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變故

白天趕路，晚上駐紮。

通過這種方式，一人一獸又走了好幾天，一路相安無事，現在距離他們離開村莊已經過去半個月。

可是周圍的環境依然沒有絲毫改變，青山流水蒼天大樹，千篇一律的場景，讓他誤以為在原地踏步。

只是近幾天出現的變故，讓他明白這是幻覺，但同樣的也要改變他的計劃。

變故是在幾天前產生的，白天正常趕路的時候，石獸神明莫名的變得萎靡不振。

速度變慢不說，李泛舟讓它加快速度，也只是稍微加快速度，然後馬上又降了下來。

問它原因也說不明白，腦子彷彿變得遲鈍，經常半晌才有反應，用吼叫來回應李泛舟。

這個變故完全出乎李泛舟的預料，原本「慢悠悠」的前進方式需要改變。

雖然不清楚這種變故出現的原因，可是現在還在這深山之中，離開這裏還不知道要多久。

「難道是離它原本的村莊太遠了？又或者是因為長時間沒有得到人類的祈禱？」

李泛舟不由開始思考，卻是兩眼一抹黑。

「不行，所知的信息太少了，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現在倒是有一個可以確認一下。」

想着，他一躍到石獸頭頂，手按在其眉心處，收回盤踞在眉心劍痕內的【幽震】能量。

他現在只能驗證的只有這個，看是不是這團能量影響到石獸。

畢竟這石獸的眉心劍痕是它的死穴，可能會因為長時間存在異種能量而出現變故。

收回能量之後，他繼續坐在石獸頭頂驅策它前進，防止它突然暴亂。

轉眼就是兩天過去。

他們又朝着西北方向行走一大段距離，仍然還沒有望到這群山盡頭。

而同樣石獸依然萎靡不振，甚至情況更加嚴重。

它現在已經對李泛舟的話做不出回應，只會獃獃的進行執行。

看到這情況李泛舟也沒有別的辦法去識別原因。

如果是因為離村莊太遠，難道現在回頭往村莊去？這不可能。

如果是因為沒人給它禱告，難道現在去找幾個人嗎？這更不可能！

「所以現在必須要改變方針了。」

一旦失去石獸神明這個夜間保護傘，他在夜間的危險程度也會大幅度增加。

所以現在他必須改變策略，夜晚不能單純的只是駐守。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白天在趕路之外，晚上也不在只是呆在原地。

他開始在保證自身的安全下，在夜晚也開始趕路。

一些弱小的妖魔也不在特意規避，而是怎麼正面迎戰，快速擊殺。

力爭將這石獸神明的每一絲剩餘價值，全部榨乾。

而妖魔在擊殺之後，全部都像那隻血豹一樣，緩緩消失在原地，就像是幻覺一樣。

離開村莊第二十一天。

石獸又出現新的變化，它受傷了，身軀上出現划痕。

原因是在奔襲的過程中，石獸衝撞到岩石，雖然那些岩石被撞碎，但是石獸身上卻出現划痕。

要知道它的身軀是能在李泛舟那暴力攻擊下都毫髮無損的。

現在卻因這普通碎石出現划痕，這就說明不光是石獸的意識，就連它的身軀都受到不明原因的影響。

期間，李泛舟也偷偷用指甲劃過石獸的頭頂，也能輕而易舉的劃出痕迹。

這就說明不是別的什麼東西的相生相剋，而是真實的變弱。

不像是因為石獸被某種東西克制而出現的特性變弱。

出現這種變化后，李泛舟趕路更是急切，在夜晚的行動越發大膽。

甚至會為了抄個近路而故意迎上某個妖魔，然後不管妖魔快速遠離。

除非妖魔繼續追上來，否則不會出手戰鬥浪費時間。

第二十五天。

石獸在趕路中，尾巴因為太長，甩到旁邊的岩石上，斷掉了，脫落了後半段留在原地。

顯得有些滑稽，它的身體再次變脆，為了保護它的身體。

李泛舟開始特意選擇一些較為平緩的道路，但代價就是速度再次變慢。

第二十六天。

石獸剩下的半截尾巴，在甩動的過程中，自己崩裂。

正式變成了一隻無尾的怪物，氣質大變，猙獰卻滑稽。

第二十七天。

右前爪被絆了一下，齊根斷裂。

此時石獸只剩下三隻腳，速度再次大減。

第二十八天。

左前爪斷裂，只餘下兩隻後腳，此刻石獸已經不能奔跑。

只能勉強用後肢站立，李泛舟狠下心，直接用手刀將後肢斬斷。

然後舉著石獸僅剩的軀幹和頭顱，開始在林間奔跑。

風水輪流轉，坐了二十多天的自動交通工具，現在變成了交通工具。

此時石獸已經完全沒有意識，只是夜晚依舊可以震懾妖魔。

這才沒有讓李泛舟放棄它。

第二十九天。

石獸的軀幹已經完全看不出軀幹的模樣，彷彿是一個沒有雕刻完成的石像。

猙獰的頭顱下方直接連接一截毫無規則的長條形石塊。

此時對妖魔的震懾已近乎於無，一些妖魔甚至開始在他周圍徘徊不定。

第三十天。

石獸的軀幹完全脫落，只剩下頭顱。

第三十一天。

頭顱已經完全被風化，體積縮小，方便李泛舟舉抬。

他前進的速度反而再次變快。

第三十二天。

中午時分，李泛舟抱着只剩下與他腦袋大小相仿的粗糙石球，石球中間還有道細微劍痕。

在林間熟練的越過各個障礙物，昨天晚上他第一次看見了妖魔是怎麼出現的。

石獸神明產生的立場，彷彿也會影響妖魔誕生的位置。

在以前，他從來沒有見過妖魔誕生的過程，但因為現在石獸已經完全不成獸形。

對妖魔的影響再次降低，就導致有一隻妖魔直接在他面前誕生。

那是一隻牛類妖魔，獨角獨眼，像人一樣站立，四肢及其粗壯。

讓人一見就不由得心中泛起：這牛頭人的力量必然絕強。

出現的過程與妖魔死亡的過程類似，先是出現淡淡的透明輪廓，在變成實體。

趁著妖魔出現的過程，李泛舟一腳踩在牛頭人頭上，一腳踩爆。

這隻妖魔還沒出現，就變成了屍體。

他現在還抱着這個石球，完全是為了留個念想，方正現在的大小也絲毫不礙事。

第三十二天，臨近夜晚的時候。

他抱着的石球完全碎裂，變成干細的粉末，從他懷裏滑落。

就此，這一趟旅程，只剩下李泛舟一個人。

但這裏也離外界不遠，他甚至發現好幾處人為留下的灶火痕迹，麻木的眼睛頓時精光閃爍。

……

同時，在石球碎裂的瞬間。

離李泛舟千萬里之外的某處，一座幽暗莊嚴的神殿之內。

中央神台之上，一座金光華麗的神像猛然睜開雙眼，空曠的神殿裏回蕩起它的自語聲。

「火玉那廝的意識竟然又消散了。」

接着又陷入沉寂，良久，才傳來聲音。

「算了，幫他一次已算是我仁至義盡，只是可惜，本來我座下還能再多一神職。」

隨後徹底陷入沉寂。

這座神殿落在一巍峨高山之上，立在雲端之間。

神殿之外，山峰之間，有數以萬計的神明弟子盤膝坐地。

日夜誦念，虔誠叩拜；

香火裊裊，神音希希。

儼然一副神仙大派的模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