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還未踏進承華殿的大門,便聽到了明月叨叨碎碎的聲音。
「皇姐怎得還沒回來?」
「母后,今日女兒穿得好不好看?」
「皇姐會不會不記得月兒了。」
「好了,你是皇太女,端是要穩重的。」皇后輕輕的說教著自家小女兒,語氣卻十分親昵,沒有責備的意思。
「什麼皇太女要端莊,她是我的寶貝小女兒。」皇帝聽着,立即便反駁。皇后一瞪眼,皇帝又改了話頭「確實,你母后說得對,太女還是要端莊些的。」
聽着裏邊的對話,明華輕輕地笑着,眼角都是帶着軟軟的笑意。
才推開門走入大殿,便見一團粉糰子朝自己跑來。
「皇姐,月兒可想你了。」
明華接住糰子摟在懷裏才道:「皇姐也一直念着你的。」
「那皇姐」明月朝後邊看着「你有沒有給月兒帶禮物呀!」
「帶了」明華摸了摸這位太女殿下的頭「忘了誰都不會忘了你。」
明月嘿嘿地笑着,才滿意的鬆開手「皇姐最好了。」
「你呀!調皮得很。」皇后這麼說着,看着親親熱熱的兩姐妹,卻滿心滿眼都是高興的。
幾人一邊聊著這些年,主要聽明華講著千奇百怪的事情,笑聲一陣又一陣,知道黑幕降臨時才漸漸停歇了下來。
今夜明月總纏着明華要隨同她一起去她的歆華閣中同她一起休息,明華便隨了她的願,讓她同自己一道休息。
兩人躺在床上,又親親熱熱地聊著。到了丑時,實在困得不行才都睡了過去。
不過寅時,明月便輕輕的起床洗漱,帶着睏倦準備早朝。
看着睡夢中的明華,明月心中有着點點散落的酸澀。
等明華睜開眼,身邊早已沒了人,而太陽也掛上了樹梢。
滿足的滾了幾圈,才起身洗漱,好久睡過這麼舒坦的覺了,一時還有些怔愣。
緩了緩神,才自己收拾跨出了房間的門。
暖暖的陽光灑落在庭院內,片片樹葉懶洋洋的灑落,不一會兒就被打掃的宮人處理了去。
「以後那落葉便不用日日掃了,鋪在地上好看。」明華側着頭對門旁的宮人道。
「是。」那宮人垂著頭低低道。
不用練功的日子就像是偷來的,明華邁著略帶散漫的步子四處逛著,也沒人拘着她,那兩位慣着,也沒人敢對這位長公主殿下說教些什麼。
正在看着池中的魚兒,心中思索著將其中那條最肥的給抓上來,正準備動手,邊見遠處一抹明黃走來。
「參見太女殿下。」身後的宮婢嘩啦啦跪下一大片。
明華瞧著向自己走來的明月,也不由感嘆一句真乃天人之姿。
不似她散漫的步伐,明月的每一步都似被丈量過一般,一步不錯,頭上的金簪連搖晃一下都不曾,裙角微微擺起,又迅速落下,略微稚嫩的臉上早已帶上了太女的威嚴。
「皇姐。」見到倚靠在石橋上的明華,明月加快了腳上的步伐,有些急切的往前趕。
明華微微擺手,身後的宮婢便都如貫退下。
「阿姐。」身後的嬤嬤都退了下去,明月才倚著明華,與其散漫的樣子就像是一個模子裏面刻出來的,與方才穩重如山的太女殿下判若兩人「魏嬤嬤和錢嬤嬤真的是煩死了,天天盯着我,哼。」
「確實。」明華點了點自家小妹的額頭「實在是煩人得很。」
「你看那條魚兒。」明華指著池中最肥的那一條道「我們把它拿到後花園里烤了吧。」
「好啊好啊。」明月興奮的跟着點頭「阿姐做的魚最好吃了,多抓一條吧,那條也好胖。」
「可以可以。」明華拿出早就藏好的工具,從石橋上輕輕翻過,足尖點着荷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魚捉拿歸案。
還順帶了一條小小魚。
其他魚擺着尾巴倉皇逃走。
明華又翻過石橋,穩穩地站在明華身邊,身上依舊如之前一般,連足尖也未曾沾水。
「阿姐,那條小魚兒再養養吧,太小了,養大了再吃。」看着明華手中的魚,明月的眼中興奮閃著光。
「好啊。」明華掂了掂手中的魚「養在我的宮中吧,莫叫它跑了。」
「阿姐,這不妥吧。」明月自以為小聲地道「母后發現了要罰的。」
「不會的,你就放心吧!」明華不以為意,沖假山後邊眨了眨眼睛大聲道「母后最好了,不會捨得罰我們的。」
說完,便拉着明月往後花園走去。
假山後的皇后輕笑着對一旁的桑芷道:「你看着兩個孩子,你再加些苗兒進去,免得被她們兩姐妹折騰沒了。」
桑芷笑着應着,看着娘娘高興,她也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