定不會完全沒有任何動靜的。」萩原研二毫不猶豫地否認,將醫藥箱收好放在一邊。

他作嚴肅思考狀:「而且,如果他真的想要了解,肯定會第一個來問身為小陣平摯友和幼馴染的我吧?但我可從來沒有見過他啊,那麼有特色又好看的一張臉,只要看見一次我肯定不會忘記吧。」

「嘖,你幹嘛一直誇那個金髮混蛋啊?」松田陣平不爽了。

「事實嘛,我可是第一次遇到無論比臉帥還是比拳頭厲害都不輸給小陣平的人啊,他還是有史以來以最高成績進入警校的學生代表吧?這不厲害嗎?」萩原研二一本正經道。

「我要走了!」松田陣平豁然起身,最後離開之前又轉身咬牙惡狠狠道:「我一定會打敗那個金髮混蛋的!不管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竟然敢這麼囂張挑釁我,到時候看我不把他的真牙都打掉!」

松田陣平突然卡住。

「你那是什麼表情?好噁心!」他一臉嫌棄。

萩原研二捧著臉笑容燦爛:「有嗎?我只是在想,小陣平好像還挺喜歡他的,真難得啊,最後說不定能成為好朋友呢。」

松田陣平倒吸一口涼氣:「哈?!你是認真的嗎?開什麼玩笑!誰會和那個金髮混蛋成為朋友啊!」

他露出被噁心到的表情轉身離開,直到回到自己的宿舍還在罵罵咧咧。

松田陣平就沒受過這種委屈。

有沒有搞錯,那個金髮混蛋的性格未必也認真過頭了吧?搞得好像教官一樣,他把自己當老師了還是什麼了?

他那混蛋老爸都沒這麼管過他!那傢伙卻上來就劈頭蓋臉一頓說教,說他性格旁若無人不懂團體合作,還罵他性格衝動囂張看到什麼不爽直接衝上去就是干,完全沒有考慮過萬一受傷甚至是意外死亡的後果……

什麼啊,那傢伙未必也太誇張了吧?他從小到大打過多少次架了,有哪次是真的出事了?最多高中的時候被打掉了顆牙,但佔上風的從來都是他松田陣平……也就今天,今天是他被揍得最慘的一次了。

松田陣平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缺了個口的牙,不爽地「嘖」了一聲,想著還要找個時間去補牙真麻煩。

他側身閉上眼,腦海里控制不住地閃過之前兩人在櫻花樹下戰鬥的畫面。

那個不知道是哪個年代來的死板嚴肅老教師一樣的金髮混蛋,實力確實很強,這一點他並不會否認。

雖然確實很看不慣那傢伙,但卻不是真正的討厭。

如果對方沒有上來就是一頓說教的話,以後說不定真的能成為朋友也說不定……但是他現在……真的很討厭那樣的人……

松田陣平在半夢半醒間這樣想著,隨後徹底陷入了漆黑的夢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全部的錢都在這裡了,真的沒有了嗚嗚嗚……」

松田陣平停住腳步,疑惑地歪頭思考了一秒自己是誰又在哪裡幹什麼的之類問題。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這裡是警校宿舍旁邊櫻花林的小路,前面就是他和那個金髮混蛋打架的小樹林。

現在正是櫻花盛開的時節,宿捨去往教學樓的路都飄滿了粉色的櫻花。

哦,他現在要去赴約,他和那個金髮混蛋約定好了互相教學,自己教他怎麼拆彈,他訓練自己身手變得更強大。

而他現在正要去教學樓的樓頂和那傢伙去打架……切磋。

「喂!你說話啊!我讓你說話呢!聽見沒?啞巴了嗎?!」

充滿惡意和戾氣的聲音伴隨著拳打腳踢與慘叫聲不斷傳來,偶爾路過的學生們猶豫地看了一眼,最終卻還是轉身離開了,不知道是怕麻煩跑了還是去叫教官了。

這個國家的校園霸凌已經讓世人習以為常了,沒人真的把這個當一回事,只要不發生在自己身上就永遠可以當做沒看見,甚至將此當成是學校鍛煉的一部分,出了事那肯定是你自己的問題,不然為什麼其他人沒有遇到呢?

但松田陣平沒想到在警校竟然也是這樣的情況。

也不奇怪,不論是下午手/槍訓練時有學生私藏子彈,還是他在廁所揍的那四個因為嫉妒而詆毀金髮混蛋的垃圾,不都是警校的新生嗎?

無論是哪個地方都會有幾個敗類。

而警察中的敗類則能對社會和他人造成更大的危害。

松田陣平不爽地「嘖」了一聲,轉身離開通往光亮的大路,直接大步朝著那邊黑暗的樹林走去。

看到那幾個霸凌者時,他的表情就更加煩躁了。

這不是巧了嗎?除了一個不認識,其他都是熟人啊。

松田陣平獰笑著開始活動手腕,衝上去一拳就將那個用腳踩人腦袋的傢伙打飛了。

對付這麼幾個渣滓完全不廢松田陣平的力氣,還沒有和金髮混蛋打架一半累,他甚至還在走神想著那個金髮大老師今天下午的不對勁。

那個人從鬼冢教官被他們安全救下來之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放鬆了起來,開心都直接擺在了臉上,甚至還笑嘻嘻地跑去和hagi聊他以前到處拆東西的黑歷史,在放學后廁所前遇到時還和他開那種hagi一樣輕佻的玩笑,簡直讓人驚悚啊!

松田陣平想,他好像要遲到了,快點教訓完這群傢伙去赴約吧,打完之後他還有好多問題想認真問問那個人。

還有拆彈,要怎麼教人拆彈,他也要好好想想,畢竟拆彈可不是兒戲。

還有……

「松田小心!!!!!」

什——

「砰!」

後腦勺劇痛,雙眼發黑,耳邊一聲轟鳴,松田陣平倒下了。

他被擊中了,是偷襲,松田陣平想,而且他好像聽見了那個金髮混蛋的聲音。

「松田?」

誰小心翼翼地將他從地上翻了過來,松田陣平睜大眼睛,血染紅了他一隻眼睛的視野,另一隻眼睛的眼前也在閃爍著雪花一樣預警崩壞的黑白點。

但那個人的金髮黑膚特徵真是不要太明顯了。

就算松田陣平自己的手也在神經質地抽搐著,也能輕易感受到抓著他的那隻手有多冰冷和顫抖。

什麼啊,降谷這傢伙,竟然怕成了這個樣子,真遜。

松田陣平張開嘴巴想要說什麼,卻完全沒法說出來,明顯感受到自己的心率失衡呼吸飛速衰弱,於是他只能睜著眼睛看著金髮青年逐漸露出絕望崩潰的表情。

我好像要死了,他想,而面前這個人已經快哭出來了。

松田陣平原本沒有對自己的死亡有多大感受的,但此刻卻突然有些後悔和悲傷了。

以這種方式輕易死在那群人手裡,違背了和hagi一起當警察的約定,也違背了和金髮混蛋一起打架和教他拆彈的約定……

他突然有些難過,第一次在年少輕狂的年紀意識到了死亡到底代表了什麼。

而他任性的死亡,說不定會給身邊的人留下一生的陰影。

「……松田?」

「我在。」松田陣平飄在自己的屍體旁邊,他看著表情空白抓著自己屍體手發愣的金髮青年,長長地嘆了口氣,「嘖,這都是什麼事啊。」

他伸出手在降谷零面前搖晃,圍著他飛過來飄過去:「喂喂喂,降谷,金髮混蛋,金髮大老師,zero,看得見我嗎?我在這裡啊,在這邊,真的看不見嗎?嘖,完全聽不見啊。」

松田陣平來不及思考和研究自己死後變成幽靈的事情,就被突然暴起開始揍人的金髮青年嚇了一跳。

「喂喂喂!zero!你幹什麼呢!幫我報仇也不能把人打死啊!打死人了你會坐牢的!我都已經死了完全不值得搭上你的人生啊喂!」

松田陣平急得連忙去拉降谷零,半透明的手卻穿過了金髮青年的身體。

他呆愣了一下,然後瞬間罵出聲,只能圍著打人的降谷零急得團團轉。

然後,漸漸的,松田陣平安靜下來了。

半透明的黑色捲髮幽靈蹲在降谷零身邊,呆愣地看著他憤怒狠厲的眼神,看著他絕望崩潰的表情,看著鮮血染紅了他的金髮。

「……你怎麼這麼傷心生氣啊?」松田陣平喃喃道,「說來,從那天晚上開始我就想問了,你怎麼好像認識了我很久一樣?我們以前難道真的認識嗎?而我卻把你完全忘了?」

降谷零當然不會回答他。

讓松田陣平鬆了口氣的是,其他人終於趕到了。

「快!快點阻止他!別讓他殺人!」松田陣平對著圍過來的學生和教官們大喊。

然而似乎所有人都那個金髮黑膚渾身鮮血和殺氣的男人嚇到了,竟然一時沒人敢動彈。

松田陣平差點被氣死。

「zero!」諸伏景光終於趕到了,直接衝進去抓住了降谷零的拳頭。

「幹得好!景老爺!」松田陣平歡呼一聲。

「小陣平……?hagi醬要被嚇哭了哦?我真的要生氣了啊……」萩原研二也發現了櫻花樹下安靜躺著的松田陣平的屍體。

松田陣平僵住,有點不敢看自己幼馴染的表情。

「降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告訴我,我會好好聽你說的。」伊達航正在試圖安撫住精神狀態明顯不對勁的降谷零。

松田陣平連連點頭:「沒錯,班長快點把他拉走讓他冷靜一下!」

然而那個金髮青年卻拒絕了所有人,他眼神空洞晦暗地似乎在注視著誰也看不見的虛空和命運,放棄掙扎了一樣輕聲說:「來不及了,已經沒用了,松田已經死了。」

「等等?你什麼意思?你要幹什麼?」松田陣平覺得不對勁,立刻沖回去大聲道:「混蛋你別做傻事啊!!!」

他一個幽靈飛過去當然比諸伏景光快,但他一個幽靈當然也碰不到人類,更沒法阻止對方朝著自己的腦袋開槍。

「我一定會把松田救回來。」金髮青年對抱著松田陣平屍體的萩原研二做出了奇怪的承諾。

「救什麼救啊!你瘋了嗎?快住手!!!」松田陣平拉扯人失敗后急得直接拿手徒勞去擋子彈。

「砰——」

「zero!!!!!!」

幽靈的身體什麼也做不了,在一陣驚恐和悲痛的尖叫聲中,子彈穿過了他的手掌,貫穿了金髮青年的腦袋。

猩紅的血液飛濺而出,金髮的青年則失去了全部聲息倒在剛剛趕到的幼馴染懷裡。

「……zero?」

松田陣平僵住身體,瞳孔緊縮,不可置信地緩緩垂頭看著那具屍體。

他看著那頭漂亮金髮上無比顯眼的可怖黑洞,逐漸感覺到眩暈和窒息。

……什麼啊,原來幽靈也會感覺到心痛嗎?

松田陣平蹲在降谷零的屍體身邊,安靜等待著對方的靈魂出現變成和他一樣的幽靈。

到時候他一定會狠狠揍這個傢伙一拳,然後質問他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

但是他等啊等,那個金髮的幽靈卻一直沒有出現。

警校宿舍,凌晨。

松田陣平猛然從床上驚醒,無比心悸地緊緊拽住了心口前的衣服。

他窒息一樣大口喘著氣,兩份相衝突的記憶在腦海里混亂撕扯,讓他的臉色從驚恐悲痛逐漸變成了迷茫。

「……什麼?」

「等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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