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人五衰相

葉有缺本想在茅草屋內呆一段時間，感受一下母親生活的痕迹和氣息，但葉方坤說這裏不利於他恢復修鍊，堅持要離開此地。葉有缺無奈下只能聽從。

返回玄缺洞，在洞內靈氣的滋養和三七花的藥效下，他基本恢復正常。

修鍊無歲月。廉泉穴的蓮花終於上移到雙眼之間的晴明穴處，離印堂穴一步之遙。雖然未到印堂穴，他眉心豎直的白色細線變得比較明顯。

氣海穴的黑白雙珠公轉的速度加快，一個時辰能讓繞肚臍一周。白珠子後面拖着黑色的虛影，黑珠子拖着白色的虛影，而且珠子前端分別生出黑白的光環，與蝌蚪圖愈來愈像。

但隨着修鍊的進展，全身出現污垢，腋下虛汗不止，身體發出陣陣臭氣，頭髮也開始變白脫落。他起初以為是第二次蛻變的開始，因為頭髮變白、脫落，正是「蛇蛻皮、虎脫毛」的徵兆。

晴明穴的蓮花瓣開始枯萎，黑白珠子變得透明，虛影也逐漸消失，四色氣息變得暗淡，氣流勉強外放一米開外。他五臟生機流逝，五府僵直，神情萎靡，日漸消瘦。

小鈴鐺讓小繩子送信葉方坤，但始終未見他回應。小鈴鐺整夜不眠，為他擦汗擦身，不時抹着眼淚，輕聲喚著葉哥哥。小繩子不停地啄他的眉心，注入**，也沒見絲毫起色。

時光流逝，葉有缺的頭髮眉毛幾乎全部變白脫落，兩隻手也慘白、半透明，小手臂上長出細密的翎羽，脖子上兩圈鱗片清晰可見。他日漸萎靡，身體消瘦，不成人樣。

他吞咽有點困難，小鈴鐺只能用細小竹竿插進他嘴裏，緩緩注入三花散的藥液以及湯汁、清水。小繩子出去尋找一些奇花異果，榨出的果汁他也咽不下多少。

葉有缺偶爾醒來，有氣無力地招喚小鈴鐺和小繩子過來，輕輕撫摸著小鈴鐺的頭，看看小繩子，然後嘆一口氣，好似在告別。

一日，焦急的小鈴鐺突然想起什麼，急忙從靛藍色的包裹里掏出一個玉盒。打開玉盒，裏面是一顆綠油油的藥丸。她曾聽葉爺爺說這藥丸可救命，用得不對也要人命。

她猶豫片刻，小臉上露出堅毅的神色，她碾碎藥丸，和水融化，一勺一勺喂進葉有缺嘴裏。慢慢地，葉有缺的臉色不再干黃，已有點血色，氣息也開始平穩，生機似乎也在恢復。

葉有缺感覺自己在躺在炎熱的沙漠裏，無思無欲。他的皮膚開始乾癟龜裂，汗水早已曬乾，渾身臭烘烘的。他知道自己不起身離開此地，一定會死，但他不想動彈。

忽然，一股清泉在體內流淌，滋潤着他的五臟六腑，陰陽五行開始充滿生機。他的氣息開始流轉，五府不再僵直無力。潔白帶着金色的蓮花在他眼前搖曳，綠豆大小的黑白雙珠在空中追逐嬉戲，尾部還拖着長長的蝌蚪尾巴。

我不能死在這裏，不能。不然小鈴鐺、小繩子她們會失望的。他飄落在一片綠草茵茵之地。草很柔軟，佈滿露珠；空氣靈動，花兒香甜；鳥叫蟬鳴，陽光明媚。一切都很美好。小繩子和小鈴鐺在草地間打鬧跳躍。

他慢慢從草地上爬起來，踩在柔軟的草地，感覺舒服自由。他向小鈴鐺、小繩子走來。

......

他感覺肚子有點餓，腹中正在咕噥咕噥地叫喚。他撐開沉重地眼皮。

一位小女孩坐在他床邊打盹，長長地眼睫毛輕微的波動。一隻鴿子歇在竹竿上，眼皮微合，在竹竿上搖晃，好似在盪鞦韆。

「葉哥哥，你醒啦！」是小鈴鐺的聲音。

「咕咕咕……」是小繩子。

「我怎麼呢？我不就睡了一覺嗎？」

「葉哥哥，你都睡了快三十天啦！」小鈴鐺摸摸他的臉。

「啊？這麼久？」葉有缺想坐起身，但力有不逮，只能躺下。

「你練功出了岔子，生機全無，功力盡失。」

葉有缺還處於迷糊中，他的胳膊上翎羽叢生，摸摸脖子還有兩圈硬硬的鱗片。小鈴鐺拿來水晶鏡子，他看見自己的頭髮眉毛全掉光了。

「我是不是第二次蛻變呢？但怎麼皮膚乾裂，面頰乾瘦？」

「葉哥哥，你前幾天都快死啦。這比以前好多啦！你先喝點粥，滋潤一下五臟六腑，全身就舒坦了。」

吃完粥，葉有缺精神好了很多。他問她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他繼續修鍊恢復。待葉方坤回來時，他已經恢復過來，度過第二次蛻變。他的氣息能外放三十米之外，且收放自如。

蓮花上移到眉心印堂穴，豎立的白線處微微隆起。黑白雙珠及其對應的白黑虛影初具規模，越來越像蝌蚪圖。他的頭髮眉毛全部變成黑色，皮膚也變成正常顏色。脖子處的鱗片和手臂上的翎羽完全脫落。

他的臉型變得更加俊美，身材更加舒展結實，勻稱協調，全身散發着勃勃生機。

葉方坤告訴他，四種蛻變的修士，一般都會經歷幾次衰弱到強壯，這是一個生機、機能重組的過程。他雖然沒有達到天人的層次，但受上次殘留的三七花的侵蝕，有點走火入魔，誘導天人五衰癥狀出現。

他其實一直處於修鍊狀態。若是昏睡，小鈴鐺應該有功力，但她卻沒有。在他堅強的意志和藥丸的支撐下，他恢復了生機和氣息。

「小鈴鐺真是你的福星，這藥丸我都不敢用，她卻敢。」葉方坤寵溺地摸摸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