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冥王的委託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上午。目正做著他在這種天氣最常做的事情：躺在沙發上吃零食看動漫。零因為沒有通告，也正在做著在這種天氣最常做的事情：躺在另一張沙發上吃零食看電視劇。黑髮俊美男子和金髮清秀少年都自在的像那隻趴在門口曬太陽的貓。門外的花圃里潔白的玫瑰正活潑的綻放著，精神抖擻的吐露著芬芳。
「叮咚」門鈴歡快地響個不停，在這個一切都看起來很美好的早上正常的故事發展應該是房子主人熱情的打開門，然後將來訪的客人殷勤的引進門，然後各種賓客相談甚歡。
但是可惜的是這棟房子的主人並不是正常的人類。目和零彷彿沒有聽到門鈴一樣，繼續看著自己的顯示屏。
一分鐘之後，門鈴還在孜孜不倦的響著。零終於開口了：「吶，好像有人在按門鈴啊。」
目眼睛都沒有抬，口中說著：「怎麼可能？這是門后的世界，除了我們誰都找不到這裡的門啊。」
「可是這裡是人類的世界啊。」零繼續說著，身子卻也一點也沒有動。
「哦！我忘記了。」目終於按下了暫停鍵，起身去開門，順手理了理亂亂的黑髮：「會是誰來拜訪我們呢，不會是走錯了吧。」
打開門，出現的卻是一個熟悉的帥氣面容——喬海西，和以前見到的不同的是，這次喬海西穿著一身休閑裝，手上還捧著一盤水果沙拉和一杯酸奶。
目盯著沙拉和酸奶沉默了兩秒，終於將視線移到了喬海西臉上：「你終於決定好了來把自己送給我了嗎？」
明明在門外等候了很長時間，喬海西的臉上卻絲毫沒有不耐煩的神色，甚至心情好到對著目微微笑了一下：「不，這次我是來拜訪新鄰居的。你說的事情我還在考慮。我現在能進去嗎？」
「哦，不好意思。」目側身將喬海西讓了進來，順手關上了門。
喬海西一邊往裡走，一邊想著剛剛的情景。明明出門前已經想好了他開門后自己要說的話，但是因為足足等了1分半鐘左右目才來開門，一緊張把想好的台詞忘記的一乾二淨，只能隨便說了點。還好目看在水果沙拉和酸奶的份上並沒有說什麼。
回想起昨天在公司辦公室里利用職權威逼加上支票利誘從零號那裡套來的目的情報：夏目，出生年日不詳，出生地中國，學歷博士,喜歡的東西有酸奶，水果，薯片，動漫。擅長的事情是認路，打架，不擅長所有的家務事。有選擇性潔癖。喬海西不禁十分得意，果然情報這種東西還是很有用處的。
一進到家裡，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膝蓋上放著筆電的零。零精神抖擻的打了個招呼：「老闆好~」喬海西因為剛剛對零的情報的感恩，心情很好的問了一句：「你也在家啊。剛剛在幹什麼？」
零聲線平穩的回答：「剛在研究時尚網站，提高自己工作能力。」
喬海西無語的看著沙發右側明顯凹陷下去的恰好契合零後腦勺的一塊和筆電屏幕上處於暫停狀態的電視劇播放器，明智的選擇無視他，直接到餐桌旁邊去放下手中的盤子。
「這麼說，我們旁邊的那家新搬來的人就是你了？」目也來到餐桌旁邊，毫不客氣的用叉子插了一塊水果送進嘴裡，認真咀嚼了一會兒，「嗯，味道不錯。謝謝你了。」
喬海西彎起嘴角，隱隱有一絲得意：「不用客氣。都是鄰居，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唔。」目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開始專心對付起面前的沙拉和酸奶。頭微微低著盯著碗，漆黑柔軟的細發因為地心引力略略散下幾縷，恰好遮住目深紫色的眼睛。
喬海西靜靜坐在桌旁，沒有再開口打破沉默，只是著迷一般的看著目高挺的鼻樑，和薄紅色的雙唇，目光順著頸部蜿蜒直下，平常的家居白色T恤口半遮半露的精緻的鎖骨和側面微凹的頸窩，皮膚平整光滑，細膩得如同沒有毛孔一般。
「好滿足……」目此時卻正好吃完了，抬起頭感嘆道，生生打斷了喬海西欣賞的目光。
「好吃嗎？」
「嗯。」目微微眯起眼睛，活活像只滿足的貓咪。看的喬海西特別想摸摸他的頭，卻還是忍住了沒有動手。因為零之前看在支票的份上給過善意建議「如果目還沒有認定你，不要輕易觸碰他，否則他會馬上把你的手掰折。」
「可以帶我參觀一下嗎？」喬海西轉換心緒，按照原計劃溫柔的問道。
「好啊，跟我來。」目彷彿是吃完了東西心情很好的樣子，語氣輕快熟絡了不少。
有進展！喬海西心中大喜，暗暗記下水果和酸奶對目心情的神奇功效。
「嗯，這是二樓，這是浴……」目的表情和聲音同時僵住了。
本應該沒有人的浴室門緊緊地關著，半透明的毛玻璃門內側一層朦朧的水汽，隱約能看到一個人影正在穿衣服。
「誰在裡面亂用我的浴缸！」目的聲音低沉，明顯是在壓抑著怒氣。
「那個，不是你們家裡的人嗎？」喬海西微微詫異了一下。
「我們家裡只有我和零，哪裡來的其他人啊！」目皺著眉頭，右手不自主的捏成了拳頭，死死抵在浴室門口，卻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突然鬆開了右手：「難道……」
目的聲音緩和了下來，試探的叫道：「流七，是你嗎？流七？」
浴室的門應聲而開，站在他們面前的赫然是個十二三歲的小蘿莉，一頭粉紅色的頭髮服帖的梳成馬尾，一身帥氣的黑色斗篷將身子遮了個嚴嚴實實，只露出了腳上的黑色齊膝皮靴。
被稱為流七的小女孩親熱的向目撲過來，像只章魚一樣纏在了目的身上：「親愛的~我來看你了~」
「果然是你。」目的臉微微抽搐了一下，不動聲色的揪著流七後面的衣領把她從身上扯下來放到了一邊。
「不要對人家這麼無情嘛~人家以後可是要嫁給你的~」流七又試圖手腳並用的爬到目身上。
「銀魂和零食都在樓下茶几上。」
「我先下樓了。」話音未落，流七已經不見蹤影了。
「她是？」喬海西剛開始見流七對目這麼親熱，心不由得提了起來，還好目對她不冷不熱，喬海西這才放下了心。可是流七說的那句「嫁給你」又害的他緊張了一下。
「嗯，她是一個以前的朋友。」目並沒有詳細解釋。
喬海西並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哦」了一聲。看來自己對於目來說還是一個不太熟悉或者說不能完全信任的人，要想成為目完全相信的人，自己還需要努力。或許以後要把心思稍稍從生意上挪掉一點了，畢竟一旦放走，或許就永遠抓不到這個人的心了。
「嗯，就是這樣了。我們下樓吧。」隨便向喬海西展示了一下二樓，目就草草將喬海西領下了樓。看來流七出現之後，目的心情就直線下降了。
「你們午飯還沒有吃吧，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我請客。」喬海西敏銳的感覺到目的情緒變化，主動提出邀請。
「謝謝你，不過不用了。流七來找我恐怕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我還是留在家裡吧。」
「……那好吧，我就先回家了。」喬海西嘆了口氣，只得自覺告辭。
等喬海西離開后，目關上了大門，走到沙發旁，用可以殺死人的目光死死盯著正在沙發上吃著目的零食看著目珍藏的銀魂碟片的流七。
終於被盯得受不了，流七嘟囔著嘴：「不要老是盯著人家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
目嘴角抽了抽：「喂，你應該是他派來的吧，是什麼事情居然要派你，地獄最強死神過來。」
「不要這麼嚴肅嘛。人家雖然是最強死神，可同時也是最愛目的流七啊……」流七一邊向目表白著心意，一邊繼續往嘴裡塞著零食，眼睛也還死死盯著顯示屏捨不得挪開。
「喂，你真的愛我嗎？你是專門來吃零食看動漫的嗎，你絕對是來玩的對吧！」目幾乎要處於炸毛的邊緣，深紫色的眼睛幾乎要噴出火焰來了。
如果是一般人偷用目的浴缸，吃目的零食，看目的珍藏碟片，一定會被目用地獄業火直接抹殺。可是這個女孩不是別人，是地獄最強死神，連目對上她也不能有完全的把握打贏她，更何況她是冥王大人的心腹，冥王大人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綜上所述，目就只能在嘴皮子上對流七進行威懾，可是目的嘴遁功力遠遠比不上漩渦鳴人，流七的臉皮厚度又能和坂田銀時相抗衡，這樣的結果只能是流七繼續享樂，目在一邊痛心疾首。
在流七吃完了目的最後一包薯片之後，終於意猶未盡的抹了抹嘴上的調料粉，告訴一旁早就認命了的目：「冥王大人讓我來告訴你，幫他從紅楓少爺家裡拿一幅畫回來。只要你把那幅畫安全交到我手上，冥王大人會給你這座城市的一個血庫。」
目的眼睛聽到血庫兩個字之後亮了亮，之前被流七弄得亂七八糟的心情頓時雨過天晴。不過出於謹慎，他還是問了問：「紅楓不是冥王大人的孫子嗎，冥王大人為什麼自己不去要那幅畫呢，諒紅楓也不敢不給。」
流七直接將指尖抵到目的眉間，將冥王對那幅畫的念傳到目的腦海。目仔細觀察了一下，並不是什麼名家作品，相反，只是一個三流小畫家描繪的一幅酒吧內的景象寫實，畫面構造和筆觸都很一般，不過不同尋常的是，整幅畫都瀰漫著淡淡的冥界力量。
再順著這股力量在畫面中細細搜尋，目終於發現酒吧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赫然畫著冥王和一個女人親熱的樣子。而那個女人，好像只是一個普通的人類陪酒女。
「呃……」目秒懂了冥王自己不去要這幅畫的用意了。如果冥王親自去要畫，紅楓一定會細細觀察這幅畫，一旦發現畫上的秘密，這幅畫就會成為他要挾冥王的籌碼，或者這幅畫被紅楓直接交到冥后的手上，那冥王就會有很長時間的悲慘生活了。如果派心腹去拿，萬一被發現又會起到反作用，引起紅楓的警覺。自己是獨立的存在，委託自己去拿是再好不過的了。就算被發現了也可以將責任推得乾乾淨淨，而犧牲掉自己冥王也是不會心疼的。難怪冥王會這麼大方的用一個血庫做報酬。
「你明白了吧……沒想到畫這幅畫的畫家碰巧有雙陰陽眼，他畫這幅畫的時候冥王大人碰巧也在這家店裡……處理私事……所以，人家會在這裡等你回來交畫的。要儘快哦，要是紅楓少爺發現了畫的秘密那就遲了。」流七嘴上是這麼說，眼睛卻還是盯著顯示屏，一副「你拖一拖時間我也很開心能看動漫」的樣子。
目無力的扶額，果然這個血庫不是好賺的。鮮血對於血族來說就像是人類的葡萄糖，是維持生命的原料。為了維持不朽的生命，血族每個月必須進食鮮血。而在眾多種類的鮮血中，人類的血液又是最上品的。
以往目需要進食的時候，都是親自去尋找流浪漢，請他們去吃一頓豐盛的晚餐，然後再帶到僻靜的郊外吸血。這樣就算人口持續失蹤也不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保證了血族這個混跡於人類之中的特殊族群的隱蔽性。
在目的觀念里，血族捕食人類也是食物鏈的一環，吸血時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罪惡感。不過要親手殺死和自己外表都是人形的人類倒是會有一絲憐憫感，因此目只是維持最低維持生命的進食，並不多殺。當然，執行委託的時候除外，必須處理掉的人目也不會白白浪費他們美味的鮮血，就像對待陳墨謙一樣。如果目能從這次任務里得到一個血庫，就等於擁有了一個持續的安全食物源，又不必殺死人類，倒是十分合算的。
但是和收益成正比的，就是風險。為了掩人耳目，目要獨自潛入冥界，到紅楓的地盤上拿，好吧，其實是偷那幅畫回來，當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說冥界的自然環境條件十分惡劣，光是紅楓府上的層層守衛就足以讓目頭疼了。
不過，既然選擇了做執事，執行委託的過程中總是會遇到風險的，只要收益足以彌補自己，冒點危險又如何？
目微微一笑，朗聲道：「好，契約成立！」