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林間山莊(一)

(2)林間山莊(一)

徐進一臉鄙夷,俯身撿起匕首踹進腰帶便說道:「狼嚎聲怎麼停了?」

「你問問它?」

狐狸喜笑顏開,用尾巴拂拂他的腮幫子。徐進不敢相信,搖了搖頭,說:「整天瘋言瘋語,有真金倒變機靈起來了。」

徐麻子聽到他感嘆的聲音眉頭便緊促起來了,「平時不尊重老爺子我就算了,現在還教訓起我來了,要不是看在你是我侄子的份上,我早把你拉在山溝溝里了,也不幫你找……」徐麻子話說到一半便停了下來,轉念一想,便說:「我這也是為了接下來我們不用露住荒郊野外嘛。」

徐進沒有言語,眼淚婆娑在眼眶內,睜眨之間便把淚水吞沒其中。

徐麻子見其沒反應,朝狐狸提醒道:「還不快走,等到他折回來你就跑不了了。」狐狸從左肩越下,一步三回頭。

「快走吧。」徐進收起目光側臉說道。

狐狸隻身越上樹冠,頭也不回的跑了。「你說它只是偷了別人的項鏈才被追殺的?還是別的原因。」徐麻子道。

「我只知道,如果再不找到客店或者洞穴,我們可能要喂山豬了。」

兩人相視一笑,朝着原來劈開的道路繼續前進,果然,在不遠處有一家客棧,兩個衣衫襤褸的布衣剛走進客店門口,就被門衛推搡出來,徐麻子腳底像抹了油一樣,順勢倒下。

「這裏不收乞丐。」警衛平淡的說道。

「我們有錢。」你們不能這樣對我們,徐進氣沖沖的說道。

徐麻子從兜中掏出金項鏈,說:「您瞧這是什麼?」一條項鏈藉著月色,閃爍著令月亮嫉妒的光芒,金閃閃的懸垂搖擺在空中,像老爺子手中的懷錶,左右搖晃。兩個警衛愣了神了,直盯着眼前的寶貝轉眼珠子,嘴角漸漸裂開,作出鞠躬側退,左手按在胸前,右手指做迎請手勢。

徐進扶起徐麻子信步走進客棧,徐麻子邊走邊指著門楣上的牌匾神顛顛的說道:「好一個林間山莊。」眼神遊離,目光被這座山莊所吸引,高牆聳立,華燈蓋天,雅磚鋪地。絮叨聲又起,「本來以為這家莊主把重金都花在門面上,沒想,裏面豈是如此豪闊!」感嘆聲不斷在徐進耳邊傳出。

「說大倒也不大,說小還不如說它巧。」一女聲從耳後傳來。

徐麻子握住徐進的手,領會後便停下轉身,「瞧瞧,今天交了什麼運了。」徐麻子再次感嘆著,「剛才一個潘安貌,現在一個西施容。」

「老爺子嘴倒挺甜的,不知是來打尖的,還是?」趙雪甜而不膩的言語沁進了徐進的心,不知是被容貌所吸引還是被聲音所打動。沒有言語,只有眼睛直溜溜的盯着人家。

「這裏處了打尖,還能幹些什麼?」徐麻子裂開了嘴痴笑了會兒說道。眼神凝固在趙雪的身上沒離開過。

剛走進門內,聽到這番話,便不由一怒。趙雪的手下拔出長劍,不顧趙雪衝上前去,銀光揮霍,直指頭顱。

兩人被劍嚇破了膽,腳像陷入泥沼,無法拔起。眼睛雙雙閉上,耳邊傳出鐵器鏗鏘之聲。直到話語傳出才睜開眼睛。「喲,這都能給我趕上了。」魏鋒華衣白緞,身姿威武,侃侃說道。

「潘安容!」徐麻子彷彿看到救星,再次嚷嚷道:「小姑娘家怎麼能隨便動刀動槍的,來呀!」徐麻子得意的奸笑着。

「你選人的標準也太低了吧?」魏鋒眼神望向趙雪,「還有,我不叫潘安容!」他轉過頭對徐麻子喊道。

「停!」趙雪取下頭簪說道,「不過是兩個快入土的乞丐值得你匡扶正義嗎?」她反問道。

「這由不得你管,小爺我樂意就行。」魏鋒把劍收入鞘中。

「那她偷了人家的首飾,這該不該殺?」趙雪臉色嚴肅起來,不斷的摸著頭簪,翻來覆去的看。

「這與我何干?」此時,站在旁邊的徐進插了一句,聲音短促有力,帶着稚嫩的味道。

「我們沒有偷,是狐狸……」

「什麼?狐狸!」魏鋒的臉色變得冰冷。

「慢!那他們現在該不該殺?」趙雪一字一頓的說道。

魏鋒轉過神來,嘲笑道:「他們只是見過,但對我撒了謊!」寒光舞動,須臾,長劍僅離徐麻子的喉嚨只有幾尺。

「要殺要剮你沖我來,把刀劍對着無縛雞之力的老頭算什麼本事!」徐進額頭滲出汗珠,拿着短匕首,抖動着喊道。

「哦?」

徐麻子心中一暖,話到嘴邊,卻被打斷——「改變主意了?」趙雪把手中的簪甩出,飛迫向魏鋒的臉來,「人,我留定了!」趙雪矯健有力,抽下手下的長劍奔襲而去。

魏鋒把劍一收,橫擋一簪,反覆側身避開趙雪連刺,連連後退的魏鋒嘴角抽搐一下,正式反擊,劍身抓住機會抵住刺襲,「你也不過如此。」魏鋒開始續續破招,好像趙雪每一個進攻思路都被看透。劍法霸道,直戳要害,在魏鋒的反擊下,趙雪手中長劍被擊落,鏗鏘落地,直指喉結。

徐進兩人看出神了,徐麻子察言觀色,上前說道:「原來都是誤會,是誤會。」

僵持一會兒,魏鋒打量了會兒趙雪,既然心中有些不忍,便收劍入鞘,轉身離去。「對了,這樣的手下只會壞了姑娘的大事。」行至一半,站住說道。

「你說什麼呢!」

趙雪使了眼色,讓彩蝶住嘴。

四人看着魏鋒背影離去。

「二位,隨我來吧。」趙雪轉身即走,彩蝶將掉落的劍拾起,緊跟其後。

兩人相望,「走吧。」徐麻子拍了拍徐進的肩膀,兩人一高一低的身影走進大廳。秋風冷冽,星辰捧月,懸吊在門柱的風鈴清脆響起,一隻焰紅的狐狸踏空攀飛,越牆而起,無聲無息。

「她是怎麼知道我們拿了項鏈?」徐進坐在椅子上,掩著嘴對徐麻子說道。

徐麻子對着端菜的小二仰了仰頭,解答了徐進的疑問。

「把項鏈交出來!」彩蝶把長劍用力置在桌上,嚇得兩人的頭往後躲。

「你們真的是從一隻狐狸拿到的?」趙雪一臉疑惑。

「有什麼好奇怪的,靈山秀水的,難免會有些靈物得道。」徐麻子邊端起酒邊說。放下酒盅,左手從褲兜里摸出一條金燦燦的項鏈,慢慢的放在桌上,但卻一直掩着手。

彩蝶說:「你什麼意思?」

「蝶兒,算了。人家也辛苦,大老遠的給我們送來項鏈。」趙雪低頭從淺藍外套中掏出百元大鈔數十張。

「小姐!」

徐麻子立馬鬆開了手,站起身來接過趙雪的鈔票。眼睛閃爍著星點,說:「姑娘真是聰慧過人,善解人意啊。」

「小姐智勇雙全,令在下佩服,佩服。」他一語打斷在場的言談。在座細看,頓時,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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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有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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