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金萊草

方子明早注意到卓婭那件緊腰綠袍的裙擺呈飄逸的喇叭狀，和上身的白色披肩倒是搭配的相映成章，也看出來衣服的面料雖然顏色是淡綠色，卻和自己售出的那件白袍是差不多一樣的材質，就問：「衣服很漂亮呢，只是這衣服的材質是……」

「哦，這個是絲布呀，幾乎所有的部落族人都用這種面料的，是婦女們在家裏用參蟲絲紡出來的。你看見遠處那些黑乎乎的大山了嗎？那是我們姜山族的銀礦山，山上到處都是參蟲，參蟲很喜歡在山上結網吐絲，然後把自己緊緊包起來結繭，看着是黑色的參蟲但吐出來的確是白絲呢。每到秋季族人們便把結成的繭撿回家做衣服，還可以染成不同的顏色呢。因此我們除了結婚慶典需要訂做婚服外，平時穿衣是很少去市場上買的。」

方子明這次明白原來他們衣服的材質是參蟲絲，這倒和華夏國的蠶絲有異曲同工之妙，只是人家的絲源廣泛，不需養蠶，隨手撿來就可以，而且還是天然的絲原料啊。

兩個人說着話馬車已然到了通古斯市場，那裏的地攤上大都兜售一些陶瓷日常用品，一看就知道是小作坊窯子裏燒出來的貨色，和華夏國的精工瓷品有着天壤之別。

「對了，你帶的是這是什麼東西啊。」卓婭一直想問方子明手裏拎着白的如雪一般的東西，但一直沒好意思問，在她眼裏那似乎是能吃的食物。可對方既然沒有邀請自己品嘗，主動去問的話就有點失禮了，但眼看就要到通古斯了，還是紅著臉忍不住問了。

「哦，這個呀，是擦東西的，擦手呀，擦桌子上的油污啦什麼的都可以，很好用的，你試試。」

方子明拆開包裝，那是十粒一裝的茉莉味捲紙，方俊拿出一卷用手撕下一長片來遞給了卓婭，卓婭欣喜不已，輕輕在自己臉上擦了擦，居然還散發着淡淡的香味，「太有意思啦，用這個擦汗可好了，很舒服呢！」

方子明笑着把腦袋伸過去，在卓婭的耳邊悄聲說：「我們族人都用這個擦屁股的……」

卓婭先是一愣然後哈哈大笑起來，方子明也跟着笑道，「既然你喜歡就都送給你了，原本是想送給一個通古斯朋友的，但是看樣子今天遇不到他了。」

「那多不好意思，我身上也沒有帶什麼好東西，這樣我把帶的銀幣都給你吧。」

卓婭從一個小口袋裏咕嚕嚕倒出了一堆銀白色的小硬幣來，方子明拿了一塊放到嘴裏輕咬，「是白銀？這……這有點多了……」

「你這樣我就不高興了，你知道的，這些銀幣加起來連一匹馬都買不到的，捲紙我很喜歡呢，銀幣你就收下吧，下次要是見面再補償些銀幣給你好嗎？」

方子明還有什麼好顧慮的，感情在這裏銀子都不值錢的，遠處那些黑乎乎的大山下面可都是銀礦呢。

分手之際，卓婭似乎還餘興未盡，主動邀請方子明有時間去通古斯西邊的姜山部落去玩。方子明欣然答應，目送少女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第二次行走在這條寬大的土石街道上，除了看到許多的膚色黝黑的萊瓦族人，卻沒有遇見一個姜山族人，也沒遇到上次借他衣服的萊瓦族大哥。

路過一個小攤位，方子明看到一個老人在出售一種根部肥碩的草藥，上去諮詢了一下原來是深山裏挖出來的草藥，有健腦養元的功效。方子明拿到鼻前聞了聞，一股子苦澀氣味撲鼻而來，有點像紅景天的氣味，根部卻是金褐色的，名字叫金萊草，五個銀幣一株。

聽說是野生的草藥方子明就動了心，用卓婭給他的銀幣一連買了八顆金萊草，剩下三個銀幣估計也買不到什麼好東西了，想到明天還要去相親，就趕緊轉到一個僻靜無人的地方開溜。

回到屋裏，看着手裏金褐色的金萊草，方子明猶若從夢中醒來一般。他看了一下時間，從離開到返回時間過去了不到一個小時。方子明不僅有些擔心，萬一在那邊耽誤了時間豈不是糟糕？

「要想算短這個時間差，還需要提高你的功力和修為呀。」

「哦，這樣還好，就怕穿回來一照鏡子滿頭白髮就悲催了……」方子明有些小興奮，睡不着覺，乾脆盤腿而坐，把混元心法運行了幾個周天之後才沉沉睡去。

早上，李梅已經為方子明約好了相親的地點，那是一家不錯的中餐廳，姑娘叫楚雲，見面的時間是中午十二點半，李梅特意叮囑請人家姑娘吃頓好飯。

時間還早，方子明理了個發，把昨天晚上帶回的金萊裝到包里趕往了古玩市場，他想讓雅寶齋的喬老爺子給看看這些草藥到底值不值錢。

袁華很熱情，親手為他沏了一杯龍井茶，老弟長老弟短的叫個不停，原來他把那件衣服已經轉贈給了一個考古基金會，會裏當然不能白拿他的東西，給了他十萬塊的感謝費。

喬老爺子放下大煙槍，細細品聞着金萊草的味道，然後用吃驚的眼神看着方子明：「小夥子，你能告訴我這是從那座大山裏挖出來的？」

袁華一聽這話喜上眉梢，國內野生的中草藥，近幾十年來遭到了破壞性的採挖，幾乎已經絕種了，市場上流通的那都是人工種植的，其藥效和野生的有着天壤之別。而野生的名貴草藥更是有價無市。

「這些草藥是我偶然碰到，從一個外鄉人那裏買來的，聽說可以健腦養元，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功效了。」

喬治英若有所思地說：「這幾顆草藥至有百年以上的生長期了，可惜老朽不識得此草的藥名……」

「這裏還有幾枚古錢，您給看看。」

喬老爺子拿起放大鏡又看了看方子明拿來的三枚銀幣，上面的浮雕栩栩如生，有人物的粗略圖案和一種野獸的圖騰，「如果沒看錯的話，這可能就是遠古部落民族使用過的錢幣。」

袁華說：「會不是現代的人做出來的？」

喬老爺子搖搖頭：「這樣的圖騰和人物造型根本不是現代人可以想像出來的，還有這些古幣都有流通時所產生的自然磨損，就錢幣本身來說是不值錢的……」

袁華介面道：「只要有研究價值就好啊。」

喬老爺子說：「你這兩樣東西估計沒有人願意花大價錢來賣的，如果你信得過我，這草藥等我找幾個中醫朋友看過之後再說，古幣嘛你先留在我這裏給你代銷，你看怎麼樣，到時候店裏就收個中介費好了……」

袁華在一旁忙說：「對對！我們只收交易額百分之二十的傭金……」

明知道袁華做生意太黑，但想想喬老爺子的話也只好如此了，「好吧，八株草藥和三枚銀幣都交給你們代售，傭金就按袁老闆說的百分之二十……只是我最近手頭有點緊……」

袁華看了喬來爺子一眼說：「這個我明白，我先支給你兩萬怎麼樣？同意的話咱們寫個字據。」

喬老爺子點點，心說就這八珠百年野生的草藥，一旦確認了藥用價值，求購者必然趨之若鶩，定能賣個好價錢的。不過這個年輕人倒是奇怪，他每次帶來的貨物都是我一輩子沒見過的新鮮玩意……難道這個年輕人是沖我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