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此岸花

齊衡靜靜的站着，像是忘記了身後還有一人一般。

明華細細的看着花瓣道：「那這花，我可以帶走嗎？」

齊衡輕輕地點了下頭道「自然。」

「那好吧。」明華將花瓣收進袖口，又細細的拍了拍才又看向齊衡道「那我就先走了，謝謝你的花！」

齊衡沒答應，只聽着女孩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待女孩離開后，齊衡才邁著微亂的步伐極速離開了花林，來到抒仙石池中，進入了最深處。

五根巨大的刻柱立於眼前，其中四根石柱散發着淡淡的熒光，只有中間那根，早已黯淡無光，失去了往日的風華。

「阿昭！」齊衡喚道，原本乾淨的聲音有些發澀「我今日遇到一人，眉眼與你有五分相似，性子也與你有幾分相同，我覺著是你，這四海八荒我都尋過了，可沒有尋到你。」

齊衡半倚著石柱，細不可聞的喃語着「我該去何處尋你呢？」

「灼華劍沉寂萬年，我再未見過它，它一定是去尋你了吧！」

「此岸酒只剩下最後兩壇了，祁連覺我小氣，我又怎麼會願意，那酒，喝了便沒了。」

「此岸花又開了，怎的，還尋不到你？」

「從前你總說我惜字如金，那是不覺，如今便誨了，不曾與你多說一些。在這和你說，也不知你是否聽到了，也罷，你若是沒聽到，待我尋到了你，再與你細細說一遍也好。」

天地間安靜得不聞一絲風聲，只有那低喃聲在遊離著。

此岸樹輕愰著，似是在應着那遊離。

可是，它又真的懂嗎？

此時，明華正照着原路返回了宴會處。

「師父。」明華一蹦一跳的來到了鶴北仙人身邊。

「哦！明華啊！」鶴北仙人打了個飽嗝兒，才繼續道「你去哪兒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影。」

說着，又舉了舉手中的食盒「我不見你人影，怕你餓著，便盛了些吃食給你，我們也該回去了。」

「嗯，好的！」明華接過食盒，心中流淌過淡淡的感動，這老頭也不差勁嘛，還記得自己的徒弟。

可惜才剛上葫蘆，這一點感動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見鶴北仙人從明華手中自然而然的接過食盒，又自顧自的打開，一邊給她介紹，一邊自己開始吃。

還沒等明華反應過來，盤中早已乾乾淨淨。

「你這老頭子，怎的這般做法！」明華瞪着鶴北仙人，白眼都給翻天上了。

「下次給你，下次給你！」鶴北仙人說着，便懶散的坐在了椅子上。

明華看着乾乾淨淨的盤子，只覺著原本還好的肚子，現在餓的不行。

看了一眼自家不靠譜的老頭，嘆了口氣后坐在一旁，實在無聊的很。

忽然間想到那花瓣，明華小心的從袖口拿出來，放在手心描繪著花的輪廓。

鶴北仙人坐在一旁漫不經心的瞥了一眼自家徒弟，看到她手心的花后，彷彿觸了電一般坐了起來。

「這花，你從哪兒來的？」鶴北仙人緊緊地盯着那花瓣「給我看看。」

「才不要，不給！」明華將花瓣收起來，她還記着剛才的事呢！

「乖徒弟，給師傅看看。」鶴北仙人看花瓣被收起來，頓時急了「就一眼，一眼就好。」

看他如此急切的樣子，明華將花瓣拿了出來遞給他，只囑咐他小心些。

鶴北仙人點點頭，小心翼翼的接在手中，細細的觀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