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狼狽出行
半日過後，小繩子返回山洞，神情有點沮喪。未見葉方坤跟來，她小腿竹筒內也沒有回信，看來是沒有找到葉方坤。
必須馬上離開，他思忖著。小鈴鐺和小繩子皆沒有功力抵禦寒冷，他必須找一個禦寒之地。山洞特別是玄缺洞四季如春，易於修行，可不安全不是久留之地，小鈴鐺一旦有個三長兩短，他無法向死去的父母交代。他決定返回那個偏僻的小竹屋，大不了在屋內生火取暖。
他關閉玄缺洞門，搬來碎石堵在門口，遮掩聊勝於無罷。夜幕降臨，兩人一鳥悄悄閃出，轉動機關關上洞口。
洞外寒風呼嘯，寒氣入骨。他警惕地環顧四周，牽着小鈴鐺快速鑽入樹林，消失在茫茫大雪中。
路上結冰，小鈴鐺連續摔了幾跤。他將可以禦寒的衣裳全部裹在她身上，俯身背上她，讓小繩子鑽進他的長袍內，急速蜿蜒前行，時不時停下觀察周邊的動靜。
「葉哥哥，我好冷！」小鈴鐺嘴唇凍得烏紫，眉毛上全是冰霜。
「我們找個背風處，你再忍忍。」他溫聲安慰她。
突然，側面的山坡上傳來「轟隆轟隆」的吼聲，地動山搖的。
不好，這是雪崩。葉有缺急速前行，鑽進一個巨石凸起的凹陷處。崩塌的積雪裹着山石、樹木頃刻間覆蓋凹陷處。
他運氣注入竹劍，不停揮動形成一個屏障，形成一米左右的空間，阻止崩雪將他們掩埋。一刻鐘后，雪崩過境，外面歸於寂靜。
被積雪封住的凹陷處暖和倒是暖和，但空氣稀薄，必須與外面相通。他小心翼翼釋放出兩股氣流，在積雪中鑽出兩個通氣孔。冷空氣灌入凹陷處，小鈴鐺的呼吸開始順暢。
不久，外面的風變小了，大雪也停了。他正準備帶着小鈴鐺鑽出積雪，繼續趕路。突然聽到外面傳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凝神傾聽，不遠處傳來兩人的說話聲。
「左使大人，雪崩時他們就在附近，應該沒有逃出去。」一個嫵媚的聲音傳來。
「花有容，連兩個小崽子都看不住！你該當何罪？！」一個沙啞的聲音咬牙說道：「找不到他們，你就等著魔靈大人的懲罰罷！」
「哎喲喂，我與魔靈大人有約定，不像你一樣是走狗奴才。要說懲罰也是你何在是承受，與我何干？」花有容媚語中帶着尖刻嘲諷。
「你？」何在是氣急敗壞地說。
「好啦，你往東，我往西，分頭搜索。」花有容柔聲細氣地說道。不一會，一個人踩着積雪走遠。
「還不快滾？！」傳來花有容低沉的聲音。隨後，腳步聲也慢慢遠去。
靜候片刻，葉有缺帶着小鈴鐺鑽出積雪，左右看看兩串腳印，決定繞北面山坡后，避開花有容，再轉向西行，返回小竹屋。
他從路邊撿起斷裂的樹枝，一邊後退，一邊將他的腳印掃除。直到千米外，他才扔掉樹枝，快速向前疾馳而去。
再次來到背風處，他拿出野果和干肉充饑，補充體力。但小鈴鐺的狀態越來越嚴重，整個人都凍得青紫，不停地哆嗦顫抖。
他咬咬牙，控制住體內的黑白珠子，急促地對她說道：「快運功調息，抵禦寒冷！不要猶豫。」
小鈴鐺瞬間身上霧氣繚繞，青紫的皮膚迅速出現紅潤。他背上她，繼續上前疾行。
「你不要擔心他們能跟蹤到我們的氣息，我們急行幾十里，臨近小竹屋時，我不再控制珠子，就不會散發出氣息。此時是西風，氣息會被吹響東面，加上大雪覆蓋，在小竹屋周圍幾十里的範圍，不會有黑白珠子的氣息，他們追蹤不到小木屋。」他邊飛奔邊對小鈴鐺解釋道。
在離小竹屋二十里左右，他恢復珠子的自動運行，再次撿起樹枝將自己兩千米內的腳印掃除。他圍着一座山繞了一圈后，便直奔小竹屋而來。
他推開小門，鑽了進去。屋內生著一堆火，煙霧繚繞，熱氣騰騰，十分暖和。
他警覺地拔出竹劍，直指圓台上坐着的一個人。此人面帶微笑，吧嗒吧嗒地抽著旱煙。
「小子，回來了？天賦高、機緣好、很謹慎、夠果斷，廚藝也不錯，我喜歡。」
「你是誰？為何在我們的小竹屋裏？」葉有缺仍然持劍指著對方。
「這小竹屋不是你的罷？有緣者居之。何況這小竹屋是我年輕時所建。」來人答非所問：
「好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羅三愚，愚蠢的愚。湖心島長老，外人叫我羅老頭。你不要對我出手，連葉方坤也擋不住我一招。我想傷害你們，不費吹灰之力。」看着葉有缺質疑的目光，他繼續說道：
「你收到的進入結界的竹片，就是我放在玄缺洞的。你叫葉有缺，你妹妹叫葉鈴鐺，你的鴿子叫小繩子，你父親叫葉無極，母親叫倪有裳，你和妹妹各有一個雙魚圖玉石，對不？還要我繼續往下說嗎？」
「你為何對我的情況如此清楚？」葉有缺非常詫異。
「因為我是你父親的師父，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太師父。」
「那我父母為何早亡？」
「因為生病啊。你那時已經八歲，開始記事了。」
「那為何我有一個七歲的妹妹？」
「那是因為......你叫我一聲太師父，我就告訴你。」羅老頭停下來，狡黠地笑了笑。
「反正她是我妹妹，對不？」
「對。」
「那我就不問了。你起開，我妹妹要休息。」葉有缺出其不意的話讓羅老頭直皺眉頭。羅老頭吧啦著旱煙，很不高興地起身離開圓台。
葉有缺將小鈴鐺輕輕放在圓台上，讓小繩子從長袍內飛出。他從包裹中掏出幾塊肉乾，將孜然、鹽巴灑在肉乾上，用鐵釺串起伸向火堆。
不一會，夾雜着孜然的肉香飄蕩在竹屋內，勾起人的饞蟲。他遞給小鈴鐺一塊，用小刀割下一小塊喂小繩子，同時塞進自己嘴裏一塊。
「不能給你太師父一塊嗎？」羅老頭看得直咽口水。
「那你告訴我，為何我有一個七歲的妹妹？」
「哈哈哈，有其父必有其子。」羅老頭愣了一下，然後大笑起來：「這裏沒有玄缺洞安全，天氣轉暖后回去。記住古歷七月有個叫巽風的人，前來接你進入結界。」
羅老頭大笑出門，笑聲震蕩迴響在山野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