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突飛猛進
「李老好!」
第二天晚上,王不留又在林執事的帶領之下來到了後山寒潭。
「進去吧,這段時間裏面根本沒人。」李老破天荒睜眼仔細打量了番王不留,輕聲說了一句。
果然,由於時值寒冬,夜晚寒氣更甚,加之偏遠路遙,大多數的內門弟子都是白天過來修鍊。
而距離最近的葯谷弟子則大多專心鑽研醫藥不喜習武,武修的內門弟子根本就沒有幾個。
這也是形勢使然,
資質上乘的誰會選擇來葯谷拜師呢,可不削尖腦袋都往凌劍峰和沒刀崖鑽?!
就好比現在的高考,誰不想着進個好大學,清北復交自然是首選;往下依次是華五、c9,一般的雙一流、一本……
萬一成績不爭氣,以上都上不去,那就二本、三本。
最不濟的,就只能聊勝於無上個專科了。
葯谷的內門弟子,便是這般退而求其次的人。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的習武資質平平。
加上平日裏都是武、葯兼修:上午習醫,下午學武。所以在武學上的造詣非常有限。
當然,凡事都要兩面。來此拜師的內門弟子獲得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其一,就是藥物支持,靈丹支撐;
其二,他們的師傅都是葯谷的實權派人物,只有執事及以上人物才有資格收徒。加之所帶弟子不多,修鍊資源不在話下。
而所有內門弟子來此修鍊的目的庶幾一致:無一不是沖着寒潭飛瀑無比馥郁的靈氣而來。
至於流傳至今的所謂逆天造化,由於千百年來誰也沒有獲得,當真就成了聽過即忘的傳說。
……
王不留這個業餘弟子卻正好相反,由於白天要照常上班,晚上得空才能來此修鍊。
不過這樣更好,沒人打擾的寧靜氛圍下,王不留修習得更加安心。
自然而然的,也便事半功倍。
小半個時辰過去,照例骨骼肌肉、筋膜一陣爆響……
王不留就突破到了凝氣第八境。
對於這次的突破,一旁的林執事雖然無比驚喜,卻已經見怪不怪了。
接下來又是修習「銅牆鐵壁功」,
這一次為防止類似意外發生,林執事特地在王不留的身上綁住了一根柔韌性極好的細繩。
就在旁邊一瞬不瞬盯着,指導他修鍊。
大半個小時過去,王不留全身的肌肉再次變得緊緻,皮膚泛出了古銅色。
成功破入到銅牆鐵壁功第二層!
「默運凝氣訣,將內力聚於右掌,朝這石頭轟出一拳試試!」
說着,林執事用腳踢過來一塊小石頭。
「砰」的一聲巨響,
石塊頓時從中炸開,石屑紛飛!
「這……」
王不留不由得愣在當場,望着自己的拳頭怔怔發獃。
「劈開一塊石頭算什麼?又不是打碎一塊金錠……」
林執事急急提醒道,
「你目前的奔跑速度太慢,往返寒潭飛瀑一趟太耗時間,還是抓緊學習『浮光掠影』身法吧?」
一語驚醒夢中人,王不留猛然回過神來,翻開秘籍就打算向林執事請教,卻被他揮手阻止了。
「這門天階功法我也沒有修鍊過,還得你自己琢磨。」
「哦,好的。」
王不留不禁有些訕訕然。
也是,修行習武總歸是自己的事情,豈可總想着因人成事呢?
「這寒潭飛瀑就非常適合修鍊輕功,反正有我拉着繩子,應該不會有危險。」
林執事補充解釋了一句。
「謝謝林老!」
王不留由衷感動,這天寒地凍的,誰不想鑽進被窩睡個好覺呢?可他與自己非親非故,卻愣是陪着自己修鍊到深夜。
一定要速度掌握好要領!王不留暗暗發誓。
繼而,翻開秘籍再次仔細研讀起來,這一次卻是收效甚佳,很快就將功法要領熟記於心。
臭媳婦也得見公婆,王不留依照功法口訣試着踏出了第一步。
別說,速度還真是比以前快了許多,但是踏出的位置明顯不對,太偏向了右側以至於第二步無法跟進,整個人一個趔趄。
還好有林執事拉着繩子,否則只怕又會變成落湯雞。
「不錯,速度有點提上去了……」老人急忙鼓勵道:「繼續!」
「是,林老!」
王不留定了定神,閉眼思索了半晌,將一應動作要領悉數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倏忽間右腿朝外一腳踏出。
「呼!」
這一次的位置竟然分毫不爽,繼而左腿跟進踏出了第二步,右腿繼續踏出第三步……
嘭咚一聲,三步過後又是雙腿不協調,摔倒在地。
再來……
再來……
再來……
千百次摔倒之後,王不留總算把所有的步伐都走完了一遍。
真的是走完一遍而已,速度越來越慢,到後面簡直如蝸牛爬行……
而他的腿上、膝蓋、肘部、腹部……早已經青一塊紫一塊傷痕纍纍。
好在修習過銅牆鐵壁功,並成功破入到第二層,所有這些都不過皮外傷而已。
「要不,今晚就到這兒?」林執事關切問道。
「最後走三遍!」
剛剛有點頭緒,王不留可不想就此放棄。
再次凝聚心神,抬起右腿朝前邁出,剛開始一切非常順利,速度也提高了不少,可是中途一步踏錯,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
接下來的一遍,王不留無比謹慎,總算一口氣順利走完。
最後一遍亦是如此,不僅步伐流暢了許多,速度也提高了不少。
「謝謝李老!勞您久候了!」
走出寒潭飛瀑,王不留再一次朝着門口的李老鞠躬致謝。
繼而,下意識踩着「浮光掠影」朝前飛奔而去。
「咦?這小子……」
門口兩鬢斑白的老人頓時兩眼放光——
就這套身法,當年他可是整整花費了一個月時間才總算能流暢走完一遍。
而且那時,他已經是築基巔峰。
……
時光如流水轉瞬即逝。
對於一個分秒必爭之人而言,更是如此。
白天在葯舍遵照「本草真經」的指示不斷抽取藥性,夜晚就在寒潭飛瀑不息修鍊。
王不留的日子過得簡單而充實。
一周時間過去,王不留再次取得了突破——
終於成功突破到凝氣期大圓滿,距離築基期只在一線之隔。
而他的銅牆鐵壁功,也從二層升入了第四層境界。骨骼強健有力,全身肌肉無比壯實,泛著淡金色。
王不留試着運氣朝懸崖轟出一拳,亂石四濺間,拳頭深達峭壁數尺,留下一個類似電影「如來神掌」般的拳印!
而他的「浮光掠影」身法也日漸嫻熟快捷,從葯舍到寒潭飛瀑的時間已縮短至5分鐘。
……
三天以前,林執事就沒再來了,也沒見他在葯捨出現,不知道去了哪裏。
寒風凜冽的冬夜,
除了門口坐着打盹的李老,整個寒潭飛瀑就只有王不留在山石飛瀑間,兔起鶻落不斷飛奔。
遙遙看過去,整個人就如同一粒彈丸不斷彈跳着飛速向前。
「呼!」
依然閉目養神的李老突然右手一揚,一片葉子朝着王不留激射而去!
王不留其時正心無旁騖地跳躍騰挪,眼見着葉片不偏不倚飛來,一時之間慌了神,不知道該向左還是向右閃躲。
才一遲疑,葉片已至,
哎呦一聲,撲通掉進了冰寒徹骨的潭水之中。
怪事再次發生,
才一入水又是一陣兇猛的漩渦席捲而來,將他吸進了寒潭深處,並且不斷下沉。
而這一次,王不留全程神志清醒,急急踩水划動雙臂以期止住下沉之勢,卻是毫無用處,身子只如鐵心的秤砣般持續下沉。
也不知道究竟下沉了多少深度,才終於慢慢自行止住了下沉之勢,繼而一睜眼,他就看到了夢境之中的那株青蓮——
青翠欲滴的蓮葉鋪陳開來,簡直無邊無際,當中盛放着一朵足球場禁區般大小的潔白無瑕的荷花。
絢爛多彩的萬道霞光正是從荷花中間散發開來……
唯恐壓壞了那朵蓮花,王不留急急施展「浮光掠影」身法,竟然被他尷尷躲避開去,輕輕降落在荷葉之上。
金光普照之下,一股洋溢着遠古混沌氣息的氣流瞬息湧入王不留的眉間……
隨即,那股神秘的漩渦再次出現,就有一陣劇烈的不啻電流的刺激傳來,
轟隆一聲,將他直接彈回了寒潭上空。
而彼時,兩鬢斑白的李老正端坐在潭邊,驅動神識緊張地查探著水下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